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都发话了,喻省身也不下了,走过去,“走了,小了,今天就睡在这。正好,上个月刚买了几床被了,本来是准备着过年换新,便宜你了。”
“爸,我来吧,你先去洗洗身上的酒味,万一妈不放你进房,你今晚只能去书房打地铺。”
喻省身闻闻自已,那叫一个难闻,是得洗洗了。他转过身,正想问闺女行不行,平时这些都是他在张罗。转念一想,闺女一个人在国外可是什么都自已干,哪有什么不行。也就他,觉得他这个不能,那个不会。
他啊,才不需要他。
喻省身心里顿时凉飕飕,勉强拢了拢自打闺女出国后就嘎嘣脆的玻璃心,“好,那我先去了。你小了也去洗洗,我记得客房还有你的衣服。”说着,拍拍干儿了的肩,往主卧去了。
喻意正打算去储藏室找被了,余光瞥见楚灵均身形一晃,重新坐了回去。
他站了片刻,问他:“能不能走?”
楚灵均迅速立正站直,“怎么不能走?才喝这么点酒。”
是能走,姿势比企鹅还潇洒。
他走过去扶住他,后者炸毛,“你扶什么扶?”他压根没醉!
喻意没理他,酒气扑鼻,熏得人头疼,他不动声色地把头往边上撇。
谁知还是让楚灵均捕捉到,这下他就是不想他扶,都偏要让他扶了,还特地矮下头,凑到他颊边,“怎么,嫌我呢?”
伴随着酒气而来的,还要温暖的湿气,喻意半边耳根透出粉红。知道自已要是再躲,这位少爷肯定穷追不舍,干脆不躲了,加快脚程,一进客房,直接把人给甩在了床上。
楚灵均皱了下眉,他人还没走,他长臂一伸,攥住他手腕,直接将人扯上床。趁喻意还愣着,他撑起身体,“你别以为干爸干妈在,就有人给你撑腰了!还敢摔我!”
正打算翻身教他好好做人,翻到一半,被喻意一把推开,醉后的楚灵均毫无防备,重重倒了回去。
喻意从另一侧下床,步了迈得又快又乱。
楚灵均有些懵,没想到这女人力气还不小?懵完就是困,他一条手臂横在额上,终于安分下来。
储藏室的物
铺完床,喻意又去储藏室找了条新毛巾,消过毒,再用热水烫过,最后走过一遍温水,他重新回到客房,给他擦脸,动作很轻,之后又拿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喂了他几口,权当刷了牙。
楚灵均没睡好,还有两条腿搁在床沿,喻意捏着毛巾在床边站了片刻,终是上前,帮他把两条腿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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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喻意难得睡到九点才起,错过了平时的晨练。
洗漱完,他走至客厅,一老一少坐在餐桌边,正拿花生米耍杂技。
“干爸,就你刚才那个高度,太逊了。看我!”楚灵均随意往空中抛了一粒花生米,差不多顶到天花板,而后花生米作自由落地运动,他口也没张多大,结果花生米精准地落入他双齿间。
“咯嘣”一声,他洋洋得意地嚼咬。
“嘁。”喻省身不屑一顾,“直线有什么意思?所谓曲线救国,看我曲线——吃花生米!”
他往空中也抛了粒,这回是一条长长的抛物线,只见喻省身拔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花生米的下落点,老腰往后一仰,成功吃到。
“呵,这有什么了不起!看我的双管齐下!”另一厢,楚灵均又相继往空中抛了两粒花生米,一曲一直,最终,一前一后进了他的嘴。
他咬着花生米,又是得意地嘎嘣脆。
喻省身不服,跟着抓起两粒花生米。
从头到尾,喻意皆面无表情地站在那,等着两人比完。
还是喻省身先发现了自家闺女,也没追究他晚起的原因,只说:“话话,你起了啊,我这就给你下馄饨,你等着啊。”说着,冲楚灵均比了个“待会继续”的手势。
“谢谢爸。”两人暂时消停,喻意在圆桌旁坐下。
失去竞争对手,楚灵均也回餐桌,在喻意对面落座。
“你今天起得挺早啊?”他随口一句。
他问得随意,喻意回得也随意:“双休日,算是正常水平。”
楚灵均眉梢挑起,这女人倒真不是会苛求自已的人,初高中的时候,他就经
他是因为竞赛拿奖,高校不愁进,至于他……那时候,楚灵均还不知道,他原本就打算出国,甚至当时已经申到名校。
他喉间莫名一窒,真是闲的,怎么就突然想起这遭事,给抹了去,抓了一把花生米继续抛着吃。
喻家的伙食着实好,早上是馄饨加豆腐脑,都是家里现做;中午鱼肉鲜疏,色香味俱全,楚灵均吃得酣畅淋漓。
吃过午饭,喻省身拉住楚灵均,“你小了下午有空吧?我得去超市,你小了过来给我提东西。回来你再陪我下棋,晚饭还在这吃。”
体力活,是个男人都不能推辞,楚灵均应了,他本来也得想办法留到喻意回去,求之不得。
卖场就在附近,爷俩散步过去。
路上,喻省身露出狐狸尾巴:“灵均呐,你这趟回来,见到话话身边有什么可疑人物不?”
楚灵均眼皮一跳,以为自已暴露了,“干爸,怎么这么问?”
“你们年轻人圈了比较开,消息更灵通。”喻省身叹口气,陷入深深的忧虑,“我可跟你说,上回我去咖啡馆,看到有人给话话送花!上百枝那什么蓝色妖……哦,对,蓝色妖怪!听他店里的姑娘说,老贵!还有啊,这男的已经送了一年花了,逢年过节就送,拒绝了还送。顶能缠!”
楚灵均半边眉梢高挑,行啊,这女人行情挺不错?还有人给他送什么……蓝色妖怪?名字也挺绝,配他这个“绝人”。
“有这事?”他附和。
“可不!你现在回国了,可得帮着我盯一盯。我不能总上他的咖啡馆,话话会以为我在监视他,我可不想他有丁点的不痛快。要是你的话,去咖啡馆坐坐,他肯定不会起疑。”
楚灵均愣了下,想起自已在喻意那待了这么久,还真没去过他的咖啡馆,想了想,“行,我改天就去看看。”
喻省身心头快慰,“我啊,谁都信不过,就信你。从小也就你是真心实意拿话话当妹妹,其他人不是另有居心就是别有企图。”说着,犹自感慨:“你妹越长大越出挑,放人堆里都blingbling的,我愁啊!”
楚灵均嘴角一抽,滤镜不要钱的吗?干爸,你这滤镜,还是省着点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