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降一只脚刚踏进电梯,神色茫然地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他蹙着眉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晌,最终轻叹了声:“没事,生日还是要过的。”
褚云降闻言笑了声,也没回答。
两人上了电梯,下楼。
轿厢挤压着空气,呼呼下坠。
最后,滚动的数字由“2”滚向“1”的时候,段以泽迟疑了半晌,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下半年,添添就要上幼儿园了,你……”
与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电梯到达楼层后的“叮”声。
几秒后,金属门“呼呼”展开。
而后,他就看见褚云降的脸色,由前一秒的自然倏地转为僵硬与惊异。
他愣了一下,也转头看向电梯外。
灯光微暗的楼道厅里,路阔几乎浑身湿了个透,水珠顺着下颔以及衣角快递滴落。
神色紧绷,定定地看着褚云降。
两边无声的僵持了几秒,就在电梯门要再次关上时。
他忽然抬手摁住了开门键,而后转头看向段以泽,语调听不出情绪起伏,说了声:“我找她有些事,请你回避一下。”
段以泽闻声愣了愣,看了身旁的褚云降一眼,没动。
而后又看向电梯外的路阔,回了声:“路先生,你……”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话音未完,路阔就忽然拧起了眉头,眸光也似是极地寒冰,带着尖锐的冰凌笔直地射了过来。
褚云降脸上的惊异也缓缓消失。
她已经猜到他为什么忽然出现了。
神色恍然了片刻,轻轻叹了声:“没事,以泽,你先走吧。”
段以泽闻声滞了片刻,蹙着眉头看了褚云降片刻。
须臾似是想起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了握拳,还是走了出去。
与路阔擦肩而过时,他的脚步顿了顿,看了面前神色阴沉的男人一眼。
上次两人碰面,还是五年前。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却还是能让人肉眼可见地改变了很多东西。
那时候,面前的人,还是个眉眼间可见年少轻狂的世家公子哥,而如今,轻狂尽褪,气场沉淀得愈加摄人心魄。
而这个人,也曾嚣张又不屑地告诉他:“不要妄想动我的东西,我也并不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能与我抗衡。”
当时,他还十分坚定地回他:“人生时区不同罢了,总一天我的时区会赶上你,甚至超越你。”
的确,每个人都有无限可能,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些人生来就在终点。
路阔并未回视段以泽,而是直接跨进了电梯。
失去“hold”键的指令,电梯门缓缓关上。
段以泽又在原地停留了半晌,才迈开步子离开。
他在意的倒不是当年的事情,也不是真的畏惧那个男人的手段与权势。
而是,褚云降的心思。
想到这,他眸光微暗了片刻,推开楼道门,走了出去。
*
电梯内,褚云降并没有按楼层,身旁的人像是个融化了的冰块,随着他进来,一股潮湿的冷气瞬间侵袭了过来。
她深吸了口气,也没转头看他,缓缓开口:“有话在这里说,我不想回去和你吵架。”
她并不惊讶他会知道她的住址,以他的手段真想查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路阔垂眸看向她,薄唇抿成一条线,水珠依旧顺着他的侧脸滑落。
须臾,他动了动唇,音色低沉又带着点笃定的薄怒:“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褚云降怔了一瞬,微垂的眼睫颤了颤,而后转头看向他:“那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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