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栀后面要做的事情,许荛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开了一次会。
开会地点就在前院许荛的书房,主持是许荛,列席人员除了许家六口人,还有路嬷嬷。
对于自己能够这样列席家庭会议,许柏非常的高兴,发言很是积极。
许荛把本次家庭会议的议题提出来之后,别人还没有说什么呢,许柏就说:“爹,我陪着姐姐去京城,他们郑家要不把姐姐的名字写道他们族谱之上,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许棣听了,斜眼看了许柏一眼,许柏缩了缩脖子就没再做声。
李悦溪看到许柏跟许棣的互动,很是好笑的看了看许棣,对许柏说:“柏哥儿,这是厨房今天炒的瓜子,五香味的,你尝一尝好不好吃。”
李悦溪给了许柏一个台阶,许柏自然是赶紧下来,谢过嫂子之后,就开始剥瓜子吃。
许荛清了清喉咙,说:“我已经跟棣哥儿说过这个事情了,我的意思是让侯爷去郑家。”
路嬷嬷想了想,说:“侯爷只能在外院跟平西侯也说这事,可是内院呢?总不能再让老夫人去吧?我陪着咱们九姑娘回去一趟。”
许栀听了,赶紧说:“嬷嬷,路途遥远,您上了年纪了,不能再这样奔波了。”
路嬷嬷笑着摆了摆手,说:“越是上了年纪,才越是要多活动活动呢,虽然姑爷已经过继出来了,但是郑家一族的事情,始终是还要平西侯跟平西侯的那位继夫人来张罗的,九姑娘现在最要紧之事就是赶往越州,路过京城不过去一趟实在是说不过去,总不能成亲了连宗祠都不去拜一拜吧?”
张兆慈说:“平西侯原本就是不愿意这门亲事的,小九去了还能给个好脸色看吗?”
许棣说:“又不跟他一起过日子,那是因为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来才过去的,还用得着看他的脸色?”
许荛摆了摆手,说:“小九,你去平西侯府,拿捏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很重要,不能怕了他平西侯,但是又不能太尊着他,平西侯此人,最是胆小怕事,他府中那个继夫人,想必你在京城也听人说起过的,他们现在算不得你的正经的公公婆婆,对长辈该有的尊敬你得有,但是不要跟他们纠缠的太深就是。”
许栀点了点头,说:“爹爹,我明白的。”
许荛说:“既然你都明白了,待到郑姑娘身体康复了,你们就抓紧时间上路,路上我会安排人护送你们,这些人会一直把你们护送到越州,有几个人是要一直跟着你的,趁着在河西这几天,你且跟他们几位好好的认识一下。”
许栀听了,就知道这是家中给自己准备了人手了,心里自然是很高兴,但是又想到自己都出嫁了,家人还要为了自己这样操劳,心里又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张兆慈说:“你那几个丫鬟,我也得给你换一换。”
许栀听了,说:“娘亲,要怎么换呢?”
张兆慈说:“你那四个白,只留下白果跟白英,另外我把白术给你,白术一直跟着我修习医术,虽不能说有大成,但是白术精于医道,是个学医的人才,你们去往岭南,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吃饭休息也不正常,难免有不舒服的时候,带着白术,遇到什么突发的状况,总能抵挡一二。”
许栀连忙点头,许荛说:“你老祖母庄子上送过来一位姑姑,两位姐姐,这两天就能到,她们陪着你们去越州。”
许栀听到这里,站起来对着许荛跟张兆慈深深的福了一礼,说:“爹爹,娘亲,女儿不孝,不能替爹爹娘亲分担一二,还要爹爹跟娘亲为了女儿的事情如此操劳。”
张兆慈赶紧站起来把许栀扶起来,说:“我们是你的父母,为你操劳是应该的,你此去越州,千里迢迢,我们总是想着给你做好万全的准备,好孩子,日后的路就得你自己去走了。”
许栀眼里含着泪,说:“娘亲,您放心,我总能把自己选好的路走好的。”
会议进行的很是圆满,不过许柏不是很高兴就是了,虽然他被要求列席,但是整个过程他只是旁观了而已,什么意见都没有参与,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李悦溪跟许棣走在许柏的身后,看着前面那个有些失落的背影,对许棣小声的说:“七弟这是难过了。”
许棣嗤笑一声,说:“他就这样,待会自己就好了,不用管他。”
李悦溪说:“我听说小孩子不能这样打击他的。”
许棣说:“他不是小孩子,没关系,你别总是担心他了,咱们回去好好想一想这一路上给小九准备些什么东西带着。”
李悦溪说:“天还不是很热,多做吃的带着就好。”
许棣说:“咱们要直接回泰安的,你去打点一些这边的特产,让小九带着一起给老祖母还有祖父带回去。”
李悦溪答应一声,待到两个人回了自己住的房间里,李悦溪拿出笔墨开始盘算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公爹说两天之后许栀就要去京城,那就需要明天把东西准备好了才是。
许栀去郑源源住的房间里看她。
郑源源烧了两天,身体乏的厉害,胃口不是很好,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些容易克化的粥。
王嬷嬷劝着郑源源多吃饭,人吃了饭身体才能康健,郑源源受了惊吓,又觉得自己的哥哥去了越州,她心里没着没落的,看到许栀来了,赶紧要坐起来。
须知帮着她坐起来,说:“妹妹,刚才我爹娘跟我说了,等妹妹的身体好了,咱们就先回京城,然后从京城去越州。”
郑源源听了, 说:“还要回京城吗?”
许栀说:“是啊,我已经嫁到咱们家里来,总是要回去拜一下宗祠的先辈们,还要去给伯祖母她老人家磕头,我问过了,从京城咱们可以坐船去越州呀,坐船比坐马车好,咱们沿着运河一路往南走,到了钱塘之后,咱们再坐马车,能省很多时间的。”
郑源源听到要坐船,也是挺感兴趣的,不过她对于回京城这件事情还是有些抗拒。
郑源源说:“嫂嫂,可是哥哥不在呢,就咱们两个回京城吗?”
许栀说:“是啊,就咱们两个,妹妹不要害怕,京城那边有咱们的宅子,去了咱们就在自家的宅子里住着,我听说咱们府里跟大房的院子用一道门连着的,到时候咱们就从这道门去大房给伯祖母磕头,等我去拜了宗祠,咱们就启程去越州,那个时候正是三四月份我听人家说正好是江南风景最好的时候。”
郑源源精神有些不济,许栀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倒是郑源源,听到要回京城,心绪不宁。
王嬷嬷问她:“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郑源源说:“嬷嬷,我是不想回那个侯府呀,说是我们自己的宅子,却是从大房那边隔出来的几个院子,就用一道墙跟大房隔开了,嬷嬷,我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个家里的人。”
嬷嬷叹了口气,说:“姑娘啊,别的咱们不说,可是老夫人总是照应了你这么多年,总得要回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才是啊。”
郑源源说:“嬷嬷,我知道这么些年都是老夫人照应我,可是就连老夫人自己,整个院子里跟她贴心的有几个人?都是那位继夫人派过去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就是晚饭少吃了两口,那位继夫人都是知道的。”
王嬷嬷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姑娘,老夫人也是为着侯府才这样呀,府上那位继夫人,不是个好人,可是她却是府上侯爷喜欢的人,老夫人有了春秋,想要看顾好你跟公子,就要放弃一些东西,姑娘想一想,如果没有老夫人对继夫人的让步,你跟公子还能安生的待在侯府吗?”
听到这里,郑源源不由得陷入沉思,确实是如此呀,侯府当年可是老夫人掌家的,母亲的庶妹嫁过去之后,老夫人还在掌家,只是后来,哥哥的年纪稍微大了一些,老夫人才把掌家的权利给了小陈氏。
郑源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自然是知道后宅争斗起来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自己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生活,虽然不是多么自由,但是却能够平安的长大,也算是不容易了。
王嬷嬷说:“姑娘,你跟公子能够顺利长大,都是府上老夫人周旋的结果呀,老夫人是侯爷的亲生母亲,但是据我所知,侯爷对于老夫人其实不是多么的孝顺,后来侯爷娶了这位继夫人,老夫人自己的日子过的都是有些艰难的。”
郑源源说:“嬷嬷,您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祖母她老人家成年都不出院子一步,都是在小佛堂待着,我们院子里的饭食,有些时候都不如府里那些管事的精致。”
王嬷嬷叹了口气,说:“姑娘能知道老夫人的难处,自然是能够明白,你跟公子能够过继到二房,老夫人虽然舍不得,为了你们的将来,也只能忍痛将你们过继出去,还有公子的亲事,如果没有老夫人的尽力周旋,单凭着侯爷,能进行的这么顺利吗?”
郑源源点了点头,王嬷嬷压低嗓音,小声的说:“而且大少奶奶进门,其实是因为三皇子要抬了大少奶奶进他府里做侧妃,大少奶奶不愿意,这才有了大少奶奶跟大少爷的亲事。”
郑源源听到这些,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王嬷嬷心里不忍,但是自己的这个姑娘,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许栀这个嫂子,她无论如何也要听许栀的话,哪怕是心里不乐意,也得跟着许栀,许栀去哪里,郑源源这个小姑跟着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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