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重要东西
慕卿九眸子一凛,曹府是珍太嫔的母家,入宫当年,她家道中落,双亲亡故,同胞哥哥也在几年前过世,嫂子带着幼子靠着珍太嫔的接济过活,自从宫宴之后,太后遇刺,珍太嫔服毒自尽,曹府变得空无一人。
夜漠尘派人四处查看,却一无所获,慕卿九便让陈青暗中留意,毕竟药铺之中来往的人多,消息也多些。
“多大年纪?”
陈青拿出一块银牌,如拇指般大小,很普通的长命锁式样,只是最下角刻着个曹字。
“看样子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蓬头垢面的,脸上还有几条血口子,今日就诊的病人特别多,我本想着让坐堂大夫简单处理算了,结果,那人中毒神志不清力气又大,坐堂大夫没办法,让人把他按着处理伤口,这东西是我在他内衣口袋里发现的。”
“去看看。”慕卿九将银牌收起。
慕卿九已将药材铺子的前厅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等候区,第二部分坐诊观察,第三部分拿药付账。
那流浪汉已安置在观察室的床上,接诊的大夫正在给他止血,可他不停的挣扎,反倒让血流的比之前更多。
伤口发黑,可溢出的血却泛着鲜红,慕卿九快步上前,拿起三根银针刺进他心口大穴,他乱抓乱挠的手一顿,接着便两眼一翻,晕倒在床。
见慕卿九上前把脉,接诊大夫则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陈青也知事情的严重,很有眼色的让人群散开,“没事了,大家继续看诊。”
把完脉,慕卿九又拿银针试了他的血,过了一会儿才变黑。
“巡防营的人呢?”或许他们知晓这流浪汉在河边遇到了什么事?
“把人送来就走了。”陈青解释道:“冰雪封路,运货的车马难以行径,皇上加大巡防营的力度,一天到晚不知道会在路上捡多少个人,都是就近送到医馆或者药材铺子,这个流浪汉没有银子神志也不清,定是没有医馆和药铺愿意收留,看到我们有意救治便赶紧离开,临走时只说看到他时便是如此,见他趴在岸边怕他落水,这才救回来。”
趴在岸边可是想要喝水?
“端碗水来。”
慕卿九已经心中有数,这流浪汉中了毒不是别的,正是剧毒孔雀胆,但他服的量极少,又似乎吃过解药,这才有了解毒的迹象。
可他服的解药剂量不够,这才导致他神志不清,躁动不安的局面。
山子端了碗清水过来,防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流浪汗,生怕他突然起来伤害到慕卿九。
慕卿九示意山子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收了朐口的银针。
流浪汉渐渐睁开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见旁边有水,立马挣扎的爬起来,急忙趴到碗旁边,却没有喝,而是将满是泥污的手伸到碗里,捞了一遍又一遍,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翻滚的碗里,生怕错过了什么。
满喜强忍住恶心,连忙打了盆水过来,“这是喝的水,你要洗手就在盆子里洗。”
流浪汉一看到水盆,立马激动的夺过,不只将手放在里面继续寻找,还一头扎到水里,在水里大睁着眼睛,在水盆里翻找着。“他,不是想喝水也不是想洗手。”
满喜也看出不对劲来。
“他在找东西,”慕卿九看着他憋着快不行的时候,忙将头伸出水盆,换口气,接着进去找。
水盆里的水已经脏污不堪,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会不会是中邪了,”山子挠了挠头,“我们村子里以前有人晚上去山林里迷了路,回去便不正常了,村民们都说是中邪了。”
满喜吓的脸色微白,“那,后来如何了?”
山子回答道:“后来,村子里来了个游方道士,给那村民开了剂药,又开坛做法,之后便正常了,但那人却不记得他在林中遇到了何事。”
满喜看着仍旧把头埋进水盆里的流浪汉提醒道:“姑娘,要不我们也找个道士过来看看。”
慕卿九摇头,“他是中了毒,神志不清楚才会如此。”
距城门口一里地的河边可是京郊之地,那里有一个道观,若是中邪他早就好了,他这么急切的在水中翻找,想来他认为重要的东西就在水里。
慕卿九对秋华使了个眼色,待她近前,方才小声吩咐,“去让你家王爷过来。”
陈青也是个极有眼力劲的,“诸位,今日有重病号,药铺会提前关门,有什么需要请大家明日再来。”
这些人只是来看病,见那流浪汉丧失理智又时不时的发狂,生怕他再伤着自己,连忙买了需要的药材便匆匆离开。
慕卿九对着众坐堂大夫解释道:“辛苦了,这里我来解决便好。”
坐堂大夫们也是拿银子办事,京城里能开得了药铺的主子们非富即贵,这么个流浪汉留在药铺里实在是不妥,想来慕卿九是准备想法子解决此事,而且慕卿九的医术他们自是见识过,既然能提前回家,自然乐意。
“有劳姑娘了。”
大夫们说完也离开药铺。
药材铺子很快安静下来,有易临渊立的规则在,伙计们皆将手上的事做完,便离开。
山子以为慕卿九要关着门用武力解决问题,让那些女眷们到后院,他们则在大厅帮忙。
夜漠尘很快过来,他的身边带着身体刚恢复的南离。
慕卿九已经给他施了针,又让他服了解毒丸,虽然毒未全清,可比刚才稳定多了。
南离拿着画相,对比着面前的流浪汉,除了身体削瘦,五官和眉尾的痣跟画像十分相像。
“王爷,是他,珍太嫔的娘家侄子,曹斌。”夜漠尘径直命令道:“派人在京城四周仔细搜寻,看能不能找到他母亲的下落。”
“是,王爷。”
南离即刻下去安排。
慕卿九又让满喜拿了几个装水的容器,可曹斌只要看到水就跟之前一样,小容器就伸手,大容器就将头也伸进去,不停的翻找着,直到将容器强行拿走或者施针镇定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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