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王问道:“既说襄王妃遇袭,那贼人呢?”
知府也不是很清楚,便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林雪竹。
林雪竹指了指地上那个,说道:“打伤一个,其他的跑了。”
“跑了?”兖王大怒,指着知府训斥道:“你怎么能让人跑了?”
说着,吩咐手下人道:“追,务必把他们全找到,一个都不能逃。”
围观群众:果然如襄王妃所说,兖王这是要杀人灭口。
兖王的手下追出去了,身边只留有两个贴身的护卫。
兖王再次看了看地上的那一摊,心中疑惑:这咋被打成这样了?
于是他道:“把这人带回去,我要细细审问。”
那混混头目方才听了林雪竹的话,这会见兖王果然要抓他,便知道自己小命不保。
他被两个护卫架了起来,血肉模糊的脸上,仍能看出挣扎和不愿。
他啊啊啊地叫着,对着林雪竹奋力伸出手。
女菩萨,救救我啊,你不是厉害嘛,你不是能打嘛,给我一条活路,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之前不如实交代,不是我不想交代,属实是因为嘴被打坏了,说不出话啊。
你救我这一次,我帮你作证,一切都是兖王的阴谋。
是他要搞你啊,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林雪竹听见他嗓子里呜呜咽咽的声音,便猜出他在求救。
于是道:“兖王事务繁忙,妾身这点小事,不劳兖王费心,还是将人交给知府吧。”
“你懂什么!”兖王现在是看见林雪竹那张脸就生气。
气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什么体面,什么威仪,全都不想要了。
这要不是在大街上,他恨不得狠狠扇这女人几个大耳光。
他那庄子,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建成的啊,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烧庄子也就罢了,她又从哪引了一群疯狗过来,这把他给咬的呀,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兖王气得牙痒痒,看着林雪竹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
林雪竹却丝毫不怵,慢悠悠而冷静地说:“刚刚那伙贼人交代,他们是受兖王之命,前来袭击妾身的。贼人狂妄,以为托了兖王的名头,就可叫妾身屈服,万料不到,兖王竟真的到场了。正好,请兖王把人交给知府,好好查办,也免得兖王的清誉受损。”
听了这话,兖王的心莫名一抖。
刚才他没来的时候,这伙子狗东西竟然已经把他供出来了?
娘的,那他现在到场了,不正坐实了他们的话?
兖王心中气结,满眼责备地盯了一眼知府。
无用的废物,怎么不早点告诉他这些事!
然而,知府也是一脸懵。
他刚才到来的时候,只顾着查看襄王妃的情况了。
见人没事,他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这货贼人竟然是兖王请来的呀。
如果他早点知道,肯定会立刻遣散百姓,不能让这种丑闻流传出去的。
他,真的委屈啊!
兖王要做这种事,怎么也不跟他知会一声?
现在被人架到火上烤,才想起来责怪他了?
兖王看见知府一脸震惊,知道指望不上这人了,唯有自己出马。
于是道:“胡说八道,这些贼人敢攀污本王,待本王抓到人,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所以妾身才说,这事兖王最好别插手,免得落下一个杀人灭口的名声,还是交给知府来处理比较好。”林雪竹不慌不忙,十分从容地说。
兖王想了想,知府不也是他封地上的知府嘛。
没有他的命令,知府敢如实上报吗?
还不是他只手遮天!
于是便答应了,并对知府说道:“那此事就交给你,你务必秉公办理,别污了本王的名声。”
最后这句话,赤果果的警告意味。
不仅知府听懂了,围观的群众也听懂了。
呵呵,知府跟兖王沆瀣一气,这事到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
那些贼人便是追回来,最终也难逃一死。
这世道,普通人没处说理,就算是襄王妃,也得任人欺侮,着实可恶。
莫说襄王妃是个女子,只说襄王的功绩和遭遇,这些人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该坑害襄王妃。
怎么着,用着人家的时候,就把人家封为将军,送到战场上去舍生忘死。
用不着人家了,就来一招卸磨杀驴,抄家流放。
手段真要这么果决,等出事的时候别找人家呀。
既然找了人家,人家不计前嫌地出征了,又把人家的王妃拉到京城做人质,还在路上来这么一招。
咱就是说,皇室这些人能不能要点脸。
有那个心机和手段,能不能去惩治惩治贪官污吏,能不能别可着好人霍霍!
一时间,围观群众的心都放在了林雪竹身上。
这襄王妃被人欺负至此,焉知他们下的不是襄王的面子。
端看这襄王妃如何应对,能不能找回这个场子了。
这时,万众期待的林雪竹悠悠开口道:“此事既与妾身有关,那么妾身便留下来等个结果吧。”
“你留下干什么?”兖王不耐烦道:“皇兄让你进京,不是给你定了期限吗?你现在已经延误了期限,还这么慢悠悠地走,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难不成,还要皇兄等你吗?”
从头到尾,这个兖王对襄王妃就没客气过。
围观群众心里都有了这样的想法。
林雪竹却丝毫不在意,情绪稳定地说:“兖王有所不知,自妾身上路以来,护送队伍里的徐公公便频频惹出事端。先是弄丢了我的马车,又因为大意,着了盗贼的道,被人偷走了全部盘缠,最后又因为贪吃腹泻,导致所有人停下等他,是以延误了期限。”
“胡说八道!徐公公是皇兄身边的人,做事怎会如此不小心!”兖王喝道。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围观群众心里都明白了。
合着皇帝召襄王妃入京当人质,还派了个身边人,刻意为难襄王妃。
听听那个叫徐公公的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到了连兖王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可见,他是奉了谁的命令。
啧啧,这手段,真是上不得台面。
现在延误了期限,竟还要怪在人家襄王妃头上。
襄王妃可真是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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