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就伸手将小人抱进了怀里。
路阔的视线本就落在褚云降的身上。
她的神情温和柔软,低垂着眼睫轻轻拍着怀中小人的脊背,臂弯微微动。
他蹙着眉头凝视了她半晌。
一种莫名的苦涩从胸腔出发,最终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他忽然有些想抽烟。
可眼神却瞥见,她肩头的长发从身后滑落,有些碍事地垂在胸前。
几缕发丝扫过她怀里小鬼的脸,惹得他皱了皱小眉头,一脸的难受。
褚云降这会儿有些煎熬,动了动肩膀想将身前的头发拂开一些,但越动头发滑落的越多。
她尽力仰起头,不让头发落在褚禾易的脸上。
忽然,两侧垂下的头发倏地消失,带着一股约束力被拢在了脑后。
接着,她听见了皮筋缠绕的声音。
路阔站在她身后,一手轻轻拢着她的头发,一手从兜里掏出早上出门前,带出来的那个黑色发圈。
她的头发细而软,握在掌心丝滑细腻。
他垂着眸子,动作轻柔地将发圈一圈圈绑了上去。
褚云降忽地狠狠一愣,背脊下意识地僵直。
但这其实也不是他第一次给她绑头发。
以前,他虽然在生活上并不是一个很细腻的人,大多时候也不懂情调或是怎么哄人,但却总喜欢缠着她做一些很细小温馨的事情。
比如出门喜欢牵手,比如会让她给他系领带,比如想帮她绑头发。
他性子不好,容易不耐烦,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忍住耐心细致认真的去完成的。
给她绑头发算一件,害怕扯痛她,每次都很小心翼翼,最后还要洋洋得意地看好几遍,亲亲她的额头,说:“真好看!”
那些年里,至少和她比起来,他的确是在认真地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的。
不是她所认为的,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褚云降忽然垂了垂眼帘,鼻尖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须臾,发圈最后一道绑完,路阔松开了手。
站在她身后,静静注视了她半晌:“那天,在船上,是你送我回房的么?”
褚云降闻声顿了顿,低低应了声:“嗯。”
“我……”他顿了顿,拧着眉头迟疑了半晌:“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事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
出于一个男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应该是没做。
但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褚云降垂眸轻轻拍着怀中褚禾易的背,低低说了声:“没有。”
那天他说完别让他后悔那些话之后,忽然抬手抚了抚额,撑着墙壁站了会儿。
洋酒后劲大,加上他先前还喝了不少白酒,不醉才怪。
她本想找个工作人员帮忙将他送回房间的,但值夜的基本都在内场,她也不好再回去。
最后只得将他扶回了房。
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头发散了,发圈也不见了。
路阔点了点头,看了眼在她怀里睡得香甜的小鬼。
不知梦到了什么,粉嘟嘟的小嘴巴努了努,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尽管他很不想承认。
但这小鬼长得还挺可爱。
眼看着小家伙已经睡沉了,褚云降起身将他重新放回了床上,替他掖了掖被角,又亲了亲他的小额头。
等她再转身打算坐下的时候,发现路阔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陪护沙发的另一侧,在静静地看着她。
她愣了愣。
见她顿住,路阔瞥了眼身侧的位置,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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