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完,就不管我。要是亲儿子,比如大哥,那肯定是拿着棍子也要让他做完功课的。
哼!
沈夫人不知道慎正卿是这么想的,但也确实如此,如果是慎永望,那肯定要严格许多。
桩桩件件的小事情在慎正卿心里一件一件地堆了起来,越想就难过,越想,越恨。
孩子叛逆期到了,真的没办法。你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在那么开朗的外表之下,有一颗那么复杂的心。
还装得滴水不漏,谁也没看出来。
谁能想到呢,在慎家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抑郁了,暴躁了,就要黑化了。
只有孟华容,孟华容知道内情,对慎正卿就格外关心。旁人只知道他对慎家忠心耿耿,所以对慎正卿这个没亲娘的少爷特别照顾,却不知他照顾着照顾着,有点害怕起来。
孟华容看着慎正卿,苦笑一声:“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在谁也没想到的情况下,被绑架了。”
慎正卿突然变色:“你的意思,我被绑架的事情,是我自己安排的?”
“对。”孟华容道:“人是你找的,赎金的金额是你定的,我知道后都惊呆了。我一直提心吊胆地感觉你要找点事儿,但谁能想到了,你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事情。”
慎正卿的表情此时非常复杂。
别人看着他,心里都有点同情,但面上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免得他面子上过不去。
“这怎么可能。”慎正卿纠结半天道:“我是疯了吗?”
“我不知道。”孟华容道:“我不知道你疯没疯,反正我知道这事情以后,我要疯了。你娘临终的时候,我答应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你长大的,我还以为你真的被绑架了,赶紧就摸了过去。”
孟华容不是什么江湖人,但是,逃难的日子在外面摸爬滚打,也算认识了一些山匪路霸。他自己也会一些拳脚,对江湖中的那一套,自认为比做生意的慎家要了解得多一些。
孟华容道:“我当时听说山匪要用你换十万两黄金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这些土匪肯定不是为了赎金,肯定另有目的,就算慎家有钱,正常人也不敢开十万两黄金,简直是疯了。”
慎正卿一时没有说话,他有个想法,不想说。
孟华容继续道:“第二个念头,我觉得慎家不会用这些钱救你。就算他们疼你,可这钱实在是太多了,别说救你,就是大少爷,我都觉得有点艰难。”
孟华容对慎家的信任有,但不多。
卫青寒道:“孟华容,你说你为了慎正卿,单枪匹马去找绑匪。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这不是救人,是送死啊。
何况那时候孟华容还不知道这是慎正卿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怎么敢去的?
孟华容笑了一下:“说起来机缘巧合,其实我心里怀疑,我认识这些山匪。”
“认识?”
“对,是逃荒路上遇到的。”孟华容道:“他们当时正被官府追杀,是我出手,帮他们逃脱。”
这很难评,卫青寒不禁道:“你为何要帮助山匪逃脱?”
孟华容哼了一声。
“当时灾祸连年,民不聊生,我们一个村一个村的,饿死冻死无数。可当官的呢,县太爷家里哪怕是一条狗,也每天满嘴流油,有吃都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所以我对当官的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反而那些土匪,大部分都是被官府逼迫,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会落草为寇。我碰到过几回,他们都不抢过往的难民,只抢有钱人,所以我对他们印象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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