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兴嗓门大,说话狂,很吸睛。
来来往往的路人,顿时就被他狂嚎的声音吸引了。
青楼这种地方,向来就是是非之地。
赶上有热闹看,大家的兴致都来了。
老鸨子很恼火。
她的青楼,是范阳城最大、生意最好的青楼。
她怎么不信,一个区区村姑,就能把她的楼子挤兑黄?
再说了,放任这种人在自己的楼子里大喊大叫,传出去,她的脸面往哪里摆!
老鸨子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让人去堵牛大兴的嘴。
牛大兴奋力挣扎,奋力大喊,好几个打手愣是一时半刻奈何他不得。
老鸨子无奈,只得对打手们下令,“给我打,只要不打死就行。”
只要不闹出人命,大不了就是赔点钱的事。
现在时辰差不多,青楼快要上客人了,不能让这种无赖在这里闹事,影响了生意,损失可就大了。
打手们得了令,当即就开始对牛大兴动手了。
牛大兴被几个人踹倒在地,一边努力护住头脸,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打手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下手都有轻重的,避开要害,对着牛大兴一顿招呼。
就在这时,远处着急忙慌跑过来两个人影。
林成尧跑得颤颤巍巍的,嘴里嚷嚷着,“大侄子,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你别得罪人啊!”
这话一出,顿时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等人们齐齐扭头一看,目光瞬间就被跟在林成尧身后的林雪竹给吸引了。
天啊,世上竟有如此绝美的女子!
就连阅美无数的老鸨子,此时都看直了眼睛。
诚然,她整个楼子里,都没有此等姿色的姑娘。
这姑娘,哪来的?
林成尧护着林雪竹冲进人群。
林雪竹看见倒在地上的牛大兴,当即红了眼眶,蹲下身喊了声,“哥哥!”
这一声娇娇柔柔,喊得打手们都不由自主停了手,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天呐,遇见如此美丽的女子,谁还能在她面前行如此粗鲁之事啊!
林雪竹皱起眉头,对那些打手们怒目而视,质问道:“我哥哥究竟如何得罪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要对他下此毒手?”
打手们无言以对,一个个低下头,不敢与林雪竹对视。
老鸨子的眉心跳了跳,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林雪竹一番。
还别说,那个乡下穷小子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的话没夸大。
这种姿色的姑娘,落到哪个楼子里,都能把那楼子带起飞的。
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这个姑娘去了别的楼子,会带走她多少客人。
“你们都下去吧。”老鸨子当机立断,挥挥手让打手们退开。
打手们听令行事,不一会就散干净了。
林成尧把牛大兴扶了起来,关切道:“大侄子,你没事吧?”
牛大兴吐了一口唾沫,神色不善地看向老鸨子。
老鸨子立时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哎呦,这位小哥,刚才的事啊,都是误会。这样,我让人在里面备上好酒好菜,请三位进去详聊可好?”
“我呸!”牛大兴一把甩脱林成尧,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那老鸨子露出满脸恨意道:“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你把我打成这样,我要去官府告你!”
“这位小哥,别啊,咱们好说好商量。你刚才来时提的那件事,我答应了,你想要什么价格,随你开,这还不行吗?”老鸨子隐晦地说。
牛大兴根本不依,骂骂咧咧道:“老虔婆,你狗眼看人低,我跟谁谈也不会跟你谈的,你等着吃官司吧!”
说完,就要拉着林成尧和林雪竹离开。
戏演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林雪竹安排这一场戏,就是为了让范阳城的人知道,有她这样的一号人物来了。
之所以借着城中最大的青楼来演这场戏,也无非就是因为,范阳城的官场肮脏,那么这个青楼绝对是那些官员们常常光顾的地方。
她在这里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相信用不了多久,她想要接近的人,就会自动找上门来了。
戏演完,演员退场,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老鸨子追了上来。
她看了一眼林雪竹,说道:“这位姑娘,我知你容貌绝佳,心气也高。但放眼这整个范阳城,我这间青楼,算是对姑娘们最好的了。你要是去别的青楼,保不齐将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前途,免得将来后悔。”
她这话一出,林成尧的心里就是一哆嗦。
哎呀,大侄女安排的戏份都演完了,这怎么还有人加戏呢?
这可怎么整?
他们之前也没防备还有这么一段呢。
林成尧心慌慌的,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朝林雪竹看了过去。
只见,林雪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对老鸨子一脸天真地问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可能到你那青楼里去?”
林成尧不免感叹,大侄女的演技真的是天生的。
这种突然情况,她竟然一下子就接住戏了。
啧啧,大侄女在各方面的天赋都很好啊。
老鸨子却是一听林雪竹这么说,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将目光看向牛大兴。
牛大兴也意识到,临场发挥的时刻来了。
他立刻扯了一把林雪竹,说道:“别听这老虔婆胡说八道,妹子,咱们走!”
老鸨子看他神情,更加确定了。
这乡下来的穷小子,想把妹子悄悄卖了,他妹子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老鸨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她笑吟吟道:“呦,这位小哥,你刚刚到我这楼子里来,不是说你妹子是个国色天香的,想要把她卖到我楼子里来吗?怎么,不卖了?”
她说完这话,又去看林雪竹的神情。
只见林雪竹当场就愣住了,半晌,才将失神的目光转向她哥哥,问道:“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牛大兴接戏接的挺快,既心虚又不耐烦道:“你别听这老虔婆挑拨,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我怎么可能把你卖到这种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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