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久安报平安的信,早就寄到了北境,但那个时候,穆清朗正带着大军和北漠国打仗,没来得及看。
等到现在,北漠国抵挡不住大景的攻势,派使臣前来请求暂时休战,他才有空闲来看。
看完那封信后,穆清朗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虽然知道舒久安在盛京一切平安,他一直担着的心放了下来。
但舒久安提到的事情,还是让他担心,同时也让他对东邵国的愤怒达到了另一个顶端,尤其是那个原和公主。
他原以为是北漠国在盛京安插了探子,想掳走舒久安。
没想到,在盛京安插探子,想要掳走舒久安的竟是东邵国。
那个原和公主竟然打着把舒久安掳走的目的,来接近舒久安!
而且,竟还打听到了随安的事情,并利用这一点来让舒久安对其放下戒心。
这原和公主可真是好得很呐!
看了舒久安寄来的这封信,穆清朗便知道了,乌恩奇设陷阱所用的玉簪、手帕和那个女人,都是东邵国提供的!
估计是东邵国提出要和北漠国结盟,所以便偷了舒久安身上的物品给北漠国,让他们来对付自己。
至于那个女人,估计也是东邵国的人随便找来的,毕竟北漠国的人也不知道舒久安的样子,只要稍稍运作一下,便可让他们相信。
就如舒久安在信上说的,东邵国此举,就是为了大景在这一战上失利,然后拖得时间越长越好。
而背后操控这一切的,是原和公主!
穆清朗没想到东邵国龟缩了几年,竟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想到这里,穆清朗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决定,等和北漠国的战事结束后,他就想办法把东邵国的水搅浑一些,让东邵国好好的涨一涨教训。
至于那个原和公主,也不能放过。
这时,军医提着药箱走进了屋内,“殿下,微臣来给您上药。”
“恩!”穆清朗应了一声,把信收回怀里放好,便脱了上衣,露出包着纱布的左肩,让军医给他换药。
这伤是前两日他和北漠国的主帅阿尔斯楞对战时,不小心被对方给刺伤的。
不过,比起阿尔斯楞的伤,他这伤不算严重。
阿尔斯楞被他用长枪刺伤了肩膀和小腿,然后又被刺穿了左腹,接着又被他从马上打了下来。
被打下了马之后,阿尔斯楞又运气不好的自己的马给踩了几脚,本来他还能保持一点清醒的,可被马踩了这么几脚后,当场就吐血昏死了过去。
穆清朗本想着把阿尔斯楞给抓走,或是继续补刀,但阿尔斯楞的部下出现的太快,把阿尔斯楞给救走了,所以穆清朗的想法也就没能成。
北漠国的主帅惨败,群龙无首,让北漠国的将士们的士气又大打了一个折扣,无力再和大景对战,然后就是一路退兵,到最后直接退回了北漠国的境内。
而穆清朗在随便包扎了伤口后,便继续乘胜追击,带着大军,打上门去了,没费多少力气,就占了两个城池。
此时,大景的军队正驻扎在北漠国的青彭城外,城内留有部分士兵来整顿和收集物资。
大景一向仁德,从不会干屠城这样的事情,只要城里的百姓归顺了大景,那么他们便不会过多的为难。
本来,北漠国是举兵进犯大景,意图侵占大景的领土,可结果到最后一点儿便宜没占成,反倒是被大景给打得逃回了家门,还丢了几个城池。
如今他们扛不住,已经派使臣前来请求休战,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也就会投降议和。
届时,穆清朗他们也就能回去了。
…
在北境都护府里养伤的舒久珵,在收穆清朗又打了一场胜仗,还攻占了两个城池后,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就像是他自己打了胜仗似的。
同时,舒久珵心里也很后悔和遗憾,因为他伤得有些严重,不能跟着一起去,只能和受伤的士兵们留在城内。
这些日子,他总在想,要是他的身手再厉害一点,当时再小心一点,那么他现在也就不会留下来了。
其实,舒久珵觉得自己的伤不是很严重,加上他又养了几日,伤口恢复了一些,是可以坚持一起去的,而他也请求一起去了。
但穆清朗不答应,赵景珹也不同意,所以他就只能在都护府里待着,每天巴巴得等着前线的消息。
赵景珹看着他萎靡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便开解了几句。
“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上战场,别垂头丧气的,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养伤,身体才是本钱。”
听着这同样的话,舒久珵无奈的应道:“二舅舅,我知道了!”
和这差不多的话,舒久珵这几日听了好几遍了,三表哥说了,二舅舅说,然后又是二舅母说,他这耳朵都快听茧子了来。
二舅舅他们似乎都还在把他当小孩,很多时候都下意识的护着他,怕他受伤。
无论他说了多少遍,让他们不必如此,可结果依旧没什么变化,这让他很是挫败,而这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改变,就很烦躁。
赵景珹见舒久珵不喜欢听这些话,便转移了话题,“你二舅母给你炖了汤,走,咱喝汤去。”
“好嘞!”
提起这个,舒久珵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情绪一改之前的低迷。
毕竟二舅母炖的汤超好喝,在这物质匮乏的北境,是难得的美味!
看着他这个兴奋的样子,赵景珹笑着摇摇头,然后便和舒久珵往前厅走去。
在穿过回廊的时候,舒久珵好像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不由的停下来脚步,多看了几眼。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对方,就在他努力思索,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时,一个声音突然就在他耳边响起。
“喜欢呐,明日我让你二舅母给你安排收房。”
原来走在前头的赵景珹走了几步路后,发现舒久珵没跟上来,便回头看去。
这一看,便发现舒久珵盯着一个扫地的婢女看,而那婢女长得还很好看,于是,他便误会舒久珵看上人家了。
赵景珹想着舒久珵也不小了,也该通人事了,便这么一说。
舒久珵被赵景珹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之后想明白他说的是哦什么意思后,又被吓了一跳,然后就连忙解释。
“二舅舅,您误会了,我是觉得这个婢女有些眼熟,所以便多看了几眼,不是您想得那样。”
“在舅舅面前,别害羞,这是正常的。”
赵景珹以为舒久珵是被他戳穿了,不好意思,便随便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舒久珵:“二舅舅,我真的没那意思,我真的觉得她眼熟,我感觉我好像在盛京见过她。”
见舒久珵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赵景珹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情,认真的问道:“你确定是之前在盛京见过?”
那个婢女瞧着有些眼生,不像是在都护府伺候的,舒久珵又说感觉在盛京见过,那这就有些可疑了,得问清楚。
舒久珵也不是很确定,但就是觉得他们之前一定是见过的,不然他也不会觉得那个婢女熟悉。
闻言,赵景珹想了想,便道:“先把人喊过来问问!”
说着赵景珹就想把那婢女给喊过来问话,可一扭头去发现那婢女不见了。
可那地才扫了一半,还没有扫完,这是发现了他俩,然后跑了吗?
那这就更加的可疑了!
赵景珹连忙去找到自己的夫人陶晓,府中的奴仆皆是由她管理,她应该清楚那婢女的身份。
找到在厨房忙活的陶晓后,赵景珹就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那婢女的长相,询问她,那婢女的身份。
听了赵景珹的描述后,陶晓就奇怪的看着他,“你忘了,那女子是你们之前从胡杨树林救下来的。”
那婢女就是乌恩奇关在笼子里,用来当诱饵的那个女子。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一同关在牢房里的,后来查清楚了,她的确是大景的子民后,便放了出来,没有留在军营里充当军妓。
陶晓之前见过她,觉得她可怜,便将她留在都护府当婢女。
听着这番话,赵景珹和舒久珵都捕捉到了一个重点,“你之前见过她?”
“见过啊,她就是蒋毅之前处理掉的那个副将的妾室,叫红月,因为红月长得很好看,那个副将很宝贝她,轻易不让她露面,我偶然见过一次。”
听到这里,赵景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蒋毅的那个副将可不是一个好的,一心想要给蒋毅使绊子,想要把蒋毅拉下去。
有一次蒋毅发现那副将似乎在和什么人联系,想把北境的消息传递出去,于是蒋毅就把他当内贼给处置了。
可如今,他的妾室,落到了乌恩奇的手里,被乌恩奇当成摄政王妃,然后用来当诱饵,给穆清朗设陷阱,被救下来后,又来到了都护府。
这明显很不对劲啊,有问题。
然后,赵景珹便问道:“那她是怎么被北漠国的人抓住的?”
此时,赵景珹还不知道舒久安递来的消息,所以一直认为红月是被北漠国的人抓了去。
“她之前说,她是在回盛京投奔亲戚的路上被抓走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赵景珹严肃的样子,陶晓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赵景珹沉着脸,道:“她有问题,把她抓起来!”
他现在很生气,到底是谁去调查红月的,为什么没发现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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