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惶恐看向卫青寒。
卫青寒道:“相巧云,我已经派人去你家打听过了,你娘最近生了重病,是不是?”
大部分人都缺钱,但只要不游手好闲,愿意好好工作,正常的衣食住行还是能保住的。
突然缺钱,那都是横生变故。
自己作死的比如赌输了一大笔,命运可怜的比如生了重病。
相巧云只有母女两人相依为命,没人会去赌,但是她母亲却突然病倒了。抓药吃药看大夫,都是钱。而且有些药相当的昂贵,没因病返贫,在哪个年代都是有的。
相巧云脸色骤变。
“还有你。”卫青寒道:“你们村头的张屠户看中了你,找媒婆去你家了吧?五十两银子的聘礼,虽然你不愿意嫁,但你母亲多半是会同意的。”
缪雨身体一歪,摔倒在地,一瞬间脸上血色尽退。
卫青寒缓缓道:“张屠户,年过四旬,前面的三任妻子都受不了打骂,上吊的上吊出走的出走,谁家姑娘也不愿意嫁。但是五十两银子,却可以让你哥哥日子过得宽裕很多,让你的两个侄儿有钱读书,这对你父母来说,才是更重要的。”
缪雨实在是受不了,放声大哭起来。
“大人。”她翻身跪下:“你把我抓起来吧,我就是坐一辈子的牢,也绝不嫁给张屠户,若是嫁给了他,我一定会被折磨死的。我见过张嫂子,她身上全是伤,没有一块好肉,她抱着我哭,说下辈子宁可做一头猪,也不要再做女人。”
缪雨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相巧云忍了忍,也抹起了眼泪。
相比而言,她的境地可能没有缪雨那么绝望,但是看着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重病缠身,而她无论怎么努力赚钱,离需要的医药费也还差很远很远。
除了卖身,或者说即便卖身,她都筹不到足够的药费,更别提后续养着,要源源不断的花钱。
只有一个法子。
找一个有钱的人,嫁给他,做妻妾也可以,做外室也可以,这样才能救母亲。
谢春晓看了一眼卫青寒,难怪,在调查这两个姑娘情况的人回来禀告之后,卫青寒对她们的怒火便淡了一些。
罪不可恕和情有可原,人心都是肉长的,一定是有所区分的。
家庭和社会,把一个弱女子逼到绝路,这对上位者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谢春晓看卫青寒的时候,卫青寒也看了她一眼,给了一个眼神。
谢春晓懂。
这里就她一个姑娘,要劝当然只有她来劝,男人们是不好出手的。
于是谢春晓拿出自己的手帕,朝站在身边来看案情进展的谢明知一伸手。
谢明知把自己的手帕给给她了。
谢明知昨天晚上也很生气,觉得这个缪雨是破坏他幸福团圆家庭的凶手。差一点点,他就要以死谢罪了。
但现在这气也消了一半了,虽然还是觉得很郁闷,可男人看弱不禁风的姑娘,总是天生有怜惜之感。
当然也不仅仅是姑娘,老弱病残,都是一样。
谢春晓走过去,一人手里塞了一条手帕,然后一手扶一个,轻松把两个姑娘都拽了起来。
会武功的人,就是力气大。
“都别哭了,多大点事儿。”谢春晓道:“相姑娘你也是的,脑子不转弯,大人既然救了你一次,就是愿意帮忙的意思。你整这出做什么,但凡是实话实说,大人还能见死不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