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他刘府伤了我们总督府的颜面,此时要来找我要公道?我怎么听着如此可笑呢?”风重华冷冷一笑。
然后给韩辰剥了一颗虾放到他的小碟中。
韩辰含笑望着她,“你准备怎么做?”莫嫣与刘月儿打架,不管谁对谁错,气势却是不能错的。
刘家敢找总督府的麻烦,就得承担后果。不管莫嫣是什么人,这个场子那是一定得找回来的。
“这场官司一定得好好打下去。”风重华莞尔一笑,“上次因刘公子的事情,刘家损失的银子不少。我看刘家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痕忘了疼!这次不让刘家伤筋动骨,只怕他们还是记不住。”
韩辰点头,“是得打!”果然是他的妻,想得与他一模一样。
而后,他又道:“父亲那边传话过来了,说是事情已办得差不多了。”
解江已经去衍圣公府提亲了。
“我怎么听说,武定候也去提亲了?”风重华皱眉道。
韩辰嗤地一笑,“小衍圣公岂会卖他面子?我听说他连门都没能进去,直接被梅夫人轰出去了。”梅夫人性格耿直,岂会瞧得上武定候的儿子。
当初汉王妃曾为袁承泽的事情暗中去找过梅夫人,结果却被梅夫人三言两语堵回来了。
只不过,现在情形不同了。
袁雪曼一心想让袁世子娶了孔嘉善,好增加袁家这方面的助力。以袁雪曼现在对永安帝的影响力,只怕她还真能做成此事。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袁雪曼并未向永安帝挑明之际,先替孔嘉善与袁承泽定亲。
这件事情,一定要快。
“怕就怕袁雪曼说动了陛下。”风重华叹气。
她相信袁雪曼有这个实力。
“不过,我们有外祖父。”韩辰笑了笑。
有解江去做媒人,相信衍圣公府会卖这个面子,毕竟解舒是衍圣公的长子长媳。
风重华双手合什,“承哥儿受了这么大的苦,希望上天垂怜,给他和嘉善一个好的未来。”
“就要看老天给不给这个机会了。”韩辰面色有些严肃。
这件事情,他们都没有和袁承泽说,怕他承受不住。
若是成了还好,若是不成。眼见孔嘉善成了他的弟妹,袁承泽一定会发狂的。
所以,不管是为了孔嘉善还是为了袁承泽,他们都得把这件事情做好。
那边,刘夫人为了刘月儿与莫嫣打架的事情,和固安伯夫人争执不已。
“事到如今,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总是我家女儿吃了大亏。我若是说得太多,反而有狡辩之嫌,更让人觉得我无礼。”她一副秉持公正的模样,“事情的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我女儿年纪小不懂事,欢欢喜喜的去贵府做客,结果却惹了一身的麻烦事。”
刘夫人深吸一口气。
固安伯夫人却要被她这句话气炸了。
你家女儿在我宴席上与别人大打出手,敢情还是我的错了?难不成是怪我邀请你家女儿来赴宴不成?
想到此,固安伯夫人也觉得懊恼,好好一场宴席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固安伯夫人此时后悔极了。
要是早知道一场宴席会引来如此大的麻烦,她才懒得请人呢!可是现在事情出了,她也不好置身事外。
她只能安慰刘夫人,“小孩子嘛,总是任性,以后慢慢就好了。”
刘夫人被这句话气得深吸了一口气!什么叫小孩子任性?这是任性的问题吗?
可是,她却也知道面前的这位固安伯夫人不怎么好相处,只能强装了一副笑颜,“我也不为旁事,只是希望伯夫人能做个公证,免得我家女儿白白地被人传了闲话……她幼承庭训,一向以礼待人,从未做过出格之事。”
“刘姑娘的礼仪和气度我自是喜欢的,”固安伯夫人呵呵地笑,将话题岔了过去,“对了,说到这里我倒想问下刘夫人。这宣府前段时间的粮价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一下子涨到快十两呀……”
刘夫人挑了挑眉,心中快速地思忖起来。
那边,固安伯夫人和刘夫人在打机锋,互相推卸责任。
风重华则是在花厅接见了陆氏。
马思远与陆氏夫妇在这一次粮价平息的事情上出了大力,于情于理风重华都得给陆氏面子。
宽阔的花厅里堆了冰山,带来一阵阵凉意。
陆氏垂着眼睑,慢慢地喝着茶水。
都说宫中的贵人最忌讳别人知道自己的喜好,可自己两次来总督府,喝的都是毛尖。
她也曾听过传闻,说小王妃最喜欢喝毛尖茶。
自己要不要给送点毛尖过来呢?小王妃待客用的毛尖,并非顶级的。
而她恰好知道在哪里能弄到顶级的茶叶……
“这次粮价的事情,说起来我还替小王爷谢谢你。”风重华遥遥举杯,“谨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陆氏急忙站了起来,风重华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
能得到风重华的认可,并且还能自由出入于总督府,陆氏已觉得很幸福。
这对于一个商户来讲,是最大的荣誉。
是可以将此事刻在宗祠壁画上,流传于子孙后代知晓的佳话。
“我听说,你家的女儿就要定亲了?”夏光明媚,照在风重华言笑晏晏的面上,令人看起来分外的可亲。
陆氏的女儿并不在宣府,而是在老家平遥。今年十二岁,许给了陆氏哥哥的儿子。
没想到风重华居然知道这件事情,陆氏又是喜又是忧。早知道就把女儿带到宣府了,说不定能与风重华结下什么缘分。
“是,”陆氏站起身,态度异常恭谨,“我与相公一直在外营生,对女儿疏于照顾,平时都是由婆婆管教和教养。幸而婆婆教得好,被我娘家兄弟看中,讨了回去做媳妇。”
一句话,即捧了自家的婆婆,也赞了自己的女儿,更向风重华表明了她与娘家关系亲厚。
真是一个玲珑人。
风重华不由笑着点头,朝着惜花看了一眼。
惜花会意,就从里间捧里一个乌木雕花小匣子出来。
“这是一柄如意,算做我的添妆。是当年我成亲时,我的婆婆汉王妃赏给我的。今把它转送给你的女儿,也希望它能给你的女儿带来好运。”风重华笑吟吟地命惜花将匣子捧给陆氏。
“小妇人多谢王妃厚爱,唯愿结草衔环,以报王妃大恩。”陆氏双手捧着匣子,身子因激动而微微抖动。
这可是皇家的如意!
仅凭着这柄如意,女儿嫁人之后地位就会高人一等。甚至就连她的娘家,也会因为这柄如意而受惠。
风重华给她的这份谢礼,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即是我们王妃赏的,陆太太就拿着吧。”悯月站在旁边,低声劝陆氏。
“是。”陆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还请王妃见谅,小妇人失态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
不怪乎她激动,实在是有些情不自禁。
“陆太太帮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忙,我不过是送了柄如意,也算不得什么大礼。”风重华莞尔一笑,“我这个人最是心直口快,性格也耿直。不管是谁对我们的好,我都会在记在心中……”
欣喜之余,陆太太也心生惶恐。如果对你不好的呢?是不是就像刘夫人和刘月儿那样,被记在心中了?
可是这些话,纵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胡乱说。
风重华对于她,就如同天上的太阳般高不可攀。这次马陆两家下了大力气,才能与总督府搭上一点线。
可是,在她接了如意之后,就知道:风重华还清了马陆两家所有的情!
该想个什么法子,能把马陆两家绑到韩辰这辆战车上呢?
她想起公公来信时嘱咐的话,让马思远想尽一切办法搭上汉王府。
公公还说,天就要变了!在台风来临之前,抱紧一条柱子,才不会被猛烈的台风吹倒。
这不仅仅是为了马陆两家,更是为了子孙后代能传世百代。
马家不求大福大贵,只求将来能站稳一席之地。
于其投靠皇子,还不如投靠王爷,最起码将来不会圈入什么承受不住的风波中。
而在京中的两位王爷中,也只有汉王府值得投靠了。
周王无子,虽是承嗣了九皇子,可那个皇子到底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不管未来如何变幻,韩辰永远都是个铁打不动的王爷。
这一点上,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而此时,韩辰正在总督衙门里与袁承泽和方思义说着军中的事情。
“九边粮价稳定,现在要应对的就是瓦剌的突袭。”韩辰指了指桌上的吴成梁送来的信,“吴总兵的信你们也都看了,可有什么想法不?”
“现在瓦剌各部往来密切,据我推测,只怕战事不远矣。”方思义的话并不多。
毕竟,瓦剌的军情已经呈在众人面前了。
几个进入草原行商的商队,被不明军队骚扰了一番,损失惨重。吴成梁推测,这应该是瓦剌的先头军队。
吴成梁与韩辰派到瓦剌的密探也都各自传回消息。
瓦剌大军,已在半月前开拔!
算算时日,要不了半个月,九边就要迎来一场恶战。
“再过半个月,恰好是秋收时!”袁承泽算算时日,眉头紧皱。他虽是不懂兵,可是看过历年记载。草原各族进攻中原,皆是选择春秋两季。
春季是耕作之季,秋季是收获之季。
这两个季节进兵,一是可以震慑中原,二是可以趁着农忙时节多向中原勒索财物。
“这场仗,肯定是要打!”韩辰将手指落在墙上挂着的舆图,“若瓦剌想进攻中原,取而代之,此仗如何打?若瓦剌只想震慑朝廷,以图岁币,又该如何打?”
他这么一说,方思义和袁承泽都沉默了。
“是瓦解瓦剌以绝后患,还是将瓦剌赶回草原,这些都需细细谋划才是!”
韩辰看着墙上的舆图,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
(/76183/76183717/1328956.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