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和江江月白东西放好了,又进来问胡霁色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
态度和刚才已经大不相同,看着有些拘束的样子。
胡霁色说不用,逗了一会儿小外甥,又嘱咐胡麦田好好将养身体,就和江月白一块儿走了。
等她走了,罗氏才松了口气,抱着小孙子对儿媳妇道:“你这个妹子,不但模样变了,脾气也变了。以前没那么厉害啊。”
胡麦田道:“听说家里的生意都是她在做,见的场面多了,人也厉害了吧。娘,她还是个孩子,说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罗氏道:“一个姑娘这么厉害有啥好的?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又来了。
胡麦田也很无奈。
在这个家里,她这个做儿媳妇的算是厉害的。
婆媳之间,总会有些摩擦。罗氏平时也会明里暗里的挑这话。
不过说句难听的,胡麦田那也是真的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因为知道她掀不起什么大浪。
但这次情况又不同了,数落到她娘家人头上,那就不行了。
“这姑娘家又漂亮又能挣钱,咋就没人要了?那不得人人都抢着要,只有我们家霁色看不上的。”胡麦田淡淡道。
“哟,瞧我这嘴”,罗氏讪讪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吧,就是管不住嘴,心不坏的。”
“哪能跟您生气?”胡麦田无奈地笑笑。
罗氏就是这样,偶尔说句话是真的让人恼火。
可你如果刺她一下,她又马上就缩回去,让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看她送了不少好东西来呢”,杨氏愁容满面地对孙子说道,“我们哥儿的那外婆啊,虽然不是亲的,可手真是巧。现在有了钱了,会给咱们哥儿做好东西了,哥儿以后就喜欢外婆,不喜欢奶了咋办?”
小孩知道什么?不就是对着她傻笑。
胡麦田真是头痛啊,只能对她道:“娘,虽说是无心的,以后这话可不好当着我娘家人的面说。”
“诶,诶,那不能。”罗氏笑着一边逗孙子,一边道。
……
胡霁色和江月白从杨家出来,时间还早,是打算去逛逛成衣店和首饰店。
想到刚才的事儿,胡霁色还有点生气:“你说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江月白道:“一半一半吧。”
胡霁色道:“可说那些话真让人不舒服,还是当着娘家人的面。我寻思着是不是我多想了?可能是看我是个孩子,所以不避讳?”
说着话,两人进了成衣店。
胡霁色一边随意地挑选着男装,一边道。
其实她也有点后悔,刚才就这么给人怼回去是不是不应该?
毕竟人家婆媳俩每天都要相处的。如果罗氏真就是这个脾气,她那么说,倒显得她小气。
江月白漫漫道:“我认识这家人日子也不短了。这位婶子平时也没怎么接触,不过她倒是常把自己无心挂嘴边的。”
“经常说错话?”胡霁色有些诧异。
“那可不是?”江月白笑道,“时不时就扎人一两句,她说话大伙儿都不爱听。据说就因为她这个脾气,她自个儿娘家人也不大待见她。不过你姐姐和她处得还算过得去。”
胡霁色皱眉道:“那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江月白看了她一会儿,道:“胡霁色,这世上真傻的人不是没有,只不过少之又少。”
胡霁色正拿着一件男装看,此时就愣了愣,道:“啥意思?”
“她能不知道那话说得让人不舒服?”江月白漫漫道,“就算是生来的性子,可都这么多年了,连娘家人都闹翻了,还能不知道?”
那肯定该知道的啊。
可她好像也没有要改的意思。
只不过动不动就把“我是无心的”,或是“我的心是好的”挂在嘴边罢了。
别的不说,一个总让人难受的人,是不是“无心”的不重要,心却不是好的。
“杨大伯经常骂她”,江月白笑道,“一开始觉得她可怜。可后来发现,这种人确实不能给她好脸。”
胡霁色听了,心里轻快了些。
在成衣店挑了挑,给胡丰年一口气添置了有七八件新衣服。
然后又去了首饰店。
胡霁色想要夹在耳朵上的,跟店里的伙计说要定做。
大概是人靠衣装吧,她今天这么出门,不管走到哪儿,掌柜和伙计都相当热情,和之前出来逛街的感受可不大一样。
听她说了要求,伙计有些为难,道:“小姐说的,我们没有见过,怕是做出来小姐不满意。”
江月白道:“这好办,拿纸笔来,我来给你们画样。”
伙计连忙去叫掌柜,掌柜就拿了纸笔来给他画样。
胡霁色要的是夹耳,主要是耳垂那一块的设计。说得夸张点,这就和个小机关类似,恰是江月白擅长的。
至于具体的样式,胡霁色对古代耳环没什么研究,就对江月白道:“你随便画吧,不然照着店里的你随便挑几样。”
江月白想了想,又是那句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见过好猪。”
他凭着记忆画了几个样,都是小巧精致的款式,问胡霁色喜欢哪个。
胡霁色心想我都喜欢。
但是……
她拿了笔来划掉几个,道:“就这三个吧。”
他们这边热闹,许多人都凑过来看。
“好漂亮的款式”,一个妇人惊奇地道,“看着像京城那边的风格呢。”
胡霁色扭过头去,就见一个满月脸的妇人走上前来。
她的模样端庄,身边还带着个小丫鬟,看着案子上摆的画纸,满眼惊艳之色。
“这位姑娘,这些样式能不能卖给我?我不想别人和我用一样的,多少钱都好说,你开个价。”她对胡霁色道,眸中有些倨傲之色。
江月白皱了一下眉头。
然而胡霁色却笑道:“行啊,给你选三个样,归你一人所有。十两银子一个样,你要不要?”
送上门来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那妇人皱了皱眉,道:“你如何能保证你不再把样给别人?”
“我还真没法保证”,胡霁色想了想,然后笑道,“那夫人刚开始跟我谈说想独占,想过要如何保证么?”
那妇人一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