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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对路阔许愿吧(1 / 1)

今晚天气不好,月亮在云层里浮沉,时隐时现,拂动的风从微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点草地与泥土的清香。

这一吻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路阔拧眉:“啧!”了声,不得不放开面前的人,一脸气急败坏地循声去摸手机,在瞄到屏幕上的备注后他顿了少顷。

手肘抵在中控台上,单手卡住额头沉思了片刻才点了接听。

“臭小子!我看你皮是真的痒了!野哪去了?!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

电话刚接通,路老爷子那暴跳如雷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来。

路阔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些,抬手掏了掏耳朵,慢悠悠道了句:“您这一声儿吼的,差点儿没给您孙子吼聋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还不如聋了,半个月前是不是就和你说了,今晚去姚家?!你人呢!”

今儿其实就是姚老爷子的谢客宴,之前住院,去了不少人探望,于是想着出院后就在家里小办个几桌,答谢一下。

但是吧,好巧不巧,前几天路老爷子出门儿下棋扭了脚,去不了,路父又出差了,于是路阔就成了全家代表。

他闻声抬眸看了眼副驾上的人。

她不知何时也已经拿起了手机,眼眸专注地看着屏幕,像是在处理什么事情,微亮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在润红的唇上落下点点水泽的光晕。

看得他心头一阵痒,随口回了声:“去了。”

的确是去了,只不过刚进院儿门就扭头走了。

说完,便顺应内心那邪恶的心思,扣过她的脸,凑过去亲了她的唇一下。

很轻微的“嘬”了一声,面前的人忽然瞪圆了眼,一脸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

他勾了勾唇,觉得她这个反应有意思极了,于是又恶作剧地凑了过去,只是这次半道就被她捂住了嘴巴。

听筒那头静了几秒,低低问了声:“你在哪呢?”

刚刚那响动老爷子应该也是听到了,这会儿声音里多了层不自然。

路阔弯唇笑了声,将嘴上的手挪开,回道:“鬼混。”

“你!你……你个混账东西!”话音刚落,老爷子明显被呛到了,一时又恼又愤,话都说的结结巴巴。

而后又紧跟着道了声:“还不给我赶紧滚回来!”

路阔垂眸看了眼手里握着的这节白嫩的腕骨,他两指就能轻轻松松圈过来,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幽幽道:“回不来,陪您重孙呢。”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重孙他妈。

褚云降闻声忽地愣了愣,抬眸看向对面。

他也缓缓抬首看过来,眸光波澜不惊,漆黑的双眸静静望进她的眼里。

话音刚落,听筒那头就传来老爷子低沉的警告声:“别给我瞎掰扯,你玩我不管你,别给我弄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进家门。”

接着,气氛静了几秒,老爷子又低呵了声:“听见没有?!”

路阔没应声,定定看了褚云降半倾,才应了声:“嗯。”

老爷子也松了口:“行了,今儿就算了,改天抽空上门儿道个歉,进了院儿门转头就走像话吗?!”

他应:“知道了。”

挂了电话,褚云降静了片刻,忽然起身,道了句:“我回去了。”

说完,就要开车门下去。

“等会儿。”

应声落下的还有“咯哒”一声,车门被锁了。

她转过身:“你还要干嘛?”

驾驶位上的人依旧气定神闲地躺着,单手枕在脑后,抬手看了看腕表,道了声:“再陪我躺半小时。”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又坐了回来,低头摁亮手机屏看了眼。

【23:30】

又看了看时间下的日期,而后倏地顿了几秒,偏头看向驾驶位。

他另一只手搁在腹部,手里捏着手机在打转,视线停留在车顶的星空上,似是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云降顿了顿,还是缓缓躺了下去。

四下静谧,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她纠结着是不是该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身侧忽然传来低低的一声:“褚云降。”

她愣了愣,茫然回头:“嗯?”

双眸忽地撞进他投来的目光里。

拂动的晚风轻轻吹过他的额发,须臾,他忽然低笑了声。

可星眸里却闪着些许失落的微光,他问:“段以泽他到底哪里好?”

在他这般的注视里,褚云降忽地怔了怔。

紧接着,他又动了动唇:“和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学会的。”

语气里满是玩笑,可眼底却又是那么的真诚。

褚云降倏地静默,抿着唇没有回话。

他好似早就料到她不会回答,看了她半晌忽地撑起身子,从后排的扶手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外包了层印有蔷薇碎花图案的礼品纸,他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最终找到了贴着封条的口,垂眸神色认真地拆了开来。

礼品纸里裹着个胡桃木的小盒子,锁扣是精致的浅金色,没有任何商标。

他将礼品纸随意捏了捏,把小木盒递了过来,说了声:“打开看看。”

褚云降顿了顿,还是接了过来,扣开金属的小锁扣,盒子微微弹开一个小口,她顺势掀了开来,而后倏地一愣。

红丝绒的内衬里放着个胡桃木的小音响。

这盒子不是原装的,路阔跑了几家店才找到个尺寸差不多相匹配的,然后让人家帮忙包了起来。

她看了小音响片刻,合上盖子,抬眸看他:“哪有自己生日送别人礼物的。”

路阔本以为她早忘了他生日的,闻言弯了弯唇:“那你要送我什么?”

她咬了咬唇,道了句:“生日快乐。”

也只有这个了,她什么都没准备。

他挑眉:“就这个?”

她眨了眨眼睛:“那,明天再补给你。”

路阔弯了弯唇,手肘抵着中控台,单手托着下巴,眼含笑意地看了她片刻,使坏似的说了声:“可我现在就想要。”

商场都关了,想要也没门儿。

她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时间【00:01】

已经过十二点了。

“没有商场开门了。”她回。

再抬眼看过去时,发现他嘴角扬得更甚了,以她对他尿性的了解,她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

“那就把你自己送给我好了,我委屈一下也行的。”

她默默与他对视了几秒,倏地在副驾上跪了起来,路阔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把他推回驾驶位上躺好。

接着,她整个人从中控台跨过来,曲着膝盖虚骑在他身体两侧。

“来吧,快点。”她一边说一边去扯他领口的领带。

路阔一脸茫怔,双眼微瞪,还没从她这忽然而来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刷”的一声,领带被从脖子底下抽出来,而后上方的人开始动作不熟练地来解他衬衫的扣子。

他忽然低低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共鸣。

褚云降的动作倏地顿住,看向下方的人问道:“你笑什么?”

她今天穿的牛仔裤,裹绷着纤细笔直的腿,双腿岔开,支在他胯两侧。

他稍稍敛了笑意,隔着裤子抚上了她大腿的外侧,低低问:“那你脱我上衣干嘛?不是脱裤子?”

最后一句他微微扬了扬眉,语调带了点痞气。

褚云降顿了顿,耳根微微发烫之际觉得他说的对,于是松开了捏着他衬衫扣子的手,垂眸看了眼他的腰间。

他的西服基本都是无皮带款,腰侧扣。

她手探进他腰侧,摸到了个宝剑头的金属扣。

刚扯松锁头,抚在腿侧的手忽地往上移了移,扶在了她的腰上,五指轻轻揉了揉她腰间的软肉,低声问:“这么主动?嗯?”

音调微沉,带着点蛊惑的语气。

锁扣解开,她微微下沉,骑坐在了他胯上,转手去解裤子的前扣:“你生日,送我音响,今天去派出所接我,三个一起报答了。”

话音刚落,在她腰上轻轻揉弄的手停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拧了拧眉:“所以,我做这些就是为了跟你上床?”

说完,腰上的手移开,拍了拍她的腿,不悦道:“下去!没兴趣了。”

褚云降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重新撑起身子,打算从他身上跨回副驾。

一只腿刚撑上中控台,另一只打算紧跟着抽过来的腿忽然被他扣住。

他依旧拧着眉:“让你下去就下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她眨了眨眼睛:“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气死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开窍?

他让走就真走,说几句好话能死?

瞥了她一眼,稳住了她的上半身,将那只已经跪撑在腿又给强势地掰了回来。

淡淡道了声:“后悔了,行不行?”

紧接着半绷起上半身,单手捞过她的脖颈,手掌微微下压,将她送到自己面前,仰头吻了上去。

开玩笑,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车外夜色昏沉,滨湖公园内绿植茂盛,月色朦朦胧胧。

车厢很大,但此刻却还是显得有些拥挤,褚云降想从他身上下来,这样她会撞到头。

他揽住她的腰,哑声道:“别动,就这样。”

声落,她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裤子锁头拉下的声响。

……

最后混混沌沌之际,他靠在她耳边,低低哑声道了句。

她在漂浮的思绪里算了算安全期,还没算完,他已经先一步结束了。

……

整理好后,褚云降想爬回副驾,放平的座椅,挤着两人着实有些逼仄。

路阔揽着腰将她又捞了回来,他侧卧着,后背往车门抵了抵,将三分之二的位置都让给了她,而后凑过来亲了亲她的眉心。

“再挨会儿。”

这几天她不在身边睡着,他还反而不习惯了。

她看了眼时间,快要一点了。

可面前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手却还牢牢扣着她的腰。

不一会儿呼吸就开始变得平稳,看样子这几天是没怎么休息好。

她静静看了他的睡颜半晌。

他的眉很浓,眉形锋利整齐,高耸的眉骨下眼窝微深,鼻梁高挺,眼睫介于常规与浓密之间,但很长,如果配上一对深邃的双眼皮,会是一双处处留情的“深情眼”。

只不过他略微内双,眼皮偏单薄,所以大多时候看起来冷感与慵懒感强些。

褚禾易眉骨像他,偏英气,但眼睛却跟她很像,双眼皮、桃花眼。

大概率以后会是个风流情种。

想到这,她叹了声。

谁说生儿子不愁的。

生女孩儿怕遇人不淑,生男孩儿怕是“遇人不淑”里的那个“人”。

……

后半程褚云降也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境里浮浮沉沉,再次惊醒的时候车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浅薄的晨雾笼在灰蒙蒙的天色里,她动了动酸痛的胳膊,这屁大点的地方,睡得她浑身疼,再看一眼身旁的人。

也不知道他这个“豌豆公主”似的大少爷是怎么能睡得着的。

车窗没关,依旧开车三指宽的缝,后半夜可能是冷了,他将她整个包裹进了怀里。

她抻了抻腿,打算从驾驶位上跨过去,身侧的人忽然皱了皱眉头,幽幽转醒,语调惺忪地问:“怎么了?”

她坐了起来:“天亮了。”

路阔平躺回座椅上,脖子像是落枕了,微微一动就一阵扯痛,抬手揉了揉脖子也跟着坐了起来。

腰酸背痛,拧着眉坐在那僵持了半晌。

褚云降看了他一眼,感觉自己的左侧脖子也一阵痛,而后忽地没忍住笑了声。

路阔抿着唇抬眸看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落了右脖子,她落了左脖子。

爬回副驾后,她揉了揉脖颈,说了声:“我先回去了,你今天抽空去推个拿,很快就好了。”

路阔没说话,四下看了看,像是在找东西。

她看了眼,问:“你找什么?”

“手机。”

昨晚接完电话就随手放下了,这会儿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她跟着在副驾上寻了寻,也没看见手机的影子:“我给你打个电话。”

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通讯录,给他手机拨了过去。

不一会儿一阵铃声从副驾后的缝隙里响起,她转身看了眼,手绕过椅背摸索了一阵,如愿摸到了那个轻轻震动着的东西。

拿出来后递了过去。

却忽然看见了屏幕上的备注,她愣了愣,几秒后问了声:“你……你怎么还没改备注啊?”

他手机里的联系人基本都是直接备注名字,很多家人也不例外。

当年她一直以为他给她的备注也是名字,直到有一次他也是早上起来找不到手机,她拿自己手机给他手机打电话。

铃声在沙发缝里响起。

她当时只想起前一晚他们曾在沙发上进行过某样活动,应该是那时候落下的。

脸微微发烫,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拿出来递给他。

他当时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过来拿手机。

在接过的那瞬间,她无意瞥了眼手机屏幕,电话还没挂,黑漆漆的来电页面上,亮着三个大字“媳妇儿”。

她当时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红了耳根,支支吾吾地问他:“你……你瞎备注什么!”

他捞过手机,扬着眉没个正形地回了句:“干嘛,我这人很传统,有夫妻之实那就是我媳妇儿。”

她那会儿白了他一眼,想着那你以后媳妇儿应该不会少。

……

路阔闻言也看了眼手机屏,接过来后懒洋洋道了声:“我又没睡过别人,为什么要改?”

她抿了抿唇,侧身下车,道了句:“我走了。”

他偏头说了声:“明晚我来接你们。”

她下车的动作忽地顿住,转过头刚准备开口,他忽然掀了掀眼皮看过来,眸光跟音调都参了点冷:“别跟我说不回去,也别再重复那天的话,我不想跟你吵架。”

褚云降倏地愣了愣,静了片刻,终是什么都没再说,开门下了车。

路阔坐驾驶位上看了会儿车前方渐渐消失在晨雾里的人,仰靠在椅背上顿了片刻,才启动车子,掉头离开。

*

进院门儿的时候何文秀还没起,小院儿里静悄悄的,褚云降莫名的有一种学生时代贪玩回来时的感觉,放轻步子慢慢挪回了屋。

褚禾易没在她房间,应该是跟何文秀一起睡了。

天还没完全大亮,屋内昏暗,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已经听到隔壁何文秀房间传来的起床声了。

像是褚禾易想尿尿,何文秀带他起床的响动。

她轻轻拉开书桌下的椅子,而后又缓缓坐了下来,看了眼手里拿着的那个胡桃木的小盒子,顿了半晌,打开了那个装了她日记的抽屉,将小盒子放了进去。

视线再次瞄到日记本的时候,她顿了顿,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盯着封面看了半晌,指尖再次缓缓翻开了封页,这次直接掀过了夹着全家福的那一页。

正业的第一页零星的记载了一些她高中校园生活的琐碎,她一一看过,而后翻开了第二页。

接着,视线久久定住了。

*

褚父的忌日在周日,今天何文秀大致准备了一下明日忌日需要的东西,褚云降则是将自己的那间屋子收拾了一下,用一个小箱子将她要带走的东西收罗了一下。

手在拿起抽屉里的日记本跟小铁盒时,迟疑了半晌,又放了回去,转而把装着小收音机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到了箱子里。

临关上抽屉时,她又看了眼那被她留下的两样物件,走了片刻的神,才缓缓推上了抽屉。

*

今天一天何文秀都会时不时打量褚云降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也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褚云降知道她本意是想问什么,在下午,何文秀提着水壶给院里茉莉花圃浇水,并且再次向蹲在一旁陪褚禾易玩的褚云降投去视线时。

她偏头看了母亲一眼,帮褚禾易掰了一截小树枝,问:“您是有什么话要问我么?”

何文秀闻声愣了愣,手里的水壶“哗啦啦”认着一个地儿浇了大半壶的水,反应过来后赶忙挪了挪。

扯着嘴角笑了笑,低低说了两声:“没,没。”

褚云降看了母亲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睡觉时老城区忽然下起了雨,看了眼天气预报,这两天就老城区局部下雨,别的区是晴天。

褚禾易昨晚跟阿婆睡了一晚,今晚就不肯走了,何文秀笑呵呵道:“行,那今晚就继续跟阿婆睡觉觉。”

褚云降一人睡也就没必要那么卡时间,躺在床上看了看下周的工作安排,而后又看了眼朋友圈。

发现几个住在市区的同事发了动态,说今天的月亮特别亮。

她放下手机,起身趴在窗边看了看天。

雨滴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沿,天幕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托着下巴看着夜空发了会儿呆,窝在被子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铃声将她从走神中拉回,偏头看了眼。

没备注,但那号码她却是烂熟于心了,瞥了眼没打算接,直到自动挂断。

几秒的静默后,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努了努嘴,探过身子将手里拿了过来。

“喂。”

“睡着了?”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低低的一声问询。

她继续趴回窗边:“没有。”

路阔那头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头发湿答答地滴水,走到酒柜前,拿了瓶前两天周祈年刚送过来的酒,看了看年份跟酒庄。

将手机夹在肩上,一边开酒一边问:“那怎么第一遍没接?”

明知故问。

她“切”了一声没回。

听筒那头他低低笑了两声,嗓音带着点朗润的水汽感。

她立刻察觉出来,他应该是刚洗完澡,不出意外这会儿应该是在酒柜前开酒。

果不其然,那头静默了几秒,传来一阵酒液注入杯子的声音。

而后他问:“今天干嘛了?”

她这会儿心情不是太好,也没心思跟他辩嘴皮子,随便含糊了几句,而后就将问题抛给了他:“你呢?”

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只是不想说话。

路阔单手扣着酒杯口,缓步踱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回道:“跟周祈年他们打了一天高尔夫。”

他今天刚到家,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就被周祈年夺命连环call给叫走了。

他们公司最近跟国外一家融资公司有业务往来,那边的考察团最近在国内,一帮子老外喜欢打高尔夫。

虽说他们这帮人从小都是全能培养,什么高端活动都能上手点,但周祈年这厮自小学什么都是半吊子,没一个能正经拿出手的,于是就喊他去救个场子。

抡一天杆儿,脖子没好,胳膊也快废了。

最后结束时,一老外的秘书还姿态妖娆地往他兜里塞了张房卡,夸赞道:“你挥杆的模样真性感,我相信在床上你一定也一样性感。”

要不是顾及着周祈年那破业务,他当时就想丢杆儿走了。

“哦。”她低低应了声,也没再问。

路阔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圆润的冰块在杯壁上滑动,递到嘴边喝了一口,又想了个话茬:“明天几点去接你们?”

那边沉吟了片刻,回:“七点吧,在家吃个晚饭。”

他回:“好。”

又静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路阔。”

他扣着杯子的手顿了顿。

很奇怪,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特殊,但不知为何,从她口中叫出来好听得要命。

抿了口酒,柔声回应:“嗯。”

“你那边可以看见月亮吗?”她问。

他含着酒顿了顿,抬头看了眼落地窗外。

屋里没开灯,城市的光影跟月光铺进来,寂寥但又热闹,他将酒咽下,没答反问:“怎么了?”

“据说今晚的月亮特别亮。”她低低回。

他看着半空中那轮新月,是挺亮,但却想逗逗她,道了声:“看不见,阴天。”

褚云降闻言顿了顿,从通话页面退出去,又看了眼天气预报。

市区明明是晴天。

她说:“天气预报明明说市区是晴天。”

他:“嗯,刚刚忽然阴了,反正这会儿看不见。”

她撇了撇嘴:“好吧。”

语气里带了点失落。

他低低笑了声:“怎么了,看不见月亮就这么失落?”

她没答,而是说了句:“我小时候喜欢对着月亮许愿。”

他看着月亮扬了扬眉:“灵验?”

“灵验。”

说来也是奇怪,她小时后每次对月亮许的愿基本都灵验了。

听筒静了少顷,路阔点了支烟,缓缓抽了一口,低道了句:“以后对着路阔许愿吧,比月亮实现得更快。”

夜色浓稠得如陈墨,他清润的腔调像是醇酿的琼浆,引人沦陷沉醉。

接着,他又道了声:“路阔的妞,只对路阔许愿就好了,都能实现。”

褚云降的心跳忽地漏了半拍,像是空谷回音,经久不息。

须臾,她的喉头动了动:“我……我要睡觉了,明天要早起。”

“嗯。”他应:“明天……”

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就只剩下“嘟嘟嘟”的挂断声。

他勾着唇笑了声,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屏幕一眼,缓缓摁熄了屏锁,抬头看了看月亮,半陷进沙发里,端着酒杯缓缓饮啜着杯中的酒,而后不经意浅浅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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