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落的视线,停留在罗景湛身旁那个陌生的面孔上面。
那张面容是陌生的,但……他腰间佩戴的那块羊脂白玉玉佩,却是她熟悉的很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在外面。
钟离落瞧着那块熟悉的玉佩,便坚信眼前这个相貌陌生的男子,是钟离镜她的皇兄无疑了。
她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的,指了指钟离镜的方向,“陛下,是他,”随即,她微微垂下头,脸颊适时地飞上两片红晕,一副娇羞的模样。
顺着她的视线,庆宁帝看去。
不光是庆宁帝,所有的人现在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钟离镜的方向。
平阳侯暗道一声糟糕,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庆宁帝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罗景湛身旁的钟离镜,他有一张和罗景湛无二的面容,只不过肤色比罗景湛更加的白皙一些。
两人那双眼睛,尤其的相像。
“这位是?”庆宁帝挑了挑眉,问道。
“回皇上……”平阳侯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罗景湛所打断,“回陛下,这是臣弟。”
顿时,平阳侯爷的一张脸被憋成了猪肝色。
臣弟。
他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
对于这几个侯府世家的公子,庆宁帝倒也是有一些印象的,他眯了眯眼,“朕想想,是叫……罗景沐是吗?”
平阳侯爷一双眸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期待的看着罗景湛,心里万分的希望他能点一下头。
却见罗景湛表情十分淡定的摇了摇头,神情无比的自然,语气坚定不移,“回皇上,这并非是臣的三弟,而是臣的双生二弟,名唤景云。”
罗景沐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从罗景湛的二弟,成了他的三弟。
平阳侯爷整个人瘫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一双眸子仍是死死地盯着罗景湛。
他现在深刻的怀疑,这孩子的脑子是读书读傻了。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可知道自从自己的这句话出口,就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欺君之罪!
瞧他说起名字时的毫不停顿,显然是已经预谋好久了。
平阳侯夫人亦是很愣,她临出门之前说了什么来着?!
她说阿湛现在都是状元郎了,是知晓分寸的。
直到此刻,平阳侯夫人才忍不住惭愧起来,或许这次……她真的是想错了。
但事已至此,这对夫妇只能是保持缄默不语,期待罗景湛能拿出他属于状元郎的智慧来,骗过庆宁帝。
“哦?平阳侯不是就只有两个儿子吗?何时还多了一个儿子了?”庆宁帝对此表示很是怀疑。
“回……”
平阳侯爷刚想说话,便又被罗景湛给打断,“回皇上,臣确实是双生没错,只是在臣出生以前,般若寺的大师给娘亲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说臣和弟弟出生后,必须有一个人要隐姓埋名的活着,活到十八岁,否则会波及我们二人的生命。”
此言一出,殿中有些喧哗起来。
有些人是相信的,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人是相信这些所谓的大师的算命的。
不然也不会捧得般若寺的子渡大师几乎成了凤邻国最具威信的大师。
但仍有一些人对此抱有怀疑态度,只不过那罗景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又与太子殿下交好,所以不相信的那些人,也只敢在心里面想想罢了。
庆宁帝又观察了一下钟离镜的面容,终于点了点头,他问,“罗二公子,你瞧着南暻的三公主殿下如何?”
被提到的钟离镜,抬眸扫了钟离落一眼,他开口,装作是没明白庆宁帝的话,声音掷地有声,“三公主仙姿玉色,是如同天仙一般的人,是金枝玉叶,贵为千金之躯,自然是极好的。”
“那……若让你娶了三公主,你意下如何?”
平阳侯夫妇最先变了脸色,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们二人,俱不认识这突如其来的“儿子”,若他当真娶了这南暻三公主,将来东窗事发,他们平阳侯府岂不是不光是得罪了庆宁帝,便是连整个南暻都给得罪了?
两人刚想说话,便听见钟离镜回道:“陛下,臣恐自己配不上公主殿下,”他的脸上配着一丝惶恐,瞧上去十分的真实。
平阳侯夫妇稍微放下了些心。
季倾歌忍不住勾了勾唇,这个钟离镜,好一招以退为进。
反倒是答应的太果断,才会引来庆宁帝的猜忌怀疑。
这对“兄妹”倒都是聪明人儿。
庆宁帝缓缓的笑了,他摇摇头,“不,既然公主看上你了,便是你的福分,怎么说也是平阳侯的公子……”
平阳侯,“……”不,皇上,您被阿湛蒙骗了,那不是臣的公子。
庆宁帝的眼神蓦的变得有些悠远,“想当年,端王在阳城拥兵自重,自立为王,若非是老平阳侯,恐怕阳城早就已经失守。”
众人的记忆,都随着庆宁帝的话,飘回了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的确是已逝的老平阳侯不顾危险,以弱敌强,生擒了那个狼子野心的端王。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几乎还可以回想起那个时候,老平阳侯从阳城回到京城复命时的满身伤痕,血迹斑斑。
那个画面,必将永远的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平阳侯是最有感触的,在他父亲围剿贼人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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