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这下是真的呆了。
小舅舅这个人,算得上是个社恐了。
他平时话很少,更不会去关注别人。
他和别人的关系,一直都很淡漠。
更不是会随意评价别人的人。
可他说乔牧野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苏南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韩如墨又道:“星星,记住小舅舅的话。一定别跟他有接触,知道吗?”
苏南星忍不住问:“小舅舅,你也认识他吗?”
韩如墨道:“我不认识,但不妨碍我不喜欢他。”
“那他做了什么,让你对他是这种印象?”
“过去的事,我不想说。你只要记住,他不是什么好人就行了。”
“可是舅舅……”
“没有可是,星星,你听舅舅的话……算了,不然你别进修了。”
苏南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忙说:“小舅舅,我听你的。”
韩如墨明显松了一口气:“记住舅舅的话。我这几天忙完就回国,到时候去找你。”
“好的。”
挂了电话,苏南星若有所思。
小舅舅这样的人,断然是不会撒谎。
而且,小舅舅和乔牧野,苏南星肯定是信任小舅舅的。
所以,乔牧野……到底做过什么,让小舅舅这么厌恶?
很大概率,应该不是乔牧野对小舅舅做过什么。
而是……对妈妈做过什么。
所以,乔牧野对妈妈做过什么?
妈妈那时候在首都,租了乔牧野的房子。
这么多年,乔牧野还留着那房子里的东西。
之前苏南星猜测的那个念头,越发在脑子里深刻起来。
可这件事,她也不敢去问别人。
既然小舅舅说让她离乔牧野远一点,她乖乖听话就是了。
又在医院忙了一天,跟翟少宇和邓天文报备之后,她还去了肿瘤外一趟。
段思平手里有个患者,体检的时候发现肝脏占位,八乘八厘米,拳头那么大,做了肝穿刺活检,是恶性的。
胆管细胞癌。
没有转移,照理说手术成功率还是有保障的。
但这个手术一直拖到现在,段思平都不敢做。
因为这个肿瘤长得位置太特殊。
“靠近下腔静脉肝静脉分支回流汇合处。”段思平解释:“包住了一堆重要血管。”
手术中难免会碰到血管,出血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这个肿瘤的位置太过特殊,如果贸然手术,出血量不可估计。
大出血,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到时候病人估计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苏南星当初学中医,外公不止让她背所有的人体穴位。
更是把人体解剖学学了个透彻。
用外公的话说,你对人体都不了解,怎么给人看病?
段思平还带着苏南星去看了病人。
病人血红蛋白的数据也不是很理想。
两人从病房里出来,苏南星问段思平:“段主任,我有个想法。方便用一下纸笔吗?”
段思平就近带着她进了医生办公室。
正是下午,没有手术的医生都在办公室忙碌。
看见段思平带着人进来,都纷纷打招呼。
对于苏南星的名字,他们这几天也听了不少。
多数人对她抱有质疑态度。
毕竟他们没有亲眼看到苏南星在手术室的操作。
以为流传出来的那些事情,都是经过夸大了的。
段思平拿了一张A4纸,又递给她一支笔:“你想写什么?”
苏南星没说话,直接拿笔在纸上开始画。
段思平看了几秒钟,突然开口:“你们都过来看看。”
医生办公室的人一听主任发话了,顿时都围了过来。
苏南星画的是肝脏解剖图。
所有医生围着,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可看到苏南星画的东西。
瞬间,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苏南星不止画了肝脏,肝脏上面包饶的血管,血管走向,分支,都被她标了出来。
形象,生动,像是从解剖课本上复印下来的。
所有人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
这人……确定是中医医生吗?
中医熟悉的,不应该是穴位吗?
为什么一个中医可以把西医的解剖图画得这么逼真?
在座所有人,包括段思平在内,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苏南星画完,纸上出现的解剖图,真的和解剖课本上的一模一样。
她还没说话,段思平先开口了:“你学过画画?”
苏南星嗯了一声:“小时候跟着家里人学过一点。”
“这是次要的。”段思平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周围自己的下属:“你问问这些人,有一个能把血管分支画这么清楚的吗?”
周围人确实觉得自叹不如。
这人……怎么这么神奇呢?
就算学过画画,这些血管分支走向,那么密集又多变,她是怎么记住的?
苏南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段思平听了,立即道:“我们先这么定。具体哪天手术,我再联系你。”
等苏南星走了,段思平沉着脸对自己的下属们说:“看看人家的专业水平!你们出去,好意思说自己是外科医生吗?”
确实不好意思。
可苏南星那样的人才,有几个啊。
苏南星下了班,照旧看到陆北渊派来送饭的人。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反应,沉默着回了家,接过对方手里的食盒,道谢,关门。
吃过饭,傅延州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两人寒暄几句,不等傅延州问她考虑得怎么样,苏南星先开口:“傅延州,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好吗?”
傅延州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
互不相欠,也就是说,以后苏南星也不会给他机会。
他也没办法再借着病人的身份和她套近乎了。
傅延州苦笑:“我帮个忙,怎么还把自己的幸福搭进去了?”
苏南星说:“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我知道。”傅延州忙道:“我能怎么办呢?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的。”
他这样说,苏南星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可她也只能这样做。
她对傅延州没有别的感觉,做朋友是可以的。
但如果做朋友都会让傅延州觉得还有希望,那她情愿切断这所有的联系。
她自己对人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不想吊着人家。
说清楚了是最好的。
“谢谢你。”她只能说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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