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娉婷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带着人来了。
马骏驰正在长个子呢,豆芽菜一般,瘦瘦的,马娉婷拉着他说了好一会话,说:“我带你去看看我干娘去,还有我那龙凤胎的侄子侄女,你可是当叔叔了,带见面礼没有啊?”
马骏驰赶紧拿出几个盒子,说:“不仅我的见面礼有了,咱娘也给准备了,这几样是送给许大哥的孩子的,这几样是送给许家伯母的。”
看家人对许家人这么热情,马娉婷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怕因为自己,让家里人对许棣有看法。
客栈里面的马车已经整理好了,就等着明日一早去码头坐船北上。
陈兆慈看到马娉婷跟马骏驰过来,很是高兴,马骏驰见了朵朵跟果果,送上礼物之后,跟陈兆慈坐下来说话。
陈兆慈仔细的端详着马骏驰,倒是看的马骏驰有些不好意思,陈兆慈笑着说:“我是个大夫,看到人习惯性的就望闻问切,我看马家的小哥儿脸色有些苍白。”
马骏驰倒是没有怎么样,马娉婷身后的那两个嬷嬷倒是一脸的惊喜。
其中一个嬷嬷直接走到陈兆慈身前,一下子跪下来,把陈兆慈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扶着那老嬷嬷,说:“这位老姐姐,您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马娉婷跟马骏驰也吓得赶紧站起来,那老嬷嬷坚持跪着没起来,说:“许夫人,我们家哥儿小时候中了毒,我们夫人遍请江湖名医,虽然一直仔细调养,可是那身体里面的毒一直没有清干净了,既然夫人已经看出来了,还请夫人施以援手,帮我们哥儿好好的瞧一瞧才是。”
马家姐弟两个自然是知道自家的事情,特别是马骏驰,小小的年纪,已经给自己身体里面的毒折磨了很多年,恨不能一把就把那毒给清干净了。
陈兆慈点了点头,说:“你先起来,我给你们家哥儿瞧瞧就是。”
陈兆慈给马骏驰细细的切了脉,说:“你们家哥儿身体里面的这个毒,已经好些年了,因为这个毒药,让身体里面的脏器一直处于一种衰败的状态,不过因为一直用名贵药材温养,所以才能够长这么大,我倒是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只能是针对症状,好好的调理。”
那嬷嬷听了陈兆慈的话,赶紧点头,说:“我们夫人请教过一位喜欢研制毒药的大夫,那大夫说我们哥儿中的是一种西域的奇毒,已经失传好些年了,不知道为何又在咱们中土又出现了,中了这种毒药,就像夫人您说的那般,就是让人慢慢衰亡,我们夫人这么些年,为了我们哥儿,真是操碎了心。|”
陈兆慈点了点头,说:“也就是你们夫人手里有钱,能买很多一般人家买不到的名贵药材,这才让你们哥儿长这么大的,我先给开几副药,吃完了,我看看情况,再给调整药方,待我回去请教一下我娘家的哥哥,我娘家的哥哥对毒药还是有几分研究的。”
医毒不分家,有些药材,在不同的条件下,既能治病救人,又能杀人于无形,陈兆慈的大哥是个喜欢研究药材的人,早些年在江湖上也是又名的毒医,说不定还真能够让他找到马骏驰身上毒药的法子呢。
陈家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一般人不知道陈家的实力,就连槽帮对于陈家的了解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前朝名医,而且是家传的,已经传了很多代。
马娉婷听到陈兆慈的话,犹豫了一下,说:“既然这样,我们姐弟随着干娘一起去京城吧,去了京城在京城中住一段时间,等到弟弟的身体好了咱们再回来。”
那两位老嬷嬷听了,其中一位对着马娉婷行了一礼,说:“奴婢这就回去跟夫人说。”
情况有变,既然有救治的希望,自然是要抓紧了这希望。
其中一位老嬷嬷当即就坐船回了槽帮的总部,马夫人听了老嬷嬷的话,碍于现在自己不能随意的去别的地方,只得交代老嬷嬷多带着人手,去京城马家的旧宅住下,既然有希望,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最好是能给治好了。
马骏驰中的毒,虽然一直用珍贵药材温养,但是,已经有好几个大夫跟马夫人说过,他的毒,对于子嗣有影响,身体里面的毒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一定要要孩子,如果要孩子,那就是害了孩子。
不能传宗接代,不能让马家的家业继承下去,这是一直压在马夫人心头的一块巨石,马夫人对那嬷嬷说:“你多带着一些钱,要用到什么珍贵的药材,不论价格,都给买了来用上才是,许家的夫人既然跟咱们说了她娘家兄长对毒略有研究,而且还是家传的绝学,我想人家肯定是有这个本事的,你们去了之后,一定要对人家恭敬一些。”
老嬷嬷连连答应,连夜坐船又回到临清,到了临清,已经是清晨时分了。
因为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要随着一起去京城,马夫人自然是派出更多的人手沿着运河打听这一路上哪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还真让马夫人打听到了,说在临清北边几十里的地方,有人召集了好些精通水性的水匪,准备要做一票大的。
马夫人暗地里准备了人手,陈兆慈他们的船队到的时候,已经清理干净那边暗地里安排下的人手,李首领一路上注意着附近的情况,船行过那附近的时候,明显的感觉的不对劲,但是却没有看到什么意外。
侯府的人在在他们离开临清第二天的时候从通州坐船迎过来的,府中派出来大量的侍卫,看到府里派过来的人,不仅是陈兆慈松了一口气,就连李首领都松快了很多,这一路上精神一直紧绷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到了通州,已经是下午时分,许栀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看到了陈兆慈,高兴的了不得,带着人就去了自己在通州买的宅子里。
许栀在通州买的宅子不大,安置不下这么多人,陈兆慈带着李悦溪娘仨还有路嬷嬷住下来,马娉婷姐弟两个去了槽帮在通州的宅子,至于那些侍卫,自然是明里暗里的围在许栀的宅子附近。
夜半时分,睡的不是很踏实的陈兆慈听到外面有兵器相交的声音,摸着黑去了李悦溪的房间里,李悦溪早就醒了,看到陈兆慈过来,两个人一人一个抱着孩子,过了好半晌,才听到李首领来报,说已经全歼了来犯的杀手,不过没有留下活口,被俘的早就咬了嘴里的毒药毒发身亡。
陈兆慈这才把还睡得呼呼的孩子放下,跟着李首领去看那些受伤的侍卫。
带着白微跟白蜜忙活到清晨时分,把伤员处置好了,听到街上传来叫卖的声音,陈兆慈觉得疲累异常,实在是不顾的别的了,简单的洗漱一下,躺下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傍晚时分,陈兆慈看时间很晚了,这会去京城也进不了城门,有些遗憾,许栀说:“娘,甲三大人已经往京城派人去请援兵了,甲三大人说那些刺客个个武艺高强,从通州回京城这一路上要经过好些山高林密的地方,光凭这些人手,还是有些困难。”
许栀想了想,凑到陈兆慈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娘啊,你们这是得罪谁了呀,一路追杀过来,还派出那么厉害的杀手。”
陈兆慈叹了口气,说:“我们要知道是谁就好了,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啊,你哥安排我们赶紧回京城,我们就往京城奔,到了临清请了槽帮马家的人帮忙,一路护送我们到通州,马家姐弟你也见过了,马家那姑娘说是跟你哥哥是 干姐弟。”
许栀听了,惊讶的说:“还有这回事?怎么从来没有听我 哥哥说起过呢?”
陈兆慈说:“我也是人家找上门我才知道啊,我看那姑娘英姿飒爽的,倒是挺好相处的,马家那小哥儿身体有些不好,我带着去让你大舅舅帮着看看,看看能不能给人家治好了。”
许栀想到那个明艳大气的姑娘,八卦的问道:“娘,您说,当年这姑娘是不是对我哥哥有倾慕之心啊,要不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成亲,她可是比我哥哥还要大的。”
陈兆慈嗐了一声,说:“事关女孩子的清誉,你可不要乱讲才是啊。”
许栀点了点头,说:“娘,白天您睡着的时候,李首领派了人去京城,京城侯府那边来了一个管事,说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城,要从长计议,你说我哥哥哥这是戳了马蜂窝了吗?不过都到通州了,后面还有半日的路程,咱们这马多人呢,总归是能平安回去。”
陈兆慈这会也不想说什么了,她觉得浑身酥软,一路上精神高度紧绷,昨晚上救治了半宿的伤员,心累身体更累,喝了一碗小米粥,实在是吃不下别的东西,索性躺下好好的歇着。
一夜无话,第二日陈兆慈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去看了看那些包扎过的伤员,恢复情况都挺不错,李首领谢过陈兆慈之后,说:“夫人,我已经跟侯府商量过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启程回京。”
陈兆慈点了点头,回去看李悦溪,两个孩子躺在房间里的床上玩的开心,看到陈兆慈过来,李悦溪赶紧起来,问道:“娘,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陈兆慈说:“明日一早启程,这俩孩子没什么情况吧?”
李悦溪摇了摇头,说:“从船上下来精神挺好的,大解有些干燥。”
陈兆慈叹了口气,说:“这个无妨,你奶水不够,他们吃羊奶粉吃的上火呢,回到京城,我好好给你调理一下,或者是去外面寻个奶娘回来,吃几日奶水慢慢就好了。”
李悦溪心里挺难过的,陈兆慈看她脸色,笑着说:“这个可不赖你啊,他们俩一日比一日大的,你一个人的奶水早晚都不够他们俩吃,羊奶粉倒是能够喝着顶一顶,只是吃过了有些上火而已,没什么大事。”
李悦溪红着眼,说:“娘,您说,相公一个人在蓬莱,没事吧?他把侍卫都给咱们派过来了,万一有什么事情,谁护着他呀?”
陈兆慈笑着说:“不是还有城外那么多当兵的吗?你放心好了,他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要做什么心里还没数吗?咱们现在呀,别成日里想他,多想想咱们自己,咱们好了,他不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嘛。”
李悦溪点了点头,陈兆慈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路嬷嬷这一路上累的够呛,陈兆慈去的时候,她还在床上躺着呢,要起来,陈兆慈摁着她躺下,说:“你躺着就好,别起来。”
路嬷嬷苦笑一下,说:“真是上了年纪了,这要原来,哪里回累成这样子啊,不服老不行了。”
陈兆慈说:“日后咱们让孩子们在外面跑,咱们就在京城守着,我也是觉得累的难受,要不然也不会一睡睡一天啊,嬷嬷,咱们明日一早就走,待会让白微帮着您收拾一下,省的漏了什么东西。”
路嬷嬷答应一声,想了想,问道:“棣哥儿这次真的是把那些人得罪狠了呀,看看这一路上招待咱们的那些人啊,这得花多少钱才能把这些人培养出来啊。”
陈兆慈叹了口气,说:“您也是经过这些事情了,哪里不知道快要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了?只是可怜了那些不知道实情的老百姓,白白的丢了性命。”
路嬷嬷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说:“到了这个时候,才是人命不值钱的时候呢,待到尘埃落定了,就开始清算,谁都有自己的苦衷,可是谁又能想到家中那些无辜的妇孺,他们是不是需要这些荣耀,他们想不想要这份尊荣。”
陈兆慈知道,路嬷嬷上了年纪,一路上奔波操劳,身体有些衰败,也是早些年伤了根基,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这些年虽然 调养过,但是一直陪着这么走南闯北劳心劳力。
陈兆慈叹了口气,拿过路嬷嬷的手,细细的切过脉,说:“嬷嬷,您先歇着,明日里咱们回到京城就好了。”
路嬷嬷答应一声,待到陈兆慈走出房门,静静的坐了好久,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才慢慢的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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