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得了信便立刻赶到平西王府,看着床榻上病弱的上官若华,皱眉质问起杜鹃来,“你们怎么照顾人的,竟让若华病成这般模样。”
上官若华自小身子便不好,时不时就会病倒,总惹得他们担心。
“三哥,别怪她们,都怪我的身子不争气。”上官若华撑坐起身,苍白的小脸看着憔悴又可怜。
她向外探望了一眼,眸中是止不住的哀伤,“二哥哥终究还是没来看我,三哥,二哥哥他不要我了。”
上官若华掩面啜泣,祁安见状急得手足无措,“你别哭啊,到底出了何事?”
杜鹃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还不是那个长宁乡君……”
“杜鹃,莫要再说了。”上官若华开口制止。
祁安听得糊里糊涂,“怎么还与青鸢有关系呢?她欺负你了?”
祁安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青鸢平时小心又低调,怎么可能敢与若华争执。
上官若华止不住的啜泣,抽噎着道:“二哥哥他不在意我了,他对我甚至还不如对长宁乡君来得亲近。我知道长宁乡君身世可怜,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谦让她,可是二哥哥……”
上官若华不再说话,只掩面痛哭,一度险些背过气去。
祁安从她模棱两可的话语中提取到了一些信息,那便是容锦因为顾青鸢凶了上官若华。
他心底是有些不快的,他们与若华相识多年,岂能为一个外人影响了感情。
更何况青鸢虽然经历坎坷,但若华更是孤身一人没有依靠,他们更应该护着她才是,岂有让她谦让旁人之理。
“若华,你莫要哭了,我这便去找二哥!”
上官若华抓住祁安的手,眸光楚楚,“三哥,我怕二哥哥与我嫌隙更深……”
“你放心,我不会提青鸢的事让你难做,我只管把二哥给你拉来!”
看着祁安阔步离开,上官若华抬手拭了一把眼角的泪,杏眸中幽冷一片,哪里还有半分的脆弱。
她随手拿起床边的铜镜,对镜照了照舌尖。
咬破舌头真的好痛。
她牵起唇角笑了笑。
不过若能以此得到二哥他们的关心,亦是值得的。
……
靖安王府。
容锦垂眸看着匣中的流光溢彩的牡丹步摇,唇角漾起一丝温和笑意。
那日在白鹿庄,她说自己不曾送她牡丹花的步摇,今日正好为她补上。
当他来到公主府时,便见金色的梧桐树下,身穿浅绿色长裙的少女正坐在树下荡秋千。
日光透过枝叶筛下细碎的金光,树影犹如在她衣裙上临摹出千枝万叶的水墨。
她脚尖踮地,荡得很慢很悠闲,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卷微微泛黄的书籍,衬得那只玉手越发白嫩剔透。
粉嫩的指尖捻过书页,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如旷世佳作。
倏然,一片梧桐树叶落至她的裙摆上,她执起树叶对着日光端详着叶子的脉络,视线忽然触及不远处的那道人影。
“王爷,您来了?”顾青鸢放下书册,起身相迎。
恍惚间让容锦生出了一种错觉,好似寻常夫妻间,妻子在迎接自外归来的丈夫一般。
方才的画面,让他心弦为之一颤。
两人站在散落的日光下,美得宛若一道风景。
许青遥遥看见两人,眉头挑了挑。
“那不是靖安王吗,他怎么来寻顾青鸢这个小庶女了?”许青心里纳闷,开口道:“怜儿,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许怜儿却一把拉住许青的手臂,满脸都是惊恐,“二叔,别过去,王爷会生气的!”
许青怒其不争的看着她,“你胆子这么小怎么成,人有多大胆量,才能有多少造化。你看看那顾青鸢,若非那日她以身为长公主挡了刀,她能有今日?靖安王尊贵无极,你若能入他的眼日后还愁富贵前程吗?”
可许怜儿却根本不为所动,只一个劲的摆着手,“王爷金尊玉贵,我自知无法匹及,更不敢心生觊觎,二叔可莫要再说这番话了。”
王爷的恐怖她见识一次就够了,一想到那双杀意冷然的眸子她便不寒而栗。
许怜儿生怕惊扰容锦,连拉带拽的将许青扯走了。
“王爷今日怎么得空来了,正好我也想拜谢王爷。”
容锦闻言,唇角微扬,“你都猜到了。白霜果然骗不过你。”
顾青鸢笑了笑,“有白霜姑娘保护我,我也心安许多,多谢王爷。”
容锦看着她,敛眸问道:“你在街上遇到刺客了?”
“王爷也听说了?”
容锦点点头。
上官若华突然跑过来向他要人,说明白霜出手被她看到了,白霜的任务是保护顾青鸢,说明刺客行刺的目标自然便是她。
“我觉得那刺客与蒋家有关。”顾青鸢将自己猜测一一道来,她微蹙着眉心思忖道:“只是我还是不太理解蒋弦的做法。”
容锦闻言心中已有猜测,那刺客是蒋弦的人,却未必是蒋弦所派。
蒋弦果然起了别样的心思。
“此事你不必费心,我会派人调查。”容锦不想让她为蒋弦那种人烦心。
顾青鸢点点头,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便是从不盲目自信,更不会以为自己重来一世便所向无敌。
“还有。”
容锦淡声开口,动作随意的自袖中取出一方木匣。
“给你的。”
顾青鸢打开匣子,便见里面璀璨生光,竟是一支造型华丽别致的牡丹步摇。
“王爷,这是?”顾青鸢疑惑抬眸,今日既非生辰又非节日,她不知道王爷为何要送她步摇。
容锦明知而不答,只回道:“步摇。”
顾青鸢:“……”她还能不知道这是步摇吗?
顾青鸢抿了抿唇,似下定决心般抬起抬眼,就那般定定的望进了容锦的眸中,“王爷,您……是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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