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江月白把定好的木盒子样送了来。
因为走的是平价路线,所以用的是简单的杉木,设计成方形,在盖子上雕了一朵小梨花。
“挺好看的”,胡霁色笑道,“但是我觉得做成圆形会更好。”
女孩子用的东西,一般不喜欢太有棱角。
江月白毕竟是个男人,胡霁色觉得知道雕朵花已经挺为难他了……
“你看这个。”
江月白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设计的得意之处。
胡霁色:“……”
行吧,直男设计了一个滑盖木盒。
江月白挺得意的:“要是圆的就没法滑得这么顺畅了。”
胡霁色:“可你不觉得这像个月饼盒子吗?”
江月白的表情显得十分纠结,最终道:“现在让人去改也来不及了。这样吧,明儿等城那俩人来了,看看他们觉得怎么样。”
胡霁色看他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没忍心打击他,笑道:“行啊。”
江月白仔细想了想,道:“做圆的也行,工艺上会复杂一些,拿去卖我觉得不合算,我让人给你做两个玩。”
“啥?!圆的也能滑?”
江月白得意地道:“当然能。”
行吧……
胡霁色觉得无奈,但又挺想笑。
平时江月白看起来是个挺成熟稳重的人,但他似乎对设计东西特别有热情。
若是放在现代,他估计是属于那种技术型的直男。
不过这也没啥不好的……
就是他义务帮了那么多忙,让胡霁色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那种情绪在瞬间就消失了。
因为胡霁色抬头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啃鸡腿的江月泓。
他这兄弟每天都在这儿蹭吃蹭喝,而且这小子似乎还挺有编菜谱的天分,每天理直气壮地拉着兰氏去实践……
“做一个多少钱?”胡霁色问。
“我跟他们谈拢了,多的话四十个大钱一只。”
胡霁色早就算过成本,一盒子凝脂膏的价钱大约在一百二十个大钱左右,加上盒子就是一百六十个大钱。
她原本打算村里反正用的人不多,干脆就给村民批发价,也就是两百个大钱。
可如果批发价这样定价的话,又是蒸又是熬的,总感觉不划算。
“你订成两百五。”江月白道。
胡霁色正烦恼呢,此时噗嗤一声笑了,道:“你才两百五。”
当然,这事儿还是得跟胡丰年商量的。
晚上吃过晚饭,胡霁色就到了胡丰年屋里:“今儿小白哥拿了盒子回来,说要四十个大钱一只。”
说着,她把那盒子递给胡丰年。
胡丰年拿在手上,想要掀盖,结果掀不开。
“是这样开的。”胡霁色滑上去给他看。
胡丰年顿时大感惊奇,反复把玩了几次,就像如获至宝:“这个好这个好,四十个大钱,不贵!”
胡霁色:“……哪儿好?”
“这就不用担心盖子扔了啊。”胡丰年笑道。
行吧,也是个理由。
不过胡霁色发誓,如果来谈生意的那些胭脂铺掌柜不喜欢这个,她分分钟会换掉。
胡丰年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盒子,甚至胡霁色跟他说定价的问题的时候,他还在把玩。
“定价倒是不急,可若是他们拿得多,咱们做得出来吗?”胡丰年道。
胡霁色道:“您是说怕忙不过来,还是怕银子不够做?”
“都有点担心。若是掏空做这个,我觉得本末倒置了。”胡丰年道。
去年年尾因为江月白大包大揽,结余的钱凑进存款凑了三十两。按照他的意思,他们说好要存起来的那三十两银子就不该动。
胡霁色也是这样想,她给胡丰年算了一笔账:“过年到现在,咱们手上富余的银子还有八两多。”
闻言胡丰年吓了一跳:“这么多?刨掉药种和药钱了吗?”
“都刨了”,胡霁色道,“连咱们这个月的饭钱都刨了。就是结算给乡亲们盖房的工钱没算。但这个也不要紧,城里的那两个来订货,如果确定要做,会给三成定钱。”
这个月他们家的开销相当大,又是备种,又是买材料建房,还要买药。
但也算是巧合吧,那老于家给老太太看病可花了不少钱……
加上胡霁色给曾氏接生,人家给了个红包,也足有一两银子。
以及后来陆续卖了些凝脂膏。
再有就是自打开始在家坐诊,每天看的病人也多了起来。
因为找人方便,所以乡亲们有点小问题也乐意来看。虽然诊费可能就几个大钱,但积累下来也很可观。
凑吧凑吧,也就不少了。
“熬个四五十个是不成问题的”,胡霁色道,“人家第一批要的也不会多。至于人手,若是实在忙不过来,到时候咱们请人熬。说实话,我倒盼着忙不过来呢。”
胡丰年摸了摸脑袋,道:“你管家管得挺好的。”
他这是由衷的话。
虽说现在进项比以前多,可这个月花钱的地方也很多。
相比起来,以前在老屋的时候,孙氏天天哭穷,总说家里花钱的地方多存不住钱,现在想想恐怕也都是借口了。
胡霁色笑道:“爹,不是我会当家,而是咱这儿没有败家子。”
加上伙食费其实是江家在包……
“行,你心里有成算,这事儿就听你的。”
胡霁色高兴地答应了一声。
父女俩又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定价再提高二十个大钱,定个两百二十。
当天晚上,胡霁色配好了两小份新鲜的凝脂膏,装盒等着客人上门了。
……
隔天,人是江月白去城里的时候顺便接回来的,到胡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那是两个身材圆胖的中年人,分别是城里两家胭脂坊的掌柜。
江月白笑着把人领进门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地打广告。
“这家人父女俩都是大夫,做的这凝脂膏,别看不起眼,用得时间长了,倒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其中一个掌柜听起来挺感兴趣:“女大夫吗?”
另一人则小声道:“赤脚大夫,有什么稀奇的。”
两人走进门的时候,正遇上胡霁色给人看诊,那屋里还有好几个妇道人家正排队在等。
看了来人的衣着打扮,胡霁色连忙站了起来,笑道:“我这还要等会儿。”
江月白道:“不忙,我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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