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红姑悄悄的过来,跟许栀说从外面过来几个黑衣人,直接就奔着那位储先生房间里去了,因为那位储先生身边的人一直在屋子附近守着,没有传出什么打斗的动静来,侍卫就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声张。
这会那几个黑衣人还在储先生的房间里呢,红姑过来请示许栀,待那几个黑衣人从储先生的房间里出来,是不是要抓起来。
许栀披着棉被,呆呆的坐在炕上琢磨了许久,悄声问红姑:“红姑,你说甲三他们要跟踪他们的话,会不会被他们给发现了呀?”
红姑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
许栀点了点头,对红姑说:“红姑,你去跟甲三交代一下,那黑衣人出来之后,不要惊动了,就跟在后面,看看他们回哪里去,咱们的敌人已经摸到家门口来了,总的i知道这敌人是谁不是?”
红姑答应着,赶紧去外面吩咐,许栀看端坐在自己房间椅子上的石榴,叹了口气,说:“石榴,你也别在这里守着我了,你去外间的炕上躺一下好不好?你总这么熬着,怎么收得了呀。”
石榴笑眯眯的说:“九姑娘,奴婢没事,奴婢最长的一次五天五夜没合眼呢,这点小困算什么?”
许栀说:“我现在又没什么危险,你这么熬着自己,万一熬坏了身子,等到危险来临的时候,你战斗力下降怎么办?听话,去外面跟红姑一起躺在炕上睡一觉,咱们外面布置了那么多值夜的,有动静再起来就是。”
外面红姑已经跟甲三说过,回来房间正好听到许栀的话,拉着石榴的手,说:“你赶紧过来跟我睡一觉,人不睡觉怎么能行呢?听姑娘的话保准没错就是。”
一夜无话,早饭刚吃完了,甲三就过来,说昨晚上跟着那几个黑衣人去了这附近的一个庄子,不过不清楚那个庄子是谁家的,许栀问好了地方,给许棣写了一封信,安排人给京城抓紧送过去。
早饭之后,看天色晴好,许栀就想要去看看吴慕岳跟陈玉园,沈明婉有些伤风,只得留下,只许栀一个人带着红姑几个一起往那边走,许栀临走之前再三的叮嘱陪着沈明婉留下的 两个甲字侍卫,还有近身护卫沈明婉的青莲红莲,一定要小心提防储先生,万一有什么意外,什么都别管,带着沈明婉就走,千万不要给姓储的接近沈明婉的机会,许栀现在最怕的就是储先生借着什么意外状况给沈明婉来一个英雄救美,为他进一步接近沈明婉做准备。
许栀心里很清楚,原本是想要为了证明自己存在过而要做的事情,因为跟梁承帝搭上了边,现在已经成了很多得到风声的人眼中的香饽饽,只要是跟许栀或者是沈明婉搭上关系,或者是接手许栀跟沈明婉手里的事情,或者是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这是许栀最担心的事情,沈明婉曾经跟许栀说过,感觉储先生做的事情有些刻意,而昨晚上,又有几个黑衣人夤夜来会姓储的,要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值得这么背着人吗?
许栀也是为了给姓储的一个动手的机会,自己主动提出要去别的地方,这个庄子上,就只剩下沈明婉一个姑娘家,真要出些什么事情,按着一般的推理来说,姓储的当时就得挺身而出的,这样才能完成他英雄救美的剧本不是?
许栀坐在马车上,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着,想到这些,许栀又觉得姓储的这些人实在是可恨,为了自己的雄图霸业,就要通过祸害女孩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真有本事,还用得着把无辜的人作为自己的跳板吗?
越想心里越是不得劲,看红姑跟石榴都安静的陪着自己坐在马车上,许栀小声的问红姑:“红姑,你说,要有人趁着咱们不在庄子上,去庄子上捣乱,就青莲跟红莲他们几个能挡得住吗?”
红姑看了看石榴,石榴皱了皱眉头,说:“我看没问题。”
许栀想到青莲跟红莲的本事,叹了口气,说:“红莲姐姐跟青莲姐姐,还是缺了些训练啊,要遇到甲三大人那样的人,十个都不够人家一个打的。”
红姑笑了笑,说:“可甲三大人那样的也没有几个呀,姑娘,你就别担心了,临走之前您交代的够仔细了。”
许栀把一个抱枕拿起来,搂到怀里,微微的弯了弯身子,说:“红姑,这就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那姓储的受了伤去了明婉姐姐的庄子上,明婉姐姐收留了他,真要有什么危险,他要向明婉姐姐伸出手,明婉姐姐还能说不吗?这姓储的咱们也不清楚底细,当时真不应该收留他们。”
红姑看许栀叨叨咕咕的,笑着说:“九姑娘,难得看你这么替人操心呢,你要不放心,要不然再派甲三大人回去盯着去?”
许栀听了,意动了,对石榴说:“你去跟甲三大人说一下,拜托他赶紧回庄子上,专门盯着沈姑娘那边,万一真有什么意外状况,别跟人家动手,背着沈姑娘就往咱们这边跑就是。”
石榴听了这话,盯着许栀仔细地看了看,看许栀 一脸的认真,只得下了马车,自己去找甲三说明情况,等到石榴瘫着一张脸上了马车,许栀问她怎么样,石榴没好气的说:“九姑娘,甲三大人瞪了我一眼。”
许栀奇怪的说:“不就是瞪了你一眼吗,你又缺不了什么,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来振作起来,待会到了我舅爷的庄子上,我让舅爷厨房里的人给你做好吃的,我舅爷这个人呀,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吃,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自己的大厨,他那大厨,做出来的饭特别好吃。”
听到有好吃的,石榴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很多。
吴慕岳的庄子,在山脚下,有几十亩的肥沃地,庄子靠着山脚建的,从山上顺下来的一股清泉流经庄子,吴慕岳特意在庄子里用着一股清泉做了一个小池塘,还种了一些荷花。
庄子是个三进的宅子,远远的望过去,就看到三进宅子依次从低往高处排列,后面山上那一大片山林也是吴慕岳的地,种了很多的果树。
许栀的到来,让吴慕岳很高兴,拉着许栀前院后院的逛了一遍,最后去了在后院的那个暖棚。
整个三间的房子,都改成了暖棚,砌了火墙,好些屋顶甚至还镶了几块大玻璃,着实是大手笔,而且那玻璃外面还做了木板的挡板,白天掀了木板让房间里有充足的太阳,晚上则是在玻璃上盖上一块棉被,然后再把木板挡上。
许栀看到这些玻璃,再听到吴慕岳开心的讲解,心里却在想,也幸亏就业身边跟着几个好手,就着每日里爬上爬下的,没有一身的好功夫,哪里能够做得到?一般人要踩着梯子也能上去,可这房顶的瓦片它也经不起这人成日里踩踏呀,有轻功呢,踩着瓦片上去,该做的做好了,那瓦片还不会承受什么格外的负担。
许栀特意去参观了那个小池塘,池塘里面的荷花荷叶早就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些干枯的荷茎,那池塘里面的莲藕还没有全启出来呢,舅爷说待到腊月底下,把这莲藕给启出来,或者是送人,或者是自己做了吃,都是极美的一件事情。
池塘里面的水是山上的一个泉眼淌下来的,水流不大,吴慕岳当初盖院子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个小小的溪流,在院子里挖了池塘,然后又给修了一道水渠,让那水又从池塘里面顺着山坡流到山下去,泉眼虽小,溪流很缓,却是山脚下几个小小的村庄种庄稼的水源。
厨房过来说,给做了一些南方小点心,吴慕岳听了,赶紧带着许栀往前院走,一边走,一边说:“小九,既然来了,那就在这里多住几天,我这里呀,好吃的好玩的多的是。”
许栀就是打算要在这边住下来的,自己不住下来,怎么能够给姓储的创造机会呢?
许栀现在不想打草惊蛇,不管这姓储的是谁的人,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但是要牵扯到自己身边的人,特别是沈明婉,那是坚决不行的。
沈明婉原本就已经很悲惨了,也算是夺嫡的牺牲品,原本已经从那个泥潭里面跳出来,没得为了自己,为了过来帮着自己一起做事情,被人盯上了,再次成为牺牲品,许栀甚至想到许棣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一个笑话,觉得他们这些人也是有意思,带着一只羊使劲的薅羊毛,也不管这羊愿不愿意。
吴慕岳带着陈玉园在这边,为的是让陈玉园能够体会一下稼穑之艰难,从开春到现在,播种,养护,收获,一直到现在,大冬天的,附近村子里的人这会都在家里猫冬呢,吴慕岳又带着陈玉园建了暖棚,白天陈玉园除了读书习武,其余的时间就在暖棚里面,跟着照顾暖棚里面那些蔬菜的农人,一起看着从一粒种子一直到长成各种各样的蔬菜。
陈玉园这一年的时间,成长了很多,他见证了农人是怎么样种植庄稼,更是见证了粮食是怎么样从播种到收获。
吃饭的时候,许栀跟吴慕岳还有陈玉园坐在一桌吃的,吴慕岳笑呵呵的对许栀说:“咱们又不是在京城,在这小小的庄子上,就你们两个孩子陪着我,那些虚头八脑的规距咱们就不讲了,边吃边聊,不好吗?”
许栀自然是没得说,陈玉园就更不用说了。
陈玉园小小年纪就被送到了河西,一开始,照顾他最多的就是许栀了,许栀这个姐姐,在陈玉园心中的分量很重,平时陈玉园去陈兆慈那边,吃饭的时候都是家里几个孩子陪着陈兆慈坐在一起吃饭,只要不是什么场合,陈兆慈也不是那么墨守成规之人,带着孩子们吃好喝好玩好最重要。
因为身边有梁承帝的内卫,有些话许栀也不好跟吴慕岳直接说,三个人坐下来,就是简单的聊一些家常,吃过饭之后,吴慕岳把许栀安排在后院的房子里,他跟陈玉园过来之后,就一直住在前院的,后面那个院子一直空着,许栀来了吴慕岳就安排人去打扫出来,那炕洞也给烧起来了,许栀吃过饭去睡午觉的时候,直觉得炕烧得很热乎,竟然一觉睡到了半下晌。
许栀起来就埋怨白英不早些把自己喊起来,白英笑着伺候她穿上外套,说:“姑娘,是舅爷不让的,舅爷说了,咱们姑娘平时要忙活那么多事情,难得闲下来,那不得好好的歇着吗?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什么时候吃饭,就让厨房给做就是。”
许栀嗔怪的对白英说:“舅爷跟你客套两句你就拿着当真了吗?你们姑娘来舅爷这里做客,睡个晌觉都能睡到傍晚去,让人家知道了不得笑话我吗?”
一边说着, 一边往外走,那边吴慕岳却坐在书房看着一封信,信是从京城送过来的,他薄薄的一张纸,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听到许栀过来的动静,把心放到一边,看许栀进来了,对着许栀招了招手。
许栀有些不好意思,对吴慕岳说:“舅爷,我平日里不这样的。”
吴慕岳笑着说:“是我不让人喊你起来的,来舅爷这里就是为了好好歇一歇,用得着跟平日里一般,守着那么森严的规距吗?好了,你且坐下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许栀进吴慕岳的书房,没让红姑跟石榴跟着进来,自己单独进来的,听到吴慕岳说要给自己看东西,腰杆子一下子就挺直了,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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