风重华决意狠狠地收拾莫嫣一顿,免得莫嫣再闯出什么祸来。
她派良玉递了信给八斤,让他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韩辰。
不过半个时辰,良玉就从总督衙门里回来,带来了韩辰的口信。
“男主外,女主内。”这就是韩辰的原话。
意思就是,总督府内一切事宜都由风重华说了算。
她吩咐射月领着几个年长嬷嬷去见莫嫣,“你过去就说,没规矩不成方圆,问莫嫣是自领处罚还是等着刑房的嬷嬷下手。”
以前跟着风重华的许嬷嬷现在留在京中养老,现在总督府里的事情就由四个大丫鬟说了算。射月熟知礼仪规矩,让她去办这件事情再合适不过。
射月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领着众嬷嬷去了后罩房。
此时,莫嫣正伏在桌上哭泣。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风重华竟然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居然当着刘夫人和刘大姑娘的面,让下人把她拖出花厅。
以后,她还怎么在宣府这些贵妇人面前说话?还有谁能瞧得起她?
听到射月要见她,不由怒吼:“不见!”
射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风重华身边一条狗罢了。想见就见她了?拿她当成什么?
莫嫣越想越气,只气得浑身颤抖。
射月在院中站了一会,听到莫嫣一直不让她进去。就冷冷地笑了笑,领着身后的嬷嬷走了进去。
旁边的婢女丫鬟急忙上前拦阻,却被射月身后的几个嬷嬷一巴掌给扫到旁边。
见到莫嫣,射月笔直如松地行了个福礼。
“奉王妃钧令,来问小妾莫嫣,犯了王府规矩该受何等处罚?”
“你?”莫嫣抬起已然哭花的脸,指着射月半响说不出话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处置我了?想要处置我,拿来陛下的圣旨!我自去陛下面前领诛。”
射月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一字一句地道:“我却不知汉王府里处罚小妾还需要陛下的圣旨!嫣姑娘,你未必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既然你不知规矩,那今日我便叫人来教教你。”说着话,她挥了挥手。
几个嬷嬷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一人按住了莫嫣一只手。
“当着外人面顶撞王妃,何罪?”射月朗声问道。
“掌嘴五十!”几个嬷嬷齐声答道。
“你们?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告到小王爷那里去!”莫嫣死到临头犹不自知,用力扭着身子。
“男主外,女主内!这是自古以来的纲常,以家事扰王爷,何罪?”
“杖十!”几个嬷嬷齐声答。
“还等什么?”射月勾了色嘴角,脸露不屑之色。
只听得一阵噼里叭拉的巴掌声响起。
不过打了几下,莫嫣原本如同白玉般的脸庞就变得红肿不堪。
莫嫣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圆瞪,“且等小王爷回来,我要让他扒了你们的皮!”
告状?射月翻了个白眼。
等到嬷嬷们打完,莫嫣整个人也如同被扒了一层似的,软软地躺倒在地。
“若是不服气,只管再去颍川堂。”说完这句话,射月领着嬷嬷们扬长而去。
小婢阿宁挣脱两个嬷嬷的钳制,猛地扑在莫嫣身上,“姑娘,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莫嫣双目毫无焦距,软软地贴着小婢阿宁。
射月回去之后还告了她一状,“我问她知道错在哪里不知道,她居然说要叫王爷回来!还说要让王爷扒了奴婢的皮。王妃,您就是性子太和善,她这才敢骑到您的头上。长此以往,这还得了?”
几个丫鬟都对莫嫣的举动一清二楚,皆是恨得咬牙,听了射月的话后都是出声附和。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风重华有些哭笑不得。
她心里自有一杆秤。
莫嫣这个人早晚要处理,只是不能现在。有的时候,莫嫣能发挥妙用。
她今日教训莫嫣,也不过是因为莫嫣分不清轻重,居然替辱骂韩辰的人求情。莫嫣不是自称心中有韩辰吗?为什么别人骂韩辰了,她却没事人一般?
韩辰自衙门里回来之后,小婢阿宁果然等在回来的路上。
听到莫嫣挨了打,韩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知道了。”然后就往颍川堂走去。
小婢阿宁大张着嘴,看着韩辰的背影,泪如泉涌。
姑娘为什么还不醒?这能是心中有姑娘的样子吗?
她很替莫嫣心酸。
回去之后不免劝莫嫣,“姑娘好歹也是府里侍媵,以后未必没有个好结局。不如以后好好服侍小王妃,也搏个后路。”
听了这话,莫嫣扬手就是一巴掌,“后路?我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后路?”
气得唇色发白。
小婢阿宁还从来没挨过莫嫣的打,一时间却愣住了。
莫嫣此时看起来面容狰狞,完全没有往日的娴淑和端庄,倒像是一个市井妇人般。
“你入府时,只有八岁。是谁好吃好喝的待你?又是谁让你一路由粗使丫头抬到大丫鬟的位置上?你这会竟是向别人?心中可还有我这个主子?”
“姑娘?”小婢阿宁捂着脸,心中极为委屈。
莫嫣对她的好,她一时也未忘记!可她说这些话,也实在是真心为莫嫣好啊!
小王爷心中根本就没有莫嫣,何苦这样作践自己?
当初就不该求袁雪曼,强迫着小王爷纳了姑娘为妾。到今日,小王爷可曾正眼瞧过姑娘一眼不?
强迫来的婚姻,能是完美的婚姻吗?
可她知道,自己再说莫嫣也不会听,只得缓缓垂下头。
“奴婢错了,请姑娘责罚。”
“唉,都是我的错!我又何苦责罚你?你又哪里有错?你也是一心为我着想。”莫嫣闭上眼,泪水一滴滴滑落,顺着雪白的脖颈缓缓向下,湿透了衣襟。“可我就是不甘心!阿宁。”莫嫣睁开眼,一双眸子血丝迸现,“若是你,你甘心吗?我与小王爷青梅竹马,凭什么她来了我就得让?”
小婢阿宁咬了咬唇,言不由衷地劝莫嫣,“小王爷年纪还小,等再过几年就能看到姑娘的心意了。”
听到小婢阿宁这么说,莫嫣眸中露出一丝光彩,她蓦地抓住了阿宁的手,“真是这样吗?”
小婢阿宁的眸光闪了闪,却到底点了点头。
韩辰回府后,到颍川堂和风重华说了几句,就去书房见了袁承泽。
“刘巡抚已派人来找过我,答应降粮价。”袁承泽和方思义一左一右坐在韩辰身边。
“真是没有想到,刘巡抚竟然能主动配合我们降粮价。这样一来,我们的后手就不用出太多了。”方思义佩服地看着韩辰。
听着方思义的话,韩辰不禁想起风重华。
这计策,是风重华给他出的。
“这几日,你们旁的事情不用再管了,就只管粮价这一摊事,尽量在几日内将粮价降到二两。”韩辰顿了顿,“听说固安伯已经快要到宣府了,我们也要好好迎接他一番才是。”
听了这句话,袁承泽和方思义都笑了起来。
韩辰与固安伯势如水火,怎么可能会迎接他呢?
有些话,不过是说说罢了。
“这些天,家里可有什么事情?”韩辰问方思义。
方思义笑着道:“倒没什么事,就是赵义恭想过来,给我写了好几封信。”
赵义恭是打小就跟随韩辰的人,他的去留也就只有韩辰能做得主。
然而看韩辰的意思却是并不准备再重用赵义恭的样子。
方思义隐隐约约地知道为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
“他不是想去杭州吗?那就让他去杭州好了。”韩辰冷声道。他确实是对赵义恭不满,这个不满并不是因为赵义恭怠慢风重华。
而是赵义恭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莫嫣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赵义恭为她费心思了?将来是不是再有第二个莫嫣,赵义恭准备再投靠一个?
在他看来,他能给赵义恭的已经全部给他了。可是赵义恭在京城里,还是和莫嫣暗中来往。
韩辰不喜欢这样三心二意的人。
他不想引起府里老人们的误会,让他们以为莫嫣可以与风重华抗衡。到了那个时候,再解释和阻止已经晚了。
还不如这样,把赵义恭放到他想去的地方。
方思义与袁承泽对视了一眼,皆不再说赵义恭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赵义恭在韩辰眼中已经判了死刑。
三人就开始商量粮价的事情,直商量到了月上柳梢头。
“都这么晚了?就在书房摆晚膳吧!”韩辰看了一眼站在暗处的八斤,示意他去传晚膳。
八斤先去颍川堂向风重华回了个话,然后通知厨房传了晚膳。
用着晚膳,三人说起了刘公子的事情。
“辰哥,那小子不是个东西,在外面乱传嫂子的闲话……”袁承泽到现在提起刘公子还是一脸怒容,风重华是韩辰的妻子,也是他的嫂子。
有人在他面前说自家嫂子的坏话,他若是能忍得住,那才怪。
“回头自有法子收拾他。”韩辰眼眸深敛,冷哼一声,“尝尝这道菜。”
俩人听韩辰这样一说,就知道韩辰定不会饶过刘公子,便也将刘公子放到脑后,吃吃喝喝起来。
隔了两天,城中的粮价果然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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