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来之前,已经听沈南将打捞经过详细讲过,当然沈南虽然老实却很是细心,并未提起姜缈。
所以官差并未向姜缈和小龙人询问,简单查看了一下尸体,经景大将军确认身份后就准备抬走。
姜缈撇着嘴盯着那堆人,在官差抬起姜沛尸体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
猛地喊了声,“慢着!”
大家都诧异地回头。
姜缈大步走过去,把官差推开,盯着姜沛的脸仔细看了起来。
随即捡起根树枝将他的脸侧了过来。
官差喝道:“你做什么?”
景湛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姜缈忽然说道:“这不是姜沛!”
众人大惊,景湛蹙眉道:“我虽跟他不熟,但也是认识的,我确定没认错人。”
姜缈拿着树枝戳了戳姜沛的左耳。
“看到这里的痣了吗?”
众人点头。
姜缈将棍子一扔,“姜沛耳朵上确实有颗痣,但却是在右耳上,不是左耳。”
众人一脸惊诧。
一官差不耐地问道:“你是何人,你怎知道死者的痣不在左耳而在右耳上?”
姜缈没回答这个问题,抬了抬下巴道:“不信你抠一下呗,抠掉了给我一两银子,抠不掉给我十两。”
官差没注意她话中的陷阱,为了十两银子忍着不适感蹲下去抠那颗痣。
他用力一抠,没抠掉。
顿时兴奋地站起身来,朝姜缈伸出手,“十两,你输了!”
姜缈歪嘴一笑,“我刚才说的是抠不掉给我十两。”
官差惊呆了,世上竟有比县令大人还无耻的人!
顿时大怒,“你竟敢讹我?!”
姜缈无辜地说道:“你问问他们,我刚才是不是这么说的,你向我要钱,就说明你同意了打这个赌,输不起直说呗。”
众人齐齐点头,连他的同僚也站在了事实但无耻的一方。
官差想都不想,立刻说道:“好的,我输不起,实不相瞒,我兜比脸干净。”
姜缈也不介意,看了他一眼,说道:“戒赌吧,不然下次我捞的可能是你。”
官差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姜缈也不解释,又捡起树枝往姜沛左耳上轻轻刮了一下,只见那颗芝麻大小的痣,居然真的不见了。
官差们厉声喝道:“大胆,你这是销毁证据……”
姜缈手中的树枝一晃,往那打赌的官差脸上点了点。
随后,众人便看见姜沛的痣长他脸上了。
众人大惊,其余官差们急忙蹲下身仔细查看死者左耳,片刻后,确定没有任何伤痕,说明那痣实非长在上面,而是被人粘上去的。
景湛奇道:“莫非这是姜沛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
姜缈手中的树枝又动了,这次是在尸体的脸颊周围划了一圈。
下一刻,大家就看见树枝上挑起一张人皮,而尸体的真面目露了出来,与姜沛不说一模一样,但是基本没啥关系。
姜缈看了眼树枝上的人皮,眉心拧得紧紧的。
景湛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姜缈回道:“看得出来,这人皮皮肤很细腻。”
景湛:“……”
想了想,让姜缈把人皮交给官差,便打发他们抬着尸体走了。
官差一走,姜缈小脸一板,朝沈南和小龙人招手,“我们走。”
池戈三人急忙围了上去。
“姜小缈!”
“师父!”
“姜缈!”
姜缈充耳不闻,谢无期急忙解释。
“你别生气,我们知道你活过来了不知道多高兴,但我们商量了一下,现在不宜暴露你又活了这个消息,之前有外人在,我们才装作不认识你的。”
姜缈做作地抬手放在嘴边,阴阳怪气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终究是我多嘴多舌惹人烦了。”
几人对视一眼。
这是得新病了?
病就病吧,总比死了好。
遂好一顿哄,没哄好。
最后使出杀手锏,每人打了一张十两银子的欠条,才把姜缈的病情控制住。
姜大仙顿时尽弃前嫌,热情地请他们吃剩下的烤鱼。
大家都客气地婉拒了,并着重表达自己不喜吃河鲜的习惯。
上山后,景湛说道:“你现在既不能离开,我还是派我的兵来守着这里吧,加上沈南带来的人,应该能保证这里的清静。”
姜缈摆手道:“不用浪费资源,找个手艺好的厨子来就是,再弄点小动物来,活的死的都来点。”
景湛迟疑道:“多小的动物?”
姜缈:“我换个说法,家禽。”
景湛懂了,随后问姜缈对之前那个死者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姜缈思索了片刻,“死者与姜沛一定有着或间接或直接的关系,先查一下最近来这边外地人吧。”
景湛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前两日,蛟庄镇来了两拨人,一拨是夷安,一拨是……”
说着,看了姜缈一眼,才道:“国师与姜锦婳一行人。”
听到夷安来这里,姜缈倒不觉得奇怪。
那娘们儿定是冲着景湛来的。
国师来她也不意外,但姜锦婳怎么来了?还跟国师一起来的。
顺手捞起水壶,边喝水边思考。
景湛也没绕圈子,直接说道:“国师收了姜锦婳做关门弟子。”
姜缈一口水喷了出来,“……”
随即说道:“我也想收个关门弟子,三观正的教关门,五官正的关门教。”
景湛眼睛一亮,指着自家正蹲在一旁,跟小龙人和墨容玥玩儿石子的儿子,说道:
“妙啊,犬子五官就挺正的!我不介意你天天关着门教!”
姜缈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贵犬子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了,永不录用。”
景湛胜券在握地淡淡一笑,“一万两,再续你们师徒之缘!”
姜缈一秒变脸,双手握着景湛的手热情道:“这位家长,孩子交给本门你尽管放心,我保证连夜修个门出来关着他教!”
景湛满意地点头,说缈缈不好说话的都该深刻的反省自己,是不是没给钱?是不是没给够?
随后干脆利落地给姜缈打了个欠条。
姜缈给他画了张符。
景湛很是欣慰,自信地说道:“这护身符看起来就很高级。”
姜缈摇头,“不是,这是贞操符,能保证你不会跟夷安发生超友谊的关系。”
长公主对她不错,亦母亦闺蜜,她必须保证闺蜜头上不长草。
景湛气笑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渣男。”
姜缈将符往他身上一打,那符竟瞬间消失不见。
景湛只觉得头皮一麻,惊道:“怎么回事?”
姜缈阴笑道:“防止你把符藏起来去作弊!”
景湛:“……”
旋即,小姑娘脸上神情一变,苦口婆心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那夷安不是好鸟,她那种人,爱的时候衣服一件一件脱,不爱的时候一刀一刀戳,爱的时候整天在一块,不爱的时候这一块,那一块……”
景湛一阵恶寒,急忙打断她,“别说了,我懂。”
爱的时候诗和远方,不爱的时候,尸和警方呗。
姜缈一副你懂就好的神情,突然说道:
“姜沛可能正沉迷于诗和远方,但离尸和警方不远了,我怀疑,他跟夷安忘年交了。”
景湛莫名觉得这个“交”多少有点超出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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