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是的,下官没有。”孙淼赶紧说道,又怕自己声音太大,吵着洛清绝怀里的人,赶紧压低声音道,“知府衙门里面的人都可以作证,并不是下官给的,而是他们抢了大人的官印,自己盖的。”
“知府衙门的人都是你的人,他们当然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知府衙门的人何时成了孙同知的人了?”洛清绝幽幽的问道,知府衙门的人被他大换血,里面的人大多数是他自己的人,这件事如何,他心里早就有了计较,更何况他此次故意离开,就是为了让这些人露出马脚,没有想到最先露出马脚的竟然是盐运司跟漕运司,这两个位置在兰城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掌控着最暴利的官盐,一个掌控着水上漕运,而这两人竟然同时跳出来。
看来前段时间的挑拨离间,让兰城的人心散了,以方策的狡猾,怎么可能率先让这两人跳出来,这两人对于四王爷来说,可谓是至关重要的,全部落在他手中,四王爷的势力在兰城就被削减了一半。
“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大人眼珠子转了转,“这文书是孙同知给我们的,上面盖着洛大人的官印,若是洛大人不认,我们也无可奈何。”
“哦,你们确信上面盖着的是本官的官印吗?”洛清绝凉凉的问道,他既然打算清理兰城的势力,又怎么会把把柄送到敌人的手中去,他留在知府衙门的官印是假的,真正的官印根本不在知府衙门里面。
盐运使跟漕运使心中一惊,赶紧将怀中的文书拿出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官印当真不是洛清绝的官印,而是假的,两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他们中计了。
“洛大人,这……下官也是受人蒙蔽,以为这是大人给的文书……”
“拿下。”洛清绝也不多费口舌,直接让人拿下。
“大胆,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动手?”
“他们是两省总督的人,这位是牛千户。”洛清绝不悦的看向盐运使张起,“把你的声音给我放低了!”
“凭什么,我就是要……”张起的话还没有吼完,原本坐着的洛清绝已经到了他面前,一脚就将张起踹飞出去,砸在墙上,没有了声音,吓得漕运使白舟双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官兵当即涌上来,将所有人拿下,洛清绝抱着人,悠哉悠哉的回了知府衙门,安顿好月云兮,连夜提审白舟跟张起,以防事情有变。
只是张起嘴硬得很,怎么都不肯招供,白舟虽然胆小,也知道这事招供了是要命的,硬咬牙撑着,不肯招供,心里想着他们是四王爷的人,洛清绝纵然是再嚣张,也不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最多是恐吓他们一番,过两日就会将他们放出去。
伍六见了,偷偷去把月云兮叫醒,让月云兮来帮忙。
“二哥哥。”
“你怎么过来了,这大牢里面又脏又臭的。”洛清绝蹙眉,目光看向伍六。
伍六没底气的缩了缩脖子,要不是自家老大根本审不出来,他也不至于去找月云兮啊。
“将两个要审的犯人一起提出来吧。”月云兮打了个呵欠,洛清绝当即让人去提人。
张起倒是破有骨气:“我当知府夫人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原来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知府大人原来爱好这一口。”
月云兮凉凉的看了一眼张起,直接一根银针扎在张起的穴道上,张起的惨叫声瞬间响起,传出去很远,被提过来的白舟,听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声音吓得直哆嗦,被人带过来之后,直接按在椅子上。
“吃了。”月云兮将一枚药丸递到白舟的面前,白舟不动,月云兮直接让人给灌下去,同时给张起灌了一枚,只是并未拔掉张起身上的银针,直到张起嘶喊到嗓子沙哑,双目充血,才将银针拔下来。
牛千户咽了咽口水,据说这个小姑娘是洛知府的媳妇儿,应该是童养媳吧,只是谁家童养媳这般厉害的,竟然前来审问犯人,还是这样的硬茬子。
月云兮让人把张起一并放下来,让两人坐下,也不说话,就坐在一旁打瞌睡,大概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月云兮睁开眼:“差不多了。”
“阿九?”洛清绝疑惑的看向月云兮。
月云兮拿出针包,手速极快的扎在两人身上,然后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按住一人的腕脉:“现在问吧。”
洛清绝眸光微动:“盐仓里面多出来的盐,是私盐吗?”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官盐。”
“盐仓里面多出来的官盐是否跟官盐屡次沉船事件有关?”
“是。”漕运使白舟迟疑了下,回答了,但是张起却在挣扎,似乎是不想回答,可是他越挣扎就越痛苦,药效也就越重,良久,张起放弃了。
“是。”
“官盐沉船是怎么回事?”
“官盐沉船只是一个幌子,盐从头到尾就没有从盐仓里面搬走,搬上船的是泥沙,等到了约定地方,将船凿穿,制造盐船沉默的假象,然后去联系买家买盐,找到买家后,就悄悄将盐从盐仓里面运出去。”
洛清绝虽然知道官盐沉船的事情有内幕,但是没有想到,参与的人竟然如此之多,整个兰城的大小官员,多多少少都有参与,贩卖官盐的银子,大头运往京都,具体运给谁的,洛清绝心里清楚得很,小头则是兰城的官员瓜分。
原本负责这件事的是洛晋,谁知洛晋意外死亡,洛清绝又从中挑拨,导致兰城官员之间生了嫌隙,各自为营,孙淼胆子小,不敢参与进去,每次他们需要盖章的时候,就直接去官府拿,孙淼不敢反抗,就当做没看见。
洛清绝对于孙淼的反应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他是个坏人吧,他竟然当了八年的兰城同知,还一贫如洗,备受欺负,你说他是个好人吧,对于这些人做的事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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