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杂耍团入场,彻底点燃了围观百姓们激动的心。
也让明媚儿看到了顺天州这些大商会的大手笔。
甚至比京城官府、商会组织的年节杂耍,还要强上几倍。
人数更多,技艺更绝,效果更好。
若是她不用担惊受怕,就更好了。
“有心事?”景文帝突然问出声,吓了明媚儿一跳,整个人又被身旁的人挤了一下,差点被撞倒。
幸好被景文帝扶住了腰肢,才不至于跌倒被人踩在脚下。
景文帝的脸瞬间黑下来,看了一旁影七一眼。
影七立刻不动声色凑上来,在前面狠狠别了方才挤明媚儿的女子一下。
“挤什么挤啊?要投胎啊?”
方才挤明媚儿的是个妙龄少女,衣衫不算多华贵,但也比普通百姓要强很多。
她正拿着香囊,使劲往前挤。
看着方向是要去舞剑队。
她被影七挤了一下,鞋差点掉了,让她非常不高兴。
她提鞋空挡,转过身正好看着被一个刀疤脸护在怀里的老女人。
又看向站在自己身后,方才挤自己的男子。
他们是一伙的。
气更盛了。
“几个贱民,也配和本小姐挤来挤去?若不是今日有事,本小姐迟早要抓你们进大牢!”
“丑八怪、老女人,还有这个贱男人,若是再不长眼,别怪本小姐对你们不客气!”
妙龄少女指着景文帝、明媚儿和影七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恐吓和责骂。
景文帝脸更黑了。
明媚儿脸色也不好看。
但她还是拉了拉想要说话的景文帝的胳膊,低声道:
“东家,今日人太多了,我害怕,还是别张扬了。”
今晚是个多事之秋,不能为了一个不知轻重的娇纵小姐惹出事来。
更何况,她不敢确定,这个娇纵的小姐,是不是今夜的饵料。
他们若是真和妙龄少女起冲突,妙龄少女有个好歹,到时候闹起来场面不可控制。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小鬼,都会拿此事来做文章,到时候便算是出师有名。
景文帝低头看了明媚儿一眼,撞上她眸子里的担忧,最后长长深呼吸一口气。
主动伸手回握住明媚儿的手。
“罢了,别怕。”
景文帝话落,影七和影八已经悄悄摸上腰间被遮挡的配剑上的手,也松下来了。
另一侧的丰郎中和聂襄就没那么轻松了,跟着人群人挤人,还要追着武功不俗的景文帝,以及被景文帝护在怀里的明媚儿和两个武功高强的影七、影八,真不是个轻松活。
聂襄还好些,他出身民间,江浙一带也是富庶之地,如同这样热闹的场景,一年总能见个两三次。
虽然杂耍新奇,这人多倒是适应了,掌握着一定的节奏和技巧,也能勉强跟上景文帝等人的步伐。
与他而言,不过是简简单单,热热闹闹的一天。
丰郎中可是和明媚儿一条船,知道今日的不同凡响,看着这些杂耍团和周围的人,他恨不得长出八双眼睛,十二个脑袋,二十四条手脚来防备着。
被人群挤着,他摸了一遍又一遍衣袖,确保自己的袖针都在,毒药也在,迷雾还有存货。
更重要的是,保命的保心丹和续骨丹等物也在。
心才算是将将装回肚子里。
他们看着景文帝等人像是和一个妙龄女子起了些不愉快。
因为距离和吵闹的原因,他们没有听到具体起了什么不愉快,又吵了何事。
聂襄只看到俪妃娘娘像是又再劝陛下憋气了。
他感觉一阵头大,到底怎么才能让俪妃娘娘知道,这个时代是以夫为天的时代,更何况陛下可是天子。
而丰郎中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那位妙龄女子的身上,准确来说,是手上——那个香囊。
丰郎中眉头微微皱着,只觉得香囊的绣纹有两分眼熟,又说不上来是在哪见过。
但他一定是见过。
还不等丰郎中想起来呢。
只见那妙龄女子已经穿过重重人群,来到了舞剑队。
不知道和其中一个舞剑,带着面具的年轻男子说些什么,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
女子要将香囊交到男子手上,男子却不肯收。
正互相纠缠呢,连累着锣鼓声都小了不少。
附近的人都在看热闹。
前面的杂耍团还在向护城河走去,声音渐行渐远了,只留下这最后一队舞剑队。
“好了,别闹了,你们不想过桃花宴,别人还想过呢。”
“这大庭广众之下,男男女女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围观群众有不开心出生责怪的。
那妙龄女子眼中挂着泪水,立刻呵斥那人:“你懂什么?贱民!再敢乱说话,让你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这话一出,被呵斥做贱民的人马上想反驳,又被身边的人重重拉扯衣袖警告。
“别乱说话了,这人身份恐怕不简单。”
‘贱民’最终还是忍气吞声了。
但其他人看不过眼了,
“你是谁家的姑娘?有没有家教啊?张嘴贱民闭嘴贱民的,难道你不是大周朝的百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说让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太嚣张了吧!皇亲国戚也没你这么敢说!”
周围人议论声指责声又沸沸扬扬起来。
“都给本小姐闭嘴!耽误了本小姐的好事,让你们全陪葬!全都要死!
本小姐就是能让你们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狂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能杀人不成?这大周朝是陛下的大周朝,不是你一个小女子的大周朝!”
“你若是真敢杀人,必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大周朝历代皇帝都说,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
“是啊!我今天倒是看看你到底敢不敢杀人!”
“来啊!杀我啊!”
一时间民生鼎沸,气得妙龄少女脸红脖子粗。
下一刻,妙龄少女突然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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