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悦抱着衣服僵在原地。
外头风雨更胜, 狂风裹挟着暴雨扑打在窗棂上,吹透了明纱涌了进来。
风扑在湿透的衣衫上凉的她微微颤栗着,但面上的皮肤却滚烫的吓人。
“愣着做什么。”
魏峙的声音凉过寒风, “脱啊。”
他斜靠在椅上,冷眼睨着她,闲盘着指尖的碧玉扳指。
那情状, 仿若回到了春日宴偏厅更衣之时。
那时他也是如此,闲睨着她剥尽了自己。
只是比之当时, 如今他的心境早已不同了。
夏竹悦无法, 紧咬着唇, 垂首背过身去。
她拉开系带, 捉着衣襟缓缓褪去外裳, 显出雪白玉背。
她颈项柔长,削肩窄腰, 幼嫩腰际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儿, 堪堪牵着银红的肚兜儿。
那红绳儿湿漉漉地黏腻在白嫩的肌肤上,可怜兮兮地, 仿佛稍微一扯,就能将其挑断。
夏竹悦褪了外裳后,久久未再动作。
“继续。”
他命令着。
夏竹悦双臂紧紧夹在身侧, 捉着自己的小臂,垂首立在那里, 没有动。
魏峙抿唇, 忽地起身拉过她的胳膊将她扯过来仰面摁在八仙桌上。
她的腰肢狠狠撞在了桌沿儿上,痛的她闷哼一声,失了力气。
魏峙抵着她,俯视着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他一手捉了她抵抗的双手, 折在她头顶,一手勾住了那红绳儿。
“等我给你脱么,嗯?”
说话间不待她反应,扯断了红绳儿。
夏竹悦骇然,霎时忘了腰际的痛处,回眸望着他。
魏峙亦望着她,眸色幽黯却并无欲色,流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说过...”
她声线都颤了起来,“你不喜欢勉强的。”
似被她这句话刺伤了一般,魏峙眸中划过一抹痛色,伸手扯落了肚兜儿,望着她,
“我偏要勉强。”
“......”
泪珠儿瞬间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下去,她撇过脸去,闭紧了眼睛。
她无声抗拒的模样令他眸色一黯。
绣着鱼儿戏荷的银红肚兜儿可怜兮兮地逶迤在桌角,魏峙犹不停手,捉住了罗裙的系带。
轻轻戏弄般地在指尖绕着,他俯身贴着她,低低问着:“因为李牧白么?”
听见这个名字,夏竹悦浑身不自觉地僵硬了起来,羞愤似地,原本雪白的肌肤泛起了红晕。
这些细枝末节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疯狂的嫉妒从心底滋生出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尽。
“对他有反应?”
他呢喃着,手上却狠戾地扯落了系带。
“你喜欢他?”
魏峙扯开那块碍事的布料,逼问着。
“别这样......”
夏竹悦低低呜咽着,想要抽出手来遮一遮,却也是徒劳地挣了几下而已。
“你说啊!”
他撕落最后一丝遮拦,死死迫住她,一字一句,“你跟他了?”
“不。”
夏竹悦哭着摇头,“没有,我只是......”
魏峙捂住了她的唇,“嘘,我不想知道。”
他俯首,开始了他的报复。
夏竹悦动惮不得,只能被动地感受着他的动作,他吮着每一片属于他的领地,似一位君主巡视自己的疆土一般,在每一个地方留下痕迹,彰显出自己对其的绝对占有。
异样的感觉令夏竹悦无所适从,却又挣脱不得,捂住她的手刚一挪开,她正要哭求便被他将那些哭求的话儿尽数吮了回去。
夏竹悦只觉得他身上越来越滚烫,烫的骇人,甚至连他的指尖都似能纵火一般,所到之处,皆战火连延。
她坨红着脸,微微喘着,渐渐被汹涌的情潮所淹没,浑身似一滩水似的,意识开始涣散。
魏峙伏在她耳畔,呼吸难以抑制地深重起来。
正待他举兵要一举攻破城门之时,门外响起了小厮的呼唤:“主子。”
“滚!”
魏峙低喝,蓄势待发。
“主子,皇上传召。”
小厮似乎很是害怕,声音都微微颤着:“徐公公亲自来了,皇上召您即刻入宫。”
魏峙面色潮红,微微泛着薄汗,低咒一声,终是止了动作,埋首在她脖颈间调整着呼吸。
平静良久才从情潮中解脱出来,再抬眸时,眸色已然清明了几分。
他起身整理好衣衫,拎起中衣搭在她身上。
夏竹悦侧着脸,紧闭双眸啜泣着。
“再跑,我就杀了你。”
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魏峙径自推门离去。
屋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夏竹悦仿佛都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哭泣良久,冰凉冷硬的桌面硌得她生疼,她撑着桌面挣扎起身,蜷缩在桌边。
慢慢穿上中衣,她茫然坐在桌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未待她想出对策来,房门却被忽然推开,她不禁瑟缩了一下,惊慌望去。
“夏小姐,您不能进去。”
“哎呀,我心里有数,你起开。”
夏桃欣推开阻拦她的小厮,跨进了房门,却迎面撞见了缩在桌边的夏竹悦。
她楞在当场,视线落在她脖颈间触目惊心地点点殷红上。
如雪中红梅一般,欢好的痕迹散落在她白皙的肌肤间,狠狠地灼痛了她的眼睛。
“夏小......”
砰——
夏桃欣摔上门扇,将那小厮甩在门外。
因着每次她前来求见世子爷,世子爷都见了,小厮吃不准她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一时实在不敢得罪,只得退开几步,守在门外。
夏桃欣将手中提着的食盒随手搁在一旁,直勾勾地望着夏竹悦。
只见她鬓发散乱,红肿着眼睛和鼻尖儿,唇瓣儿更是惨遭蹂躏一般。
她穿着极宽大的男子中衣,因着襟口太大,即便被她用手揪着,也能看见那些欢好的痕迹沿着胸前密布而下,延伸进月白的衣料里。
露在外头的尚且如此,衣衫之下还不知是何种景象。
夏桃欣只觉胸中一把火烧火燎的生疼。
夏竹悦见是她,站起身来,腰上一痛不禁踉跄了一瞬,不禁用手撑住了痛处。
这个扶腰的动作无疑深深地刺激到了夏桃欣,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夏竹悦此刻只怕是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她这般模样出现在魏峙房里,方才发生了什么,自不必说。
夏桃欣银牙咬碎,恨的心尖儿生疼。
魏峙是他肖想了许久的心上人,她也曾幻想过待她那般冷淡疏离的男人,在榻上又将会是何种行状。
他凉薄的唇吻起来是怎样的柔软。
他劲瘦的腰挺动起来又会是何种风情?
瞧夏竹悦那副不堪怜爱承不住雨露的模样,只怕是比她肖想中的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桃欣冷笑,眸中掠过杀意,“我的好姐姐,你还真是教我好找啊。”
她缓步走上前来,睨着她,
“不是另攀了高枝儿要离开京城么?这就是你攀的高枝儿?”
夏桃欣忽地捉住夏竹悦的衣襟,将她拉向自己,“转脸儿就来爬床?你还真是两面三刀啊。”
夏竹悦无可奈何,心如乱麻,伸手想要拂开她的手,“有些差池,你误会了。”
“误会?”
夏桃欣一把扯开她的衣襟,目之所及皆是欢好,她凄厉一笑:“好大的误会啊。”
“你明知我倾心于他,你为什么要一再阻挠!”
夏桃欣吼着:“我早该杀了你!”
夏竹悦扯过衣衫重新将自己裹好,闭了闭眼,抬眸望向她,“杀了我,他就能接受你了么?”
一句话插进了夏桃欣的心窝子里,鲜血淋漓。
“贱人!”
她扬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夏竹悦不闪不避,直直看着她,淡然道:“你打呀,如今什么情况你也瞧见了,你在这里动我,他只会更加厌弃你。”
“......”
夏桃欣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胸腔起伏,气的浑身微微颤着。
夏竹悦抱着自己的手臂在桌边坐了,垂眸看着地上,幽幽地,“你有跟我扯皮的闲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帮我离开这里。”
夏桃欣斜睨着她,冷哼一声,“你又起的什么心思?”
“你想跟他,我给你腾位子,不好么。”
夏桃欣嗤笑,“你当我傻子么。”
她抚平裙摆上的褶皱,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往门口走去,
“你且祈求他能多新鲜你几日罢,过几日他厌弃了你落入我手里,我才要好好教你知道知道......”
她回眸一笑,艳光四射,“什么叫作,姐妹情深呢。”
说罢推开房门,施施然走远了。
房门复又被阖上,夏竹悦失了方才强撑出的气势,颓然伏在了桌面上。
她心下凄然,一日之内变数太多,惊惧交加,又淋了风雨,所有的一切堆了上来,实在教她难以支撑,终于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雨却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天淋了雨的还有枯立木槿花海许久的李牧白。
他静静站在花海间,任狂风吹拂着他的衣衫,雨点儿无情地打落下来,点点滴滴都砸在他的心坎儿上。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夏竹悦临走时望着他的眼神。
他心下生疼。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疼。
但他却知道,他不想放走她。
想通此节,李牧白转身回到马车上,吩咐道:“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你变狗了
魏峙: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作者君:那我把你媳妇儿写死?
魏峙(拔剑):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