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极反笑:“事到如今,你还要挑拨我跟锦心的关系为自己开脱吗?”
没有真凭实据,锦蜜也……无话可说了。
她视线从傅时宴冰寒莫测的俊脸撤回,声音淡的没什么情绪了,
“傅董想要置我于死地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所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傅时宴冷笑:“看样子,你是要破罐子破摔?还是早就预料到我奶奶会因为顾念锦老夫人的旧情而对你网开一面?”
锦蜜怔了怔:“你……什么意思?”
傅时宴言简意赅:“不仅奶奶给你求了情,锦心也替你求情了。”
锦蜜对此不可置信:“锦心也给我求了情?”
傅时宴讽刺:“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有心?你杀死了她的骨肉,她却自责说是她没有保护好孩子,哭着给你求情。”
顿了顿,“锦蜜,你对得起你大姐的一番真情实意吗?”
锦蜜是真的没有想到,锦心会给她求情。
毕竟,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阴谋。
无论是杨佩芬还是锦心,他们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她压榨她,他们怎么可能会帮她?
一定是他们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锦蜜心里不安,但脸上却没什么情绪波动,“那这么说,傅董特地来这一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为了捞我出去的?”
回应她的只有傅时宴转身离开的背影。
傅时宴虽然走了,但却把助理唐宋留下来办理撤案手续。
等所有手续都办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唐宋对从派出所里面走出来的锦蜜说道:“锦蜜小姐,这是您的身份证件以及出国机票。”
锦蜜只接过了身份证件,但却没有接机票。
她皱眉问:“出国是什么意思?”
唐宋道:“虽然,李大柱和锦心小姐这两桩案子在傅董的干预下均成功销案,但为了息事宁人,你的父母还是决定送你出国避一避风头。”
顿了顿,“当然,傅董也是这个意思。毕竟,傅董很快就会跟锦心小姐举行婚礼,到时候若是传出有一个杀人犯小姨子,影响……不好。”
锦蜜将飞机票给撕碎了,“我姥姥年事已高,她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所以,你们谁也都不能赶我出国……”
锦蜜连话都没说完,唐宋就出声打断了她,“锦蜜小姐,我很抱歉的通知您,锦老夫人已于三个小时前过世了。”
锦蜜眼泪唰的一下就滚出了眼眶,所有情绪最终都化成了悲痛。
她难过的都说不出话来。
唐宋的话却还在继续往她心上捅刀子:
“锦老夫人临终前留下了一份遗书。遗书的内容是求我们家老夫人和傅董能高抬贵手放过你。”
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是傅董和老夫人决定不追究这件事的最根本原因。”
所以,是姥姥用自己的死,换取了她的生吗?
可是,远在京城治病的姥姥,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究竟是谁跟她说的?
“究竟是谁?”
“是谁告诉姥姥的?”
“是谁——”
锦蜜情绪崩溃,一把抓住唐宋胸前的衣襟,泪如雨下。
她声音喊到后面,破碎的不像样子。
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让唐宋有些……于心不忍。
“锦蜜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少女在这时手指松了松,放开了他胸前的衣襟。
她低下了头,整个人无声而又无边的像是要融进这无尽的夜色里,消沉到了极致。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他。
此时,她的眼睛除了通红一片,再无别的情绪。
她一字一顿的对他问:“我姥姥,是怎么过世的?是因为听说我的事受不了刺激,还是另有原因……”
唐宋欲言又止:“锦老夫人本就时日不多,她在听说了您的事以后留下了一封遗书后就自己了结了……”
“所以……”锦蜜的声音像是被湿重的棉絮给堵住了一般浓重又短促,“所以,她是自杀?”
唐宋望着她哭肿了的眼睛,回道:“您……也可以这么理解。”
锦蜜再次低下了头。
唐宋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想着老板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对她说:
“锦蜜小姐,锦老夫人的身后事,您的父母已经前往京城去处理了。所以,我建议您,最好能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出国去避一避风头吧。”
锦蜜苦涩笑了笑:“最爱我的人为了我的生命离开了我,我难道不应该去送一送她吗?至少,也要等她入土为安吧?”
唐宋想了想,道:“那您……最好给傅董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否则,我不好交差。”
锦蜜悲哀的想,她怎么就糟糕成现在这副死样子?
难道,她连送姥姥最后一程的心愿也要去求一求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了吗?
她还真是恨呢!
“你回去吧,”
“我会跟他说。”
“尽量不会连累到你。”
锦蜜说完,就走下台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虚弱还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亦或者是步伐太急了,所以她走出去没几步就重重的摔了一跤。
膝盖磕破了皮,鲜血顺着膝盖流淌下来,锦蜜却感觉不到疼。
她在爬起来后,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再次往前走了出去。
唐宋等她完全走远并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才把目光撤回。
他给傅时宴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报备道:“傅董,锦蜜小姐在听说锦老夫人过世后悲痛欲绝……”
唐宋斟酌着用词,尽量不激怒老板,“她说,想送锦老夫人最后一程,希望您能成全,暂时……不要赶她出国。”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傅时宴的声音,而是锦心。
“唐特助,时宴去药房帮我拿药了,蜜儿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姥姥走的突然,蜜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跟姥姥感情最深。所以,她就是不说,我也会跟时宴求情让她见姥姥最后一面的。”
唐宋:“那就有劳锦心小姐了。”
锦心:“都是应该的。”
锦心在挂断唐宋电话后,傅时宴就拿着药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因为男人看到了她未经允许就替他接了电话,所以锦心先发制人的说:“是唐特助打来的,我怕是有什么急事,就替你给接了。”
然而男人朝她走过来,关注的却不是接电话这件事,而是那个流产掉的胚胎去向。
“流产掉的那个孩子,医生说是被你这边给签字拿走了?”男人气场有些阴鸷,俊脸阴沉,“所以,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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