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自是花容失色地去和江砚浓告状,说是二爷听了那乡下女人的蛊惑,和陛下杠上了。
但他们夫妻俩才吓得半死从前院过来,又见那兄弟两个又恢复了当初的模样,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了。
江月泓看见他们俩,觉得有些奇怪,然后笑眯眯地道:“小舅娘,怎么折腾了这许久还没开宴?”
梅氏有些尴尬,她哪有时间去操持那些?
从刚才开始焗一直在内院转悠好吧。
她连忙道:“厨房都在准备了,都在准备了。”
说着,有些心虚地把脸别开了。
江月白看她这德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寻思着趁着今天老三在,还是提醒一下吧。
他道:“小舅舅,一起进来坐吧。”
江砚浓也想着想说说,但当着君上的面,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
但他也没法,连忙打发了他媳妇厨房去,然后就跟在那兄弟俩身后等着进门。
江月泓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有点怂,扭头看了兄长一眼。
“你自己去。”他哥毫不留情地道。
江月泓只好走上前,隔着门,突然开始学他兄长说话,道:“霁色,我回来了,你快开门。”
众:“……”
就在众人无语的时候,胡霁色竟然真的来开了门。
江月白:“……”
胡霁色抬头看到江月泓,明显惊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你干什么!”
然后又要把门关上。
江月泓连忙用手抵住门,虽有些没脸没皮,但到底还是告饶了,道:“嫂子,我叫你嫂子还不行吗?你可别生我的的气了。”
“我本来就是你嫂子!”
她正想翻脸,然后一抬头看到他身后站着的江砚浓,她皱了皱眉,只能把都到了喉咙口的骂声给咽了回去。
见她松开了手,江月泓嬉皮笑脸地就登堂入室了。
江月白跟在后头,望着他媳妇,那表情显然有些不是滋味:“你真没认出来?”
胡霁色:“不,不是啊,我是特地开门来骂他的!”
一边说却一边心虚地把眼睛别开了。
小白的心啊,就拔凉拔凉的。
眼看丈夫的神色不对,胡霁色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又看看已经开心地在桌边坐了下来的江月泓,她又生气地想,都是这小子的错。
最终众人还是进了她的书房坐下,围着桌子让人沏了茶。
江砚浓斟酌地看了她一眼,道:“殿下要不要跟去厨房看看?我总听你小舅娘说,女人家的,家里的事情都要知道,才好吩咐下人。”
这意思让她去跟着学习的意思。
实际上却是想让自己媳妇去教育教育她。
胡霁色直接道:“不了,我家的琐事我是不管的,有管家。”
江砚浓顿时觉得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可不,我小嫂子做姑娘在家的时候就只知道招猫逗狗,要不就是读书喝茶。家里的事情,她连手都不伸的,还不是因为我婶子太能干。”
这是夸兰氏的话,胡霁色也就没说什么。
然而江砚浓却想起兰氏。
之前那他们夫妻是住在江家的。
梅氏很忧愁,曾经私下和他说过,这妇人是个傻的,教出来的女儿能有什么好?
二爷这般人才,却配了那等蠢妇的女儿,着实是委屈了。
梅氏没事去找那妇人聊聊,话里话外打听。可那妇人真的很傻,压根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而且后来陛下经常传唤那夫妻俩进宫,梅氏也只能自己在家念叨了。
江砚浓现在看到了胡霁色的德行,就道:“趁着这段时间在京城,也跟你小舅娘好好学学。女人家不知道持家,会被下人欺负…… ”
“小舅舅又是听小舅娘胡扯的吧?”江月白不咸不淡地道。
江砚浓愣了愣:“这是什么话?”
“我们俩才刚进京,小舅舅也是第一次见霁色,怎么知道她又不会持家,又会被下人欺负?”
江砚浓想说是陛下说的……
“霁色不是不懂,她是不管。鸡毛蒜皮的事情样样伸手,那她是家里的婆子还是管家?”江月泓也笑道,“她可能干了,以前家里都是她管账。”
江砚浓:“……”
这时候江月白又道:“妻不教,夫之过。小舅娘本性是好的,小舅舅该多引导,教她不要总在后语人是非。而且小舅舅饱读诗书,不能总被没见识的妇人左右。”
江月泓接下去道:“朕最近也总觉得小舅舅看起来变得不大机灵的样子啊,总说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他们兄弟俩在这一唱一和的,江砚浓还能说什么?
而且他最是在意别人的评价,更何况他对面坐的还是君上。
一时之间他羞愧难当,开始认真思索自己最近的言行举止,是不是真的看起来很蠢?
江月白教训完了舅舅,扭头看了看胡霁色的脸色。
幸好,她现在看起来脸色是好了很多。
胡霁色放下茶杯,对江月白道:“我不知道京城的规矩。明天我要见靳家的老太君,是不是今天就派人去送帖?”
眼看现在天都快黑了,她突然想到这件事。
如果必须得提前送,那得赶紧了。
江月白道:“都可以。若是你今晚派人去送帖,算是给他们体面。”
胡霁色心想,要谈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那还是提前派人去比较好。
她就吩咐下去送帖了。
江月泓好奇地道:“我老早听说了,你要把身边的医女指给靳卫那小子。”
“不是丫鬟?”江砚浓问道。
江月泓有些恼火,道:“医女是医女,丫鬟是丫鬟,还是有差的。小舅舅您又是听小舅娘胡说的吧?这些京城妇人就是如此,医女和丫鬟总分不清楚。”
他在江家呆了三年,很是在意这件事。京里那些妇人让他看不上,也是因为总把医女当下人。
胡霁色打断了他,道:“没有,我是打算澄清这件事。当初就没有答应他们的婚事,也不知道怎么传成了这样。”
江月泓愣了愣:“啥?澄清?”
胡霁色看了江砚浓一眼,很明显不想在人家面前说这件事。
可江小红是谁啊,当年胡家村第一八婆,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他!
他立刻兴致勃勃地道:“你快说说,说说是怎么回事!”
见胡霁色不愿意,他立刻又道:“这是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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