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色正和明氏说这话,突然听见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姐!”
胡霁色抬头看了一眼,倒也笑了笑:“秀秀啊,你咋来了?”
只见胡秀秀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来,小声道:“姐,你买了两个丫鬟啊?”
胡霁色道:“不是丫鬟,是来帮工的。”
“那给钱不?”胡秀秀问。
胡霁色颇有些无奈,道:“当然给,不给钱谁给你干活。”
“那你还不如找我干活呢,干啥把钱给外人。”胡秀秀嘟囔道。
这个胡秀秀吧,落难的时候反而讨人喜欢些。
结果现在李氏翻身了,她又变得讨人嫌了起来。
尤其是前些日子,胡霁色多少帮了她一些,她好像觉得自己和大房也亲近了。
胡霁色笑道:“我要是找你干活,可就不给钱了。要不然别人都要数落你,说你给自己姐姐干活还要收钱。”
胡秀秀闻言愣了一下。
“啥啊……找别人干活给钱,找我就不给钱。”
明氏扭开脸,把笑脸冲了另一边。
胡霁色道:“你到底是来干啥的?”
胡秀秀这才想起正事儿来,连忙道:“我娘心口有些难受,想让你去瞧瞧。”
“咋心口难受呢?”胡霁色皱眉,“以前也没听说她有这毛病啊。”
胡秀秀道:“我也不知道啊,她就躺在床上直哼哼呢。”
她这么说,胡霁色再不乐意也只能拿起药箱。
“婶,我先老屋去瞧瞧。”
明氏也站了起来,道:“行嘞,我这也得回去了。”
院子里,姜氏还带着两个小的在干活,看起来进度不错。
胡霁色和姜氏打了招呼,就领着胡秀秀走了。
这一路上,胡秀秀就在打听新来的那两个小丫头的事儿。
“姐,那两个真不是你的丫鬟啊?”
“不是。”
“那她们在你家干活,能拿多少钱?”
“不多。”
“我看着她们手脚也不算利索,不知道干活干得咋样,要不要我去帮你盯着她们?”
“这不是挺利索的吗?”
“那也怕她们偷东西啊。”
眼看着老屋马上要到了,胡霁色就站定了脚步。
胡秀秀往前莽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姐,咋了?”
胡霁色也不吭声,就这么看着她看了一会儿。
“秀秀,姐前阵子,对你也算不错吧?”
胡秀秀愣了愣,道:“姐对我挺好的啊。”
“那你是说说,你娘是真的病了吗?”
胡秀秀毕竟还是个孩子,僵了一下,才道:“是真的啊。”
“那我把话给你放在这头,你今天要是骗我呢,我以后可就不对你好了。”
胡霁色说着,就抬脚往老屋走去。
胡秀秀一听就急了,连忙跟在她身后,道:“我娘是病了啊!真的躺在床上呢!”
这丫头从刚才开始的表现就很奇怪,她娘要是真躺在炕上了,她还一路惦记着人家家里新来的帮工是不是丫鬟?
若说她年纪还小心大,可胡秀秀分明是个人小鬼大的。
胡霁色料定她是在骗人,等她走进院子,径自往三房去了,却看到李氏竟真的躺在炕上。
“霁色啊,你来了啊,快给婶看看脉,婶子心口疼得发慌。”李氏躺在炕上,直哼唧道。
胡霁色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道:“婶子,你面色红润,声音也中气十足,看起来不像有病,就算有,也该是心病吧。”
李氏尴尬地笑了笑,连忙一骨碌地从炕上坐了起来,道:“说来也是怪事儿,刚才确实疼得厉害呢,结果你一来,倒是全好了!”
胡霁色皱眉道:“婶,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是想你了,叫你回来看看吗?再说了,我这心口确实有点难受。一会儿等完事儿了,你真得给我看看。”
完事儿?什么完事儿?
李氏下了炕,二话不说就拉住胡霁色手,带着她往正房走去。
胡霁色皱眉,但还是被她拉着进了老屋正房。
结果抬头一看么,好家伙,这老胡家的堂屋竟然已经满满当当地坐着人了!
老胡头不在,主持大局的倒是孙氏。
从她往下,坐着一溜烟的妇人,而且看起来都不认识。
孙氏看见胡霁色,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就道:“一个大姑娘家,成天穿得不男不女的,也太不像话了!”
和她并肩坐在首座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倒是笑道:“我看着这丫头这样挺好,干净利索,也不难看。”
胡霁色一头雾水,看向李氏。
李氏连忙道:“这是我娘家的二婶子,丫头啊,你也叫二奶奶就行。”
看着对面的老太太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胡霁色也不好甩脸子,只好道:“二奶奶。”
紧接着李氏又跟她介绍,什么这是四婶婶,那是五舅妈,啥啥的一大堆……
胡霁色只能挨个地去给她们打招呼。
这群妇女人看起来倒是很友善,都笑眯眯地拉着她问她问题。
“今年多大了?”
“十四。”
“挺好,年纪合适。”
“听说自己在家卖药?生意做的也不错?”
“还算过得去…… ”
这时候,那位二奶奶笑道:“我们家是那开明的人家,小媳妇能做事那是再好不过了。家里那些杂活,雇人做就行了。”
李氏笑道:“是,像二婶家这么开明的人家可不多了。”
她拉着一脸懵逼的胡霁色在尾座坐下。
那二奶奶又道:“丫头啊,听说你还有个小兄弟?多大了?”
“嗯,才五岁。”
“那读书了吗?”
胡霁色道:“还没有去学堂,平时在家我教着认些字,读些书,学的还不错。”
二奶奶听了非常高兴,道:“真能干,我是越敲越喜欢。亲家太太,你觉得我们家重阳怎么样?”
胡霁色:“???”
孙氏憋了一肚子火气,此时就阴阳怪气地道:“我觉得有什么用?这丫头主意比谁都大,连她爹都她撺掇着分家哪!我在这个家,说的话还不顶她放个屁管用!”
她自然是心里不痛快,故意嘲讽胡霁色主意大。
但二奶奶听了就很欢喜,道:“我们家重阳啥都好,就是脾气驴。我倒觉得,就是要个更厉害的才能管得住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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