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看到清瘦了很多的林致静站在自己的面前,郑媛媛呆愣半晌,捂着嘴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林致静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要先帮着郑媛媛擦眼泪,还是要先哄着郑媛媛不要哭,郑伯源待到郑媛媛哭的差不多了,这才说:“人已经给你找来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商量。”
郑媛媛想要拉着林致静的手,又碍于兄嫂一直在呢,不好意思,就站在林致静的前面,担忧的说:“嫂子说你病了很久,身体都好了吗?”
林致静笑着说:“郑夫人帮着我请了大夫,帮我调养了很长时间,这会已经全好了,是我想左了,碍于那点可怜的自尊,非得要等到我做出一番事业来再过来寻你,我没有替你好好的想一想,还请你不要怪我才是。”
郑媛媛赶紧说:“我不怪你,真的,你能有今天太不容易了,后面正该是好好的奋斗才是,你曾经跟我说过,说你心里有很多的抱负,只是因为家中的情况,这才成日里忙于家中庶务,现在既然有机会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奋斗一番才是。”
林致静有些歉意的看了看郑伯源,郑伯源气的不行,妹妹懂事归懂事,但是在一个对自己有不轨的心思的男子面前这样懂事,郑伯源着实是气闷。
林致静对着郑伯源行礼道:“郑大哥,我今日过来是想要跟您还有郑夫人商量我跟郑姑娘的亲事的,我这样来的实在是冒昧了,你们如若同意我们的亲事,我回去就请了媒人过来提亲。”
郑媛媛没想到林致静竟然这样直接,脸一下子就红了,却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郑伯源,把郑伯源看的更生气了,但是现在,郑媛媛的情况已经让这一家子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了,许栀心里很清楚,心病就得心药医,好不容易这心药来了,不赶紧把事情定下来,万一出什么岔子,到最后受伤害的还是郑媛媛。
许栀对着郑伯源使了个眼色,郑伯源自然是看明白了,气的一下子就转过身子,许栀只能对林致静说:“林公子,既然你们两个都有这个意思,我们要拦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这样吧,你回去之后请了媒人来提亲,你们两个定下亲事之后,你就准备后年的乡试,至于说什么时候成亲,咱们日后再议,你看怎么样?”
林致静对许栀还有郑伯源深深的施了一礼,说:“谢过大哥大嫂。”
郑伯源心里难过,有心想要说还未曾定亲呢,自己跟阿栀是谁的大哥大嫂,但是看到郑媛媛小脸都激动的通红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啊,这是铁了心的要嫁给人家,罢了,索性现在林致静也没有别的什么依仗,就是日后科举中了进士要为官做宰的,也得仰仗自己这一边的亲戚,不怕他对自己的妹妹不好,总比让妹妹嫁了京城那些纨绔子弟好。
林致静又跟郑媛媛说了一会话,看看 天色不早了,许栀让厨房做了饭,烫了酒,结果林致静酒量实在是差,跟郑伯源喝了没几杯,拉着郑伯源的衣袖,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跟郑媛媛认识的经过,还说知道自己的身份,回家探得家中父亲的口风,不会给自己一条活路之后,就死了心,谁知道竟然绝处逢生,被大嫂救了,林致静哭的伤心,郑伯源想到自己跟妹妹在平西侯府的时候,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不由得有些心疼林致静,想着还是要好好的拉拔这个妹婿才是,前面吃了那么多的苦,自己心里有了希望,有了想要努力去做的事情,总得有人帮衬一二才是。
晚上睡觉的时候,郑伯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许栀被她闹的也没法睡,就问他可是有什么事情。
郑伯源想了想,说:“阿栀,我想了好久,觉得还是得帮着致静找个读书的好地方才是呢,这么些年我也没有求过岳丈什么事情,你说,我求着岳丈帮致静写一封举荐信怎么样?”
许栀有些奇怪的说:“都是亲戚,做什么非得要爹爹写举荐信呢?”
郑伯源解释道:“正是因为是亲戚,咱们才得按着茹姑父的规矩来呢,茹姑父的书院现在跟舅爷在江南的书院并称南北,很多人想要进书院读书,茹姑父为了避免麻烦这才定下来这样一个规距呢,为地就是不接收自己不想要的学生,举荐信可不是随便就能够写的,举荐信不仅仅是介绍人去书院读书,最重要的是引荐,如果推荐进书院的人天资不好,或者是个不学无术的,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许栀笑着说:“我自然是知道举荐信不是随便就能写的,可是我爹也不是随意就能写举荐信的啊,他总得先见一见人才能决定是不是要写着一封举荐信的吧?”
郑伯源笑着说:“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啊,我想要让致静去京城一趟,不仅仅是回去让伯祖母看一看媛媛将要嫁的人,更是要让京城的人知道,我的妹妹已经有了良配。”
许栀 有些担忧的说:“回京城的话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呢?”
郑伯源笑着说:“哪里是那么容易认出来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林致静就跟我说过,他的脸被白蜜给动过手脚的,现在还看到不是很明显,时间愈长变得就越明显,致静说这是白蜜曾经随着岳母学外科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当时白蜜还不敢在 他的脸上动刀子呢,是致静自己求着她做的。”
许栀惊讶的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郑伯源想到那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悠悠的说:“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我听人说,有一个门派专门钻研怎么样改变自己的容貌,就靠着一些药妆,能把自己化的跟原来一点都不一样,甚至还能够找了样子来照着化,只是后来这一门技艺因为用在了战事上面,被当年的大长公主给废止了,那一派的人被关在军营之中一直到老死,因为后继无人也就失了传承。”
许栀有些为白蜜担忧,说:“那我得跟白蜜姐姐好好的说一下,可不要将这个事情跟别人讲的,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去,那会给家里带来祸患的。”
郑伯源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已经给岳母修书了,明日就派人送到京城去,你且放心就是。”
许栀这才稍微的放了些心,又想到郑媛媛跟林致静,说:“来年媛媛就十六岁了,不管林致静能不能中举,都得把两个人的亲事给办下来,相公,媛媛这么些年也是不容易,难得她愿意嫁,林公子又是个不错的人,咱们就别拦着了。”
郑伯源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但是许栀说的很有道理,郑媛媛的年纪摆在这里呢,再不嫁人,日后在外面都不好行走,嫁了之后,在林致静的家中住,那边有许杳跟林致宁帮衬,自己也不用担心她会被人欺负了去,日后林致静能够在京城为官或者是外放,左右是一定要让郑媛媛跟着他一起的,两口子还是得一直在一处才是,两地分割的两个人,就是有再身后的感情,也挡不住日日分离的。
郑媛媛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定亲的事情郑伯源跟许栀商量之后放到了京城,他们的家毕竟是在京城,林致静请了林致宁做媒人,两个人带着几车的东西去了京城,而许栀则是将永宁侯府的一些伯娘婶子们请了过来,一起见证了郑媛媛的定亲仪式。
许荛亲自考教了林致静的学业,宗承平原来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学堂,但是他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所以,日常没事了手不释卷,难得的他是个头脑聪颖之人,用许荛的话来说就是,智商比一般人的要高,那些晦涩难懂的词句,他默诵几遍就能牢牢的记在脑子里,这样的人,不去读书考科举真的是浪费了人才。
这些人都是晚上许荛偷着跟陈兆慈说的,陈兆慈也没有想到许荛竟然这么看好林致静,她曾经听白蜜讲过,说这个林公子,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唯一坚持的就是让白蜜在他的脸上动刀子,磨了腮骨,陈兆慈听到白蜜从高青回来跟她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可是知道当年大长公主是怎么对付那个专门研究易容的门派的,因为那个门派是药谷的一个分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将研究出来的东西用到了歪门邪道上,也是因为如此,药谷的人这才任由大长公主将这一分支的人给肃清了,陈兆慈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祖父教导,一定不能用自己的所学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
当初给白蜜将整容,也是因为讲到外科手术的时候简单的提了几句,谁知道她竟然是个喜欢钻研的人,自己就把这些事情给研究出来了,那些缝合用到的鱼肠线都是她自己特制的,这次林致静从高青过来提亲,她仔细的观察过,道口隐在耳后的位置,过了半年多的时间了,已经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也是因为稍微的磨了腮骨,林致静跟原来的宗承平的样貌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会估计宗家的人站在林致静的面前都不会认出来的。
陈兆慈现在对林致静的智商很感兴趣,就问还在回味下午考教过林致静的过程的许荛:“既然如此,那你说,他后年的乡试是不是就一定能中呢?”
许荛轻轻的笑了笑,说:“这个呀,可不是一定的事情,影响考试的因素有很多,不仅仅是学识,还有心理素质,身体素质等等,乡试可不仅仅是你能够把书上的东西都背过了就能考个好成绩,还得能写一手的好文章,这个好文章可不是句子好听就行的,还得言之有物,能够迎合了考官的心思,林致静如果想要参加后年的鹿鸣宴,且有的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