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说:“有没有可能,他不是在抓痒,是在摸袖子里放的顶针?”
别说,这个想法有一定道理。这个工人当采石场工人,屈才了。
谢春晓拿着顶针说:“很有可能,这顶针确实是常年被人摩梭得,不然不能有那么光亮。”
就跟被盘过得一样。
这是多少日思夜想,多少念念不忘,才会这样爱不释手。
廖安将平擎羽得所有衣服都平铺在床上,看衣服上的补丁。
真是一个补丁叠着一个补丁。
和其他工人的衣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工地上几个婆子都被叫来了,辨认了顶针,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物品。
谢春晓道:“你们来看看平擎羽衣服上的补丁,这个补丁,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行家看门道。
在外行看来一样的刺绣,在行家眼里,是能看出明显区别的。每个绣娘的手法都不一样,从针脚的疏密,
到用色的偏好。京城里有名的几个绣娘之间,一眼就能看出哪一副是谁的作品。
即使可以模仿别人,有时候都难免会有自己的小习惯,顺手了,改都改不了。
婆子过来一看,说:“这补丁,是平擎羽自己补的。很粗糙,针脚大,补丁的颜色也不统一,就是随便缝上去的。”
补丁和补丁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为了保暖的补丁,有块布就行。
用了心的补丁,颜色花纹都有讲究。补的好了,不但不难看,而且比本来的还好看,有种画龙点睛,锦上添花的美。
婆子还是很仔细的,将衣服翻来覆去的看。
突然有个婆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对啊,这里有个补一样的补丁。”
婆子将衣服翻过来,露出内衬。
众人都看了过去。
平擎羽这件衣服也是灰扑扑的,但内衬是白色的,白色的内衬上,有一个白色的补丁。
“这针脚可细密的很,不是平擎羽的技术。”婆子说:“大人,这个补丁是别人缝的。这块布,这也不是咱们采石场有的布,这布看着就可贵了呢。”
众人都过去看。
果然,婆子一说,将两种补丁放在一起,明显的差别就显出来了。
平擎羽自己补的,他衣服上大部分的补丁,随随便便用什么布料往上一缝,不掉就行。
而这个补丁,针脚细密,布料光滑柔,软,是块好料子。虽然不是好到什么程度,但是对采石场的工人来说,一辈子可能也穿不上这样一件衣服。
这个补丁,是不该出现在采石场工人的衣服上的。
卫青寒看着补丁道:“看来,平擎羽在外面有相好的。”
他的钱,都用在了这个相好的身上。
他昨天的死,不知道和这个相好的有没有关系,但是,他在临死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这个人,所以一直到死,手里死死的握着这个顶针。
定情信物不一定非要是金银珠宝,也可能是某一个情动时的普通物品。甚至可能是一个包子,一碗面。
不管这个相好和这案子有没有关系,也要找到这个人。这个人,一定对平擎羽非常了解。
只是平擎羽的嘴太严了,和他朝夕相对的工友不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连有这个人都不知道,一时也给不了任何线索。
倒是婆子道:“大人,我看这针脚,一定是个女红刺绣的行家。一般人缝不了这么整齐,这么细密。而且,这布料如此柔,软光滑,也不是一般人家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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