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下五子棋?”
阮眠眠微怔,听楚帝这语气,不会……也会下五子棋吧!??
她才一点头,楚帝已让太监搬棋盘过来。
她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试图推脱。
“陛下,五子棋不过是小女无聊时想出的娱乐玩法,十分简单,那日跟和月公主下了几局,一旁的二殿下和三殿下便看会了,陛下若想下,可让二位殿下……”
“他们定及不上你。”楚帝摆手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害怕,来给朕展示一番。过去这么多年了,朕还从未见过第二个人会下五子棋。”
阮眠眠确信,除了现代人,书中这个架空的时代,不可能有人知道什么是五子棋。
听楚帝这样说,她难免也有些激动。
难道有人穿书到了南楚?
若真如此,她想办法跟第二个穿书人联系上,岂不能一起讨论一下出去的方法?
阮眠眠没再推脱,在众人的目光下款款站起身。
走上皇帝所在的高台前,她下意识看了眼宋晏容。
用眼神跟他传达:一会儿如果有不可控制的突发事件,请务必护着我!
宋晏容慵懒地阖了阖眸,手执酒盏,不知道到底看没看懂。
见他无动于衷,阮眠眠咬牙使劲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宋晏容却在这时开了口。
“放心。”
他声音很轻很轻,只有她能听见,话中莫名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阮眠眠脚步微顿,稳步走向高台上的楚帝。
棋盘已经摆好,她朝楚帝行了一礼:“小女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没得到指令,她不敢起身,楚帝好像看了她一会儿,才从龙椅上起身,步至宽大的棋桌旁坐下。
“不必多礼。”楚帝道,“众爱卿不必拘谨,饮酒享乐便是。”
言毕,大殿内涌入一群舞女,乐声响起。
可下面众人此时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阮眠眠吸引,议论纷纷,皆对这位晋王世子妃十分好奇,也疑惑所谓的五子棋到底是什么东西。
阮眠眠与楚帝相对而坐,因为都有想试探对方实力的意思,落子的速度很快。
渐渐,二人眼底都出现了震惊。
阮眠眠心口狂跳:“陛下,这几日几位殿下都未曾向你提起五子棋吗?”
楚帝却道:“这棋绝不可能是你自创。”
他笃定的语气令阮眠眠更加兴奋。
她举棋的手甚至有微微的颤抖。
“陛下刚才的意思是说,好多年前,陛下还遇见过会五子棋的人?敢问此人是谁,如今在何处?”
还未说完,楚帝拿起旁边的琉璃大酒杯仰头闷了一大半,长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惆怅。
“是朕的母后。”楚帝一边下棋一边回忆,“当初若没有母后的计谋和教导,朕坐不上这个皇位。”
原本听他的语气,阮眠眠还以为此人是楚帝年轻时候的白月光,听说是他母后,阮眠眠略有失望。
楚帝看上去四十出头,跟阮建川差不多大,他的母亲再年轻,也得年近六十了。
阮眠眠试探了下开口:“那太后她如今……”
果然,楚帝摇了摇头。
太后不在了。
刚燃起的熊熊希望之火瞬间熄灭,阮眠眠黯然垂眸看着棋盘,心不在焉地落下一子,输给楚帝,结束对局。
“陛下棋艺精湛,是小女输了。”
楚帝也不在意她故意露出的破绽,干了口酒:“母后还在时最喜饮酒,会说起一个很新奇的世界。你知道五子棋,知不知道那个世界在哪儿?”
阮眠眠抿唇,心道幸好说这话的人是楚帝亲妈,否则换任何一个人,说不定会被当做胡言乱语的疯子或妖女抓起来,小说里经常这么写。
她蹙眉,看起来很是为难:“小女并没听说过。”
楚帝深深看了她一眼,给太监使个眼神,太监立马将空了的杯子满上,顺便附耳提醒了句。
楚帝仿若未闻,瞬间又下肚半杯,因喝得太猛,他眼眶泛上了红。
“无妨,当年这事母后也只在酒后跟朕才说,跟外人也是只字不提。”
楚帝酒盏抬到半空顿住,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抬头看向她,问:“你怎么不喝?”
阮眠眠浑身一凛,忙让侍候的太监给她倒了一杯,举起酒盏,用现代人的习惯朝楚帝碰了下:“我赔一杯。”
满口辛辣,她受不住这种刺激险些吐出来,一看对面是楚帝,她生生将酒咽下,眼眶瞬间涩涨。
楚帝一怔,随后爽朗大笑:“若母后在世,一定非常喜欢你。”
阮眠眠还没缓过来,掩唇咳了咳才道:“陛下说笑了,我这样的酒量,在太后娘娘那个世界里,大概是要坐小孩那桌的。”
楚帝的笑声更大了,惹得下头众臣纷纷朝这看来,令她十分不安。
“你年岁几何,你爹是什么官?”
阮眠眠难受地想了下:“今年应该十六了。”
楚帝思索几许,还要说话,皇后又命人来催了。
“陛下,这么多人看着,您与晋王世子妃这样,实在不合规矩……”
楚帝烦躁地赶走他,朝下面看了一圈,终是道:“你先回席吧。”
阮眠眠行礼,晕晕乎乎走下去,看准宋晏容的位置,摇摇晃晃朝他而去。
走近时实在没站稳,朝前跌去。
宋晏容反应极快,长臂一伸握住她的手腕,帮她调转方向,一头撞进他怀里。
阮眠眠吃痛,惊呼一声,揉着脑袋抬头看他。
“晋王世子妃,朕给忘了,你刚才说你是什么官的女儿来着?”
阮眠眠沉默。
不是楚帝不记得,是她敷衍过去根本没说。
压抑了整场宴会的姜棠终于找到机会,朗声道:
“陛下,眠眠姑娘是户部侍郎之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