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安微微皱眉:“裴夫人和春梅,都招了。”
这不是好事吗,不是个突破吗,怎么廖安的脸色不太好看呢?
廖安叹了口气:“但是,招和没招的区别不大。”
“怎么说?”
廖安说:“春梅和吉祥确实是老乡,以前也认识,但只是老乡的关系,并没有多亲密。”
三言两语,廖安就把这事情说清楚了。
春梅的供词是,这几日吉祥家中出了事,听说他家中的地被人占了。他在宫中人微言轻,没有办法非常着急,昨天晚上说自己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神仙跟他说,只要能用命献祭,就能解决问题。
简直匪夷所思。
谢春晓忍不住道:“裴夫人吗?”
“差不多。”廖安说:“也是这样的说辞,裴和宜夫妻感情一直很好,或者说,裴和宜把他妻子照顾的很好,裴夫人对丈夫言听计从,破有些不知外面疾苦。这些日子,也不知为何裴和宜闷闷不乐,裴夫人问他也不说。一直到前几日,裴和宜对他夫人说,自己要死了。”
谢春晓忍不住道:“身边人说出这种话,她就同意了?”
别说是感情恩爱的夫妻,就是说过两句话的邻居,也不能看着对方去死吧。
“开始自然不愿意,觉得他不是疯了就是病了。”廖安说:“可是后来,裴和宜说服了他妻子。裴氏在牢里哭的要断气,她说不知道为何裴和宜要这么做,但他一定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也一定是为了一大家子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她盛装送裴和宜一程,并且决定,等子女长大,就去陪他。”
谢春晓说不出话来。
“廖哥,他们的说辞,你信吗?”
廖安缓缓点头:“我觉得,她们说的是真的。”
廖安也是经过许多案子的,见过各种各样的罪犯,真的假的,经验丰富。
再者,让人舍身赴死,这是大事,越大的事情越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吉祥和裴和宜都是已经决定要死的,命都豁出去了,当然不愿意再牵连旁人,若是换做自己,家人朋友那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说了,就白死了。
“还有娇娘。”谢春晓说:“娇娘呢,裴夫人和春梅是局外人,说自己不知道就罢了。娇娘总不是局外人了吧?”
娇娘也许不是主谋,但一定是一条线,把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一起。
娇娘这会儿还在锦衣卫的停尸房里呢,不是,不是停尸房里,是停尸房旁边的小房间,本来是慎正卿休息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娇娘休息的地方。
可怜娇娘也只是个娇滴滴的女子,虽然身份不高可一直娇养着,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
她直挺挺的躺在慎正卿的小床上,连呼吸都很克制。
能不克制吗?一墙之隔就是停尸房,里面排排躺着各种尸体,普通人受不了这种场面。
但廖安说:“你们进宫没多久,娇娘就昏迷了,至今未醒。”
谢春晓愣了一下:“生病了?”
“不是。”廖安说:“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
“一种假死的药。”廖安说:“服用之后,人就像死了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醒来。但是仔细的看,有轻微的呼吸和脉搏,只是非常迟缓。这种药,通常的时间是三四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
谢春晓听得十分奇怪。
“那醒来之后呢?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没有。”廖安说:“醒了就醒了,和常人一样。”
“这真是太奇怪了。”谢春晓问道:“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没有。”廖安摇头:“能够在停尸房里接触娇娘的人就那么几个,我一一都问了,都是锦衣卫里信得过的兄弟,没有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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