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出了一位前朝皇子,这消息如同流水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永安帝还未走到大同,就听说了这件事情。
“公子烈?”永安帝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相信。
当初,皇城是何种情形,他比谁都清楚。宫里确实有几个有身孕的,可都被处死了。而且最后又都验明正身了,上哪里去找一个漏网的皇子来?
可是不管他信与不信,公子烈总是出现在大同。
而且手持传国玉玺。
一提到传国玉玺,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当初登基之时,他根本就没有找到传国玉玺。
难道说,那个公子烈真是前朝皇子?
永安帝心绪难平,在大帐中走来走去。
服侍他的吕芳和胡有德,大气也不敢出。
永安帝这一阵子喜怒无常,已经处置了好几个小黄门,就连他们也受了好几次申斥。
就在这时,大皇子走了进来。
“今日如何驻跸,还请父皇示下。”大皇子是来请示驻扎的事项。
自从大军开拔之后,永安帝事事过问,事事关心。大到大军的驻扎和行走路线,小到营盘如何扎,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昨日大军行走路线上有一大片农田,永安帝为了不踩伤农田,要求大军从农田中间的田垅前行。
田垅只能允许两三行同行,再多就不行了。
而永安帝的龙撵是绝对没办法通过的。下面的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想出如何通过而不踩伤农田。
最后还是一个抬撵老太监想出了办法。
用长木棍架着龙撵从农田中通过,所有扛龙撵的人用木棍一条条撑着,从田垅中慢慢行走。
光是抬一个龙撵,就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后来有人不小心踩到了庄稼,惹怒了永安帝,永安帝下令将其处死。
这几日,所有的皇子和大臣,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就按前日的样子驻跸,些许小事还用得着来问?”永安帝的思路被打断了,觉得大皇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听到永安帝言语不善,大皇不敢多言,恭敬地退出帐外。
出了帐,不由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
然后苦笑。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仅是在说群臣,说的也是他们这些做皇子的啊。
皇帝的性子喜怒无常,苦的可不就是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吗?
他还未离开大帐,就看到吕芳从帐内走了出来。
大皇子连忙叫住吕芳,“大伴伴,可借一步说话?”
吕芳见到大皇子还未走,便笑着行了一礼,“大皇子安好。”
“今日父皇身子可安好?”大皇子指了指帐内。
吕芳一笑,“陛下今日身子比起昨日要好了许多。”自从离了京,永安帝的身子其实是一日不如一日,这也是皇帝性格不稳定的最大原因之一。
这句话要反着听,大皇子还是明白的。
他冲着吕芳感激地点了点头,“大伴伴若是有事,只管去忙。”
“岂敢岂敢!”吕芳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这天大的事,也没有大皇子重要啊。”
这句话,就得当成玩笑听了。
大皇子听得哈哈一笑,并不当真。
眼看着吕芳弓着腰慢慢地走了,大皇子不禁回头朝着永安帝的大帐看了一眼。
大帐对于他来说,好似一道风景。
他却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他也是另一道风景。
二皇子躲在一个帐子后,看着留连在大帐外的大皇子,面色不明。
他与大皇子的关系已如水火,将来不管是谁登上大宝,都不会允许另一个活着。
人都是怕死的,也都是贪恋权势的。谁不想登上高位?谁不想做天下之主?
如果他不抢,那些追随在他身后的人,怎么办?
他的母妃怎么办?
想到宁妃,二皇子的心中充满了斗志。
韩辰觉得有些难办,他不知该如何对风重华说。
说实情吧,他怕风重华接受不了。
不说实情,风重华的身体就放在那里。等到将来出事了,更是难办。
想来想去,他只得吩咐八斤和徐光等人,让他们尽快找到妇科圣手。
宣府是久战之地,这里女人本来就少,妇科大夫就更少。
徐光在城中找了好几天,才找了两三个妇科大夫。
结果这些大夫和太医谈了几句,居然还不如主治骨科的太医医术高明。
韩辰怎么敢用这些妇科大夫?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京城往这里送太医,可是现在战乱频迭,宫里的太医怎么愿意往宣府跑?
韩辰想了又想,只能给父母写信,请他们想办法往这里送几个妇科圣手。
而且,还得想办法帮风重华把体内的毒给解了。
一想到风重华体内的毒,韩辰就咬牙暗恨。
永安帝不论对谁,都没有半点真心。
福康长公主将风重华送到风府寄养,这就是表明了不会向外公布风重华的身世。若不是永安帝执意追查,风重华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永远湮灭于众人。
可是永安帝却连风重华都不肯放过,竟对她下了毒手。
为了文氏的身份,他们这些人是骗了永安帝。
纵是有错,那也该降罪于他的身上。
为什么要把罪降到一个女人身上?这世间所有的权力争斗,都是男人引起的。是杀是剐,也该有男人承担。
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以帝王之尊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将国家治理好,老百姓衣食有着,纵是前朝废帝活过来了,又有谁愿意反?
靠阴谋诡计得来的天下,终究是不稳!
韩辰连声长叹。
没过多久,永安帝旨意到了宣府,命令韩辰率宣府文武官员前去朝见。
韩辰将这份旨意扔到了书案上,冷笑数声。
知院阿来的大军就在城外,他一走,知院阿来攻城怎么办?更何况,大同还有一个公子烈。
宣府被两面夹着,他这个曾经的宣大总督,现任的五军都督怎么敢离开?
永安帝为了怕他与公子烈联合,竟是不顾宣府的安危。
这样的帝王,如何效忠?
韩辰想了想,便回了一个强敌环伺,不敢轻易离城的奏折回了过去。
接到韩辰的奏折,永安帝勃然大怒。
“这是想做什么?这是准备做什么?”永安帝将韩辰的奏折一把掼于地上,“再下旨,让他速来!”身为掌管军印的五军都督之一,他不想来是什么意思?
永安帝气得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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