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风重华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
眼见再也瞒不住,四个大丫鬟只得跪在风重华面前,承认她们帮着妇科太医隐瞒风重华怀孕的事情。
“你们……”风重华没想到这四个丫鬟居然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瞒着自己,又是气又是恨。
偷偷哭了好几日!她的心情,无人能理解。
前世,她一辈子没有孩子。
这辈子还以为自己能安安稳稳地生下几个孩子,与韩辰过着幸福的日子。
谁能想到自己居然吃了别人好几年的不孕不育药,腹中的孩子也不知能不能保成。
四个大丫鬟连忙安慰她,说经过这两个月妇科太医的诊治,腹中的孩子已是能保住了。
直到韩辰得了消息从大同赶回来安慰她。
“我这不是怕你着急,这才不敢跟你说实话。”韩辰揽着她,软语轻柔。
“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都瞒着我?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还当我是你的娘子吗?”风重华使劲地捶韩辰的胸口。
韩辰任她捶了一会,后来怕捶伤了她的手,这才伸手捉住,“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娘子,所以这件事情我才想瞒着你。想等到你身体好些了,再让你知道。这不你现在身子好了,孩子也保住了吗?”
“那你怎么就没告诉过我,我以前被人下了药的事情?”也不知怎么的,自从怀了这一胎后,风重华是时时要掉眼泪,动不动就哭。
听到下药的事情,韩辰眸光一闪,笑道:“事情已过去了,你现在好好的,何苦再想这些?”
风重华的仇,他是一定要报的。
他不能像三叔周王那样,不明不白地活了十几年。
他不仅要报,还要报得快,报得急!
永安帝不是想回京城吗?做梦!
可他不想和风重华讨论这些血腥的事情,就把陶春拜托他的事情说了一说,“四个丫鬟眼见年龄也到岁数了,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没想到陶春竟然看中了悯月,风重华即高兴又舍不得。
陶春是韩辰所看中的,将来必然会有一个好前程,悯月若是能嫁给他,自然就是官太太,比做丫鬟要强多了。
只是一旦悯月要嫁给陶春,那以后就不能在内宅服侍她了。
“我们总是要回京的。”景帝只有韩辰一个儿子,韩辰是理所应当的皇位继承者。
等到九边的事一了,他就领着风重华回京。
九边天气寒冷,不合适孕妇呆着。
仔细算下来,风重华这一胎若是安得好,大约明年五六月会生产。
到那时,正是炎夏之时。
想到此,韩辰苦笑。产妇夏季生子,这才是受苦。
所以,韩辰打定主意,这一胎不论是男是女,他都要全心全意爱护。并不仅仅因为这一胎是风重华所生,而是因为这一胎实在是历经磨难。
韩辰在宣府只呆了两三日就走了,其间,莫嫣打扮得妖妖娆娆的想以色诱之。
却被韩辰严厉呵斥。
“小王妃有孕在身,你这一身香粉又喷给谁闻?莫不是想害小王妃腹中的孩子?”韩辰干脆以此为借口,将她迁往后院独自居住。
并下令,无他手令不得放莫嫣出院半步。
莫嫣又惊又怕,拼命的反抗。
刘家被押解进京,而她的小婢阿宁生死不知。她有心想求风重华,可是却又不知拿什么借口去求。
难道要告诉风重华实情吗?就说,她与刘月儿合谋害人,结果没害成,反而把她的婢子弄丢了。
她也暗恨,府中少了个人,风重华怎么连一点察觉也没有?
就是风重华提个开头,她也好找借口寻人啊?
可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一直怀疑,阿宁是不是被当做刘家的人被押解进京了?
刘巡抚是死罪,被尽没家财,家中的女子尽皆为奴。
被关在凄凉的小院中,莫嫣双手合什,“希望阿宁能寻到一个好的主家,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千万不要有事!”过了一会,她又道,“你纵是出了什么事,也不要来找我。要找就去找风重华……是她害你成了这个样子。”
说完这句话,她又抬头。
风重华一个前朝余孽有什么资格嫁给韩辰?
韩辰是景帝唯一的儿子,将来也是正儿八经的太子。
凭什么,太子妃一位被风重华给得了?
而她,明明是打小就和韩辰一起长大的,却得不到韩辰半点疼爱?
都是风重华,都是风重华!莫嫣一遍又一遍地念叨。
如果没有风重华,她可以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的……
她还等着,等着那个给她从京中传递消息的人。
只要袁雪曼知道她被囚禁,一定会管她。
然而,她要等的人,注定等不定了。
韩辰早已将此人羁押,留待后用。
然后他开始秘密布置,将一批又一批的人遣出城,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十二月初,永安帝携两位皇子踏上返乡之程。
消息传到京中,景帝连呼邀天之庆。他在武英殿宣布,一旦永安帝回到京中,他即刻让位。
并且为示对永安帝的尊敬,上朝之时,他不再居龙座上,而是坐在侧座。
他又与大学士周洪和首辅马文升商议,待永安帝到宣大之时,他亲往宣大迎接。
满朝皆夸景帝仁义。
十二月中,京中接噩耗。
永安帝在返乡途中遭遇马匪袭击,护送他的五百名瓦剌军士死伤无数,永安帝生死不知,两位皇子一死一伤。
景帝得此军情,焦急万分。
下令韩辰不惜一切代价,定要救回永安帝与两位皇子。
韩辰领了圣旨,兵出关外。
只可惜,茫茫草原,他又上哪里去寻马匪的踪影?
只能按照情报提供的方向,去接永安帝。
人还未接到,永安帝死讯却已传来。
是二皇子拼着性命,才将永安帝与大皇子的尸首从乱军中抢了出来。
永安帝的尸首一回京,景帝与周王嚎啕大哭。
景帝数次哭的晕厥过去,观者无不动容。
次日,景帝下令举行国葬。
并诏令韩辰从宣大回京。
韩辰临走之前,将方思义召到屋中,取出一份吏部任命文书。
上面赫然正是方思义的名字。
“以前我曾问过愈之,想做什么?愈之说此生愿做牧者!但不知愈之可愿替朝廷牧宣府之民乎?”
牧宣府之民?宣府巡抚!
方思义眼角收缩了一下,强忍住心头狂喜与激动。
他正了正头上之冠,抚了抚身上的褶皱,而后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韩辰面前。
“臣领命!”
韩辰微微一笑,用力拍了下方思义的肩,而后走了出去。
待方思义拿着这份文书回到奇芳阁给方太太看时,方太太奇道:“夫君怎不随小王爷回京?夫君可是有从龙之功……”
方思义大骇,连忙捂住了方太太的嘴,“胡说什么?”而后,似觉失态,又将手放下,掩饰地道,“以后出去切莫说这句话。”
他不是没想到自己的结局和下场。
最坏的,就是被秘密处决。最好的,就是官至一品。
果然,他没看错韩辰,也没跟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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