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棣跟着自己的娘亲来到李家,在垂花门前看到了那个跟在李夫人身后,以后就是自己媳妇的小姑娘。
小姑娘怯生生的,眼里满是好奇的看着自己,带着一些羞涩,强装着镇定的对着自己笑了笑,笑了之后,脸接着就红了,红红的小脸跟一个大苹果一样。
许棣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啊,羞涩啊,心理年龄那么大了,而且也经过很多次的相亲,可以说是经验丰富,这次的相亲对象实在是有些特别,才十岁呢,怎么想怎么有种罪恶感,但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大环境,都是要早早的把婚事定下来,省的到了时候抓了瞎了,而且现在订婚,婚姻还能够抓在自己的手里,谁知道,以后自己的婚姻会被什么人拿来利用呢,真到了那个时候,嫁给自己的也不知道是阿猫还是阿狗了。
两位夫人相见完毕,就是让家里的孩子给对方行礼,那边李家的两个小姑娘,再加上李夫人已经怀孕的儿媳妇给张兆慈行了福礼,这边许棣跟许栀也给李夫人行了礼,然后两位夫人携着手,就开始往屋子里走。
许棣跟在后面,就看到李家的儿媳妇还有李家的大姑娘对着自己捂嘴而笑,许棣也不恼,落落大方的对着她们笑了笑,倒是让两个人闹了个大红脸,李家的小姑娘倒是一直红着脸,跟在李夫人的身后。
李夫人请许夫人上座,两个夫人凑到一起,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李夫人看到跟在自己身后过来的二闺女,笑着说:“悦溪呀,后院咱们种的那棵红梅今冬没有怎么开花呢,你带着许家少爷去看看去,外面冷,多穿点衣裳,不要冻着了。”
这是给两个孩子创造了初次聊天的机会,这已经是很难得了,很多人还是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半是个什么样子,那真的就跟赌博一样呀,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就这样盲婚哑嫁的成了两口子,然后在一个房子里过日子,再接着生儿育女的过完下半辈子。
悦溪脸更红了,两个白嫩的耳朵也都成了红的了,但是还是落落大方的给自己的母亲还有张兆慈行了个福礼,然后就往外面走,许棣见了,也给两位母亲大人行了礼,跟在小姑娘身后出了屋门。
这个院子建的时候,许棣是过来看过的,知道李家现在住在前面四进的院子里,最后面的那个小院子就是地下粮仓的出入口,李家把四进院落跟五进院落之间的月亮门给封死了,还交代家里人不得到这边来,李悦溪带着许棣过来的后院,是第三进的院落,这个院子是李家作为客房用的,院子里面栽种着一棵梅树,树上开了几朵梅花,凛冽的寒风中带着几许的梅花香,让人觉得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过来看梅花树只是一个借口,为的是给两个人制造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许棣明白,李悦溪心里也清楚。
李悦溪披着一件红色的棉布斗篷,站在树下,一个劲的用脚尖碾着脚底下的积雪,前几天这边又下了一场雪,院子里的积雪都清理了,梅树附近的雪倒是没有怎么清理,甚至还把一些扫起来的积雪堆到梅树下面。
许棣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是自己是个男的,也不能指望一个小姑娘先说话呀,于是清了清喉咙,说:“李姑娘,咱们俩的事情李夫人都跟你讲了吧?咱们现在还小,等再过几年成了亲,咱们就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了,有些事情,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早点说清楚的好。”
李悦溪一个劲的点头,她现在也不知道要跟许棣说什么,也就只能挺许棣说了。
许棣说:“我们家虽然是从侯府出来的,但是我们家跟那些人家不一样,我爹娘都是极好的父母,对门第不怎么看重,我娘亲很喜欢你,说你不光是长得还是性格,都极得她的心,我娘亲极力的促成咱们俩的婚事,是因为她觉得以后你跟我会一起把日子过好了。”
听到这些,李悦溪的脸更红了,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许棣心里一个劲的叹气,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
许棣说:“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护着你的。”这是给了李悦溪一颗定心丸,李悦溪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这个还有些瘦削的少年,因为天气冷,鼻子都冻的有些红了,红着脸点了点头,说:“谢谢许家哥哥。”
许棣这才笑了起来,说:“好了,别的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以后咱们先当成亲戚走动着,你也好好的了解了解我这个人,再过几年,等到我考了举人了,咱们就先成亲,我都想过了,成亲之后咱们就去各地游历一番,看看咱们这个国家的大好河山,然后就回去准备会试。”
许棣絮絮叨叨的跟李悦溪说着自己的想法,李悦溪红着脸笑眯眯的听着,一直到李悦溪的大嫂过来喊人了,两个人这才回了前院。
一切都很顺利,这个春节大家过的也很祥和,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张兆慈跟许棣请了将军府的一位上了岁数,德高望重的幕僚给做媒人,去李家给许棣提亲。
许家对于许棣的婚事非常的重视,按着婚姻六礼,现在只能走到四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直忙到二月底,许棣跟李悦溪的婚事才算是真正定下来。
看着桌子上那张红色的婚书,许棣叹了口气,说:“我的后半辈子就算是定下来了,等到我们长大成人了,就把我的小媳妇给娶回家里来了,再生几个孩子,我这一辈子就算是圆满了。”
张兆慈说:“等你媳妇娶进门,我就把家交给她管着,到那个时候,我就有时间把我的病案整理一下,我要出一本医书。”
许荛说:“那到了那个时候,等许棣他们的孩子生出来了,我就负责看孩子,我给孩子启蒙,我这一个两榜进士给你孩子启蒙还能说得过去吧?”
许棣听了,哈哈的笑了起来,说:“你说您二位呀,这都还是一些没影的事呢,怎么到了您二位的嘴里,就跟马上就能实现似的,我媳妇今年才十岁,都还没过十一岁的生日了,我现在不光是要攒钱给我娘买温泉庄子,我还得好好的养媳妇,我这才几岁呀,我压力就这样大了。”
许荛听了,说:“你可不要跟我说你压力大啊,您说说,你跟卫朗他们开的火锅店,从去年开业到现在,挣了多少钱了?那就是暴利呀,你还在我们跟前哭穷呢,你怎么好意思。”
许棣说:“火锅店挣钱那是因为奇货可居,如果我手里没有辣椒,哪里有那么好吃的火锅底料,哪里能开的起来火锅店,我也就是这两年能挣两个银子,等到这个辣椒的种植技术被人破解了,您等着吧,那火锅店还不雨后春笋一样的起来了呀?所以呀,我已经跟卫朗派过来的大管事商量过了,火锅店继续开,能挣多少就挣多少,后面还是得开发新的菜色,那些鲜香麻辣的川菜湘菜的可是让人流连忘返唇齿生香呀。”
张兆慈说:“你们要真把这些菜色开发出来了,那倒还好了,我现在觉得吃什么都没味,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没有经常去吃一顿湘菜让我开开胃呢。”
张兆慈的老家是湖南,在老家长到十多岁,跟着父母去了京城,后面的人生岁月就在京城了,但是却对小时候吃过的老家的菜非常的喜爱,但是自己又不会做,许荛在家里是负责做饭的,他是在京城出生,京城长大的,做的炸酱面很地道,湘菜却不怎么会做,张兆慈最喜欢的就是去那些小巷子里面的私房菜馆,找那些做的地道的湘菜吃。
许棣说:“这个还是有一些难度的,我跟大管事商量的是,带着大师傅们去各地又名的酒楼饭馆转转,看看人家那特色菜是怎么做的,然后回来改良,只要好吃,让那些老饕们喜欢,还愁做不成经典吗?”
许荛笑着说:“我觉得你现在的胆量是越来越大了,而且步子迈的也有些大,咱们是不是先慢下来,然后歇歇脚再走呢?”
许棣叹了口气,说:“我倒是想要慢慢走,时间来不及呀,这半年,那些打听辣椒的人络绎不绝,有些人已经去火锅店的后厨里面偷底料了,也就是我在这千里之外的地方种辣椒,而且那辣椒还是处理过之后才给送到京城的,只要是能挣钱,谁看着不眼红呀,我这老婆本都还没有攒够呢,您说让我怎么能够慢的下来?”
许荛跟张兆慈都叹了口气,许荛说:“许棣呀,你没有必要这样的,你的婚事,不光是我们要管,就是侯府,那也得出大头的,你可是侯府的长孙,没道理侯府撒手不管呀。”
许棣说:“可是我也知道我这婚事侯府应该是很不待见,我是看中了人,侯府估计更看重的是家世,想要通过家里孩子的婚姻,让侯府更加有影响力,还不知道等到要成亲的时候会闹成什么样呢。”
张兆慈说:“我的嫁妆就是留给你还有小九分的,到时候你可以从里面拿出一部分娶媳妇呀,你们俩不花了这些钱,我留给谁花去?”
许棣看了看自己的父母,想了想,说:“爹呀,娘,你们有没有想过再要个孩子呀?”
张兆慈听了,气的拍了许棣脊梁一巴掌,说:“瞎说什么呀,我都这个岁数了。”
许棣说:“您这个身体的岁数才三十出头,这是大部分华国女性的生育年龄,您看呀,现在讲究个多子多福,咱们家里就我跟小九两个孩子,真到了要分家产或者是跟人家打架的时候,咱们不是还能再多个人手不是?”
许棣一个劲的怂恿自己的爹娘再生个孩子,就连许荛,也被许棣说的有些动心了,眼巴巴的瞅着张兆慈。
张兆慈一个劲的摆手,说:“不行不行,我都有儿媳妇了,再生个孩子算怎么回事。这样会让人家笑话的。”
许荛说:“旧时候不是有很多婆婆跟儿媳妇一起做月子的吗,要真说起来,你还真不老,你想一想呀,咱们再生个跟小九一样的姑娘,到时候从那么大一点开始养着,一直养到长得那么高,亭亭玉立的,多好呀。”
张兆慈其实也是有些心动,她喜欢女孩子,喜欢萌萌的女孩子,养的胖乎乎的,怎么看怎么稀罕人。
看张兆慈动心了,许棣排着胸口说:“妈,您要生了孩子,我一定好好的照顾您,帮您照顾孩子,我又能挣钱,又体贴人,还不惹事,您在我身上没操多少心,我觉得还是再生个孩子出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再享受一次养孩子的乐趣。”
许荛听了,笑着说:“也算是让许棣预习一下,省的他们自己的孩子生出来之后麻了前爪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张兆慈晚上想的都睡不着觉了,翻来覆去的,许荛迷迷糊糊的看到张兆慈做起来,一下子醒了,说:“你在这是怎么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睡觉呀。”
张兆慈说:“都过了三更天了,老许,你说咱们是不是再要个孩子呀,我也觉得咱们孩子有些少了,才两个呢,别人家都是三个四个五六个的。”
许荛让张兆慈躺下来,盖好了被子,边关这个时候,晚上还是很冷的。
许荛说:“生不生的在你呀,你想生我就负责养,你不想生呢,我也没意见。”
张兆慈说:“算了算了,那我那汤药就先停了吧,咱们顺其自然,有了就要,没有呢,就是咱们命里没有。”
三十多岁的年纪,张兆慈跟许棣又都是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家里生活水平一直很高,张兆慈葵水很正常,就是害怕自己再生一个孩子,才配了避孕的药熬汤药喝的。
许荛说:“行了,别想太多了,赶紧睡觉吧,想太多没什么用的。”
张兆慈停了汤药之后,路嬷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过来问张兆慈是不是想要再生孩子,张兆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路嬷嬷倒是极力的赞同。
路嬷嬷说:“生孩子虽然很危险,但是我早些年跟着宫里的老嬷嬷们学的怎么样给孕妇调养,还会接生,别看我自己没有生过孩子,宫里好些皇子可都是我帮着接生的,你自己还是个大夫呢,一定会平安生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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