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胡宝珠就疼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胡霁色有点懵,脑海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完了完了这要给讹上了”。
显然江月白也反应过来了,有些歉意地看着胡霁色,道:“当时没来得及反应。”
胡霁色小声道:“还要怎么反应,难道让她挠了我不成?”
他俩还在那窃窃私语,竟然没有半个人去管她,胡宝珠一时悲从中来。然而她虽然恨不得马上和胡霁色拼命,可手指实在太痛,只能哭得越来越大声。
这时候,姜氏等人正好过来,见状立刻就冲了过来。
“又是咋了!”
言罢眼神不善地看向胡宝珠,大抵是先入为主把她当成了过错方。
胡霁色尴尬地道:“刚才她想挠我的脸,小白好像把她的手给折了。”
姜氏一听也有些尴尬了。
胡宝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此时就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我啥时候要挠你脸了?!你说说我啥时候要挠你脸了!”
行呗,这反正是没挠上,怎么抵赖都行。
姜氏和王婶互相对望了一眼,便过去想要扶她:“让霁色丫头先给你瞧瞧…… ”
胡宝珠的反应很大,只挣扎地坐在地上不让她们扶起来:“都别碰我!让她给我看,我这手还要不要啦!”
这闹哄哄了半天,终于,胡丰年回来了。
听了事情的经过,他的眉头拧得愈发深了。
胡宝珠向来是个过错方,这次好不容易拿到了把柄,还不使劲作?
她甚至觉得手都没有那么疼了,一个劲地哭喊着:“大哥,她把我弄成这样,还说我挠她!”
谁知道胡丰年开口就是骂她:“你可得了吧!你要是不动手,小白会动手,你当她跟你一样吃饱了撑着的!就算他不折你这手,我都要给你手打断!”
胡宝珠惊呆了:“大哥你咋这样!”
然后她哭得更厉害了:“都是欺负我,我爹病了,我娘疯了,欺负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姑娘家,我都叫人打成这样了,我大哥还向着外人!我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
得,孙氏算是后继有人了。
胡丰年看见她就一肚子火气,道:“这手要看你就现在给我滚进去看!想死就给我死去!我不但向着外人,我还得谢谢他!你连亲爹的棺材本都敢偷,这手废了也不可惜!”
胡霁色惊呆了。
她从来没想到老爹发起狠来骂人竟然这么痛快!
想来也是因为老胡头的病情,他心下烦躁,所以也算是迁怒了这个妹子。
胡宝珠听他提起偷钱的事儿,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哭得满地打滚:“我就想要点陪嫁的银子,我又没有多拿,就为了这个就要我死!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做兄弟的一个两个都要害死我!”
这动静闹得真真是让人头疼。
胡丰年不回来还好,回来了反而更坚决地不管她的死活,还把胡霁色和江月白都给撵回了药房。
“谁都不许给她看那只手!废了正好,省的以后作孽!”
姜氏她们也有点被他吓着了,想说劝两句,又不知道该咋劝,干脆一块儿跟着进了药房。横竖她们来找胡霁色也是有事。
胡霁色问:“我爹呢?”
“气呼呼地走了。”姜氏呐呐道。
胡霁色赶紧对江月白道:“那你赶紧走。”
江月白有点哭笑不得。
刚才他也一起被撵进来了,也有些莫名其妙。
王婶道:“哎,这么多年,也没见麦田爹发过这么大的火…… ”
姜氏道:“谁说不是呢。”
胡霁色无奈地道:“我爹这心里,是又烦又乱。我老姑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来作死。”
当初胡宝珠和李氏偷钱的事儿,大家又都是看见的。
现在老胡头生了这种病,虽说那病是气不出来的,但确实人也是在和胡宝珠李氏吵架以后倒下的。
姜氏道:“她来找你干啥来着?”
胡霁色道:“那还不是为她自己的婚事?指着我们操办呗。说实话,我这忙得脚打后脑勺的,真真是分不开那个身了。老屋那边也是一团的乱,我刚还去把我小叔抱回来给我娘带。”
姜氏愣了愣:“呀,你把宝儿给抱回来了?那你娘不会太辛苦了?”
王婶拉了她一下,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我跟他们家住着两隔壁,他们家的情况我还不清楚?那茂山娘,啥活也不干说是怕被过上,倒是敢把两个娃留在家里给于大嫂伺候。那宝珠,我呸,这是亲闺女啊,倒嫌上自己爹娘了。”
姜氏喃喃道:“难怪成天看见她俩东家窜西家窜的。这村里人人都忙得要死,看见她俩这样真是可气!”
胡霁色抿了一下唇,道:“说的是啊。”
得想个办法收拾这两个臭娘们儿才行。
外头胡宝珠还是哭,打定主意今日要在此碰瓷到底。
可胡丰年放了话不许胡霁色去看,他是认真的。
有时候呢,一个男人要是狠下心来,真真是比女人要狠。
因为半道上他回来过一次,又提醒了胡霁色:“要是让我瞧见你给她治这手,我连你也不放过。”
胡霁色有点被他吓到了,这是他第一次给她脸色看。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胡丰年可能真想废了亲妹妹的手。
那整个下午,姜氏和王婶帮着胡霁色在院子里烧锅炉,把草药放进去先第一遍煮汁等待过滤和浓缩。
期间胡宝珠一直在旁边哭,而且毅力惊人,直哭了整个时辰。
直到后来,她似乎终于受不了了,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声音嘶哑,充满了惊恐和害怕。
“霁,霁色……我的手指头好疼啊,好像动不了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已经动不了了,而且肿胀得很厉害,手指已经明显变形了。
胡霁色顿时有点纠结,看还是不看?
但最终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还是让她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好像不应该放任恶化。
然而就在她想说什么的时候,胡丰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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