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色在家躺了一天,反正谁来叫都不动弹。
对此胡丰年也么有办法,他知道闺女心里有气,而且是为了他。
隔天她倒是起了一个大早,锻炼了一圈,然后就在院子里招猫逗狗。
弄得胡丰年都直叹气,道:“早知道还不如不让你去考那个什么医考了,考中了还这副德行,那要是考不中,还不得翻了天。”
茂林煞有介事地道:“爹,我姐今年也十七了,差不多就把她嫁了吧。您看她在家,啥好事儿不干,把家里的猫和狗都逗得嗷嗷叫。”
胡霁色立刻抬手去打,佯怒道:“你这就嫌我在家吃干饭了?我爹还没嫌我呢,轮得到你嫌我。”
茂林边跑边笑,道:“你再呆两年,看爹嫌不嫌你!”
他姐俩在院子里瞎跑,带着家里两只狗也开始闹腾了起来。
吵吵闹闹,热热闹闹。
胡丰年原本因为科考不利的郁气都下去了不少。
他正笑着,突然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个人风尘仆仆地正从院子外头来,顿时愣了愣。
“霁色。”
胡丰年喊了一声。
结果胡霁色没停下来,小茂林停了下来。
当场就被胡霁色逮住了,一把拎住了耳朵:“你个小坏蛋,可让我抓住了。”
胡丰年看着那背着大包袱的人,忍不住笑,道:“霁色,别闹了,你看谁来了。”
“谁啊。”
胡霁色一手拎着茂林的耳朵不肯放,笑着回过头去,结果就撞进了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里。
她一下就懵了。
……
江月白突然回来,胡丰年也很高兴,他觉得终于有人能治一治最近脾气越发暴躁的胡霁色了。
他把江月白领进了屋,胡霁色偷偷摸摸地跟过去,躲在门口就听见江月白在鬼扯。
“……这趟是我自己一个人过来,暂时还不知道能呆多久,但有在浔阳定居的打算。房子被烧了,暂时还没有去处。能不能,先借住在叔这儿?”
啥?
他这来了就不走了?
还可以这样?
她正瞎琢磨,里头江月白就出来了。
“叔说,把你隔壁那个屋子给我。”他非常得意地道。
胡霁色:“……”
她把他扯进了旁边的屋子,整个人到现在还是懵的,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京城那边……”
话还没说完,他转身放下包袱,突然回过头就用力抱住了她。
胡霁色:“……”
“早就想回来”,他笑道,“一直绊着脚动弹不了。这次总算让我走了,我当然死也不回去了。”
声音不大,仿佛就在她耳边说的,细细地钻进了她耳朵里。
胡霁色小声道:“小红呢?”
“他?他回不来了。”
胡霁色愣了愣,想推开他,好好看看他,但推了一下没推开,只能就着这个姿势。
他的心跳声……搅得人心烦意乱。
“嗯,不回来了”,江月白的声音听着还带着点醋劲儿,道,“这辈子大约都回不来了。”
胡霁色瞬间反应过来,硬是把脑袋从他怀里掰了出来:“你把他坑了啊?”
江月白松了松手,笑道:“嗯。”
甚至这么理直气壮的么!
胡霁色笑了,道:“太坏了!”
江月白道:“不久就要发国丧了,咱们不如先把婚事办了吧?要不到时候服了国丧,又得等三年。”
胡霁色急了,连忙推开他,道:“不行不行,等三年就三年,我现在是不要嫁人的。”
原以为他会不肯,毕竟他去年已经弱冠,在这个时代年纪不算小了。
而且他都打算在浔阳定居了,她这样或许会让他觉得挺没面子。
胡霁色脑子就转啊转,心想待会儿要怎么说服他。
谁知他竟然道:“可我已经报了朝廷,我已经在民间成婚了。”
胡霁色:“????”
你莫不是在逗我?!
江月白一脸认真,道:“你的八字都报给了钦天监,文碟都下来了。只不过我嘱咐礼部,还没有昭告。”
胡霁色顿时呆了:“什么?!我已婚了?!”
见她不信,江月白就从他包袱里拿了那金文碟给她看。
胡霁色掀开看了一眼,那“二皇子妃”四个字,差点烫得她眼镜都疼了,吓得他立刻就把那文碟给合上了。
“你怎么能这样!”胡霁色气急败坏地道。
江月白似乎早就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当即就像做错了事似的,低着头。
“如果不说我在民间已经成亲,我回去那时候差不多就要议亲了。到时候正妃一人,侧妃两人,我也很难推……”
胡霁色一愣一愣的:“你们成亲,一次得娶仨?”
“可不是”,江月白看起来好像还挺委屈,“可若是我在民间已经娶妻,正妃不在,纳妾也不合规矩。”
胡霁色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
江月白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莫生我气,这事儿我谁也不说。你要等三年,就再等三年。到时候明媒正娶,把婚事办了,你好好过了门就是。”
左右没有什么漏洞,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
胡霁色晕头转向的,过了一会儿才提醒他道:“这事儿敢给我爹娘知道,头给你打歪。”
“娘子饶命,这可不敢。”
一声“娘子”,把她叫得满脸通红。
胡霁色在这档子事儿上反应其实有点慢,咂巴着嘴感受了一下已婚妇女的感觉。然后目前看着这个人,也没觉得这人就是和自己一辈子都绑在一起的丈夫了……
“总之这事儿你谁也不能说,不然我……”
“头给我打歪。”他补充道。
胡霁色这才满意了。
她坐了下来,道:“医考是你弄的吧?”
江月白道:“完善医疗,救民于病弱,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么能说为了你?”
胡霁色嘟囔了一声。自己自恋,又有点不好意思。
“但把点设在扬州确实是为了你。”
胡霁色这才又笑了,道:“我可是巴巴地去考了试。我爹说了,以后还让继续考,嫁人了也要考。夫家不答应,我不进他家的门。”
江月白笑道:“你参考的时候我还在路上,倒不知道你考上了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尽是自信和温柔。
但胡霁色的神色就变得有些黯然。
她道:“女医目参考的只我一人,怎么可能考不上?倒是我爹……落榜了。”
江月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