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他公寓里,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窗边,抱着本书,能在地板上趴一下午,后来他就在那边装了榻榻米,还给她安了个小书桌,上面的花瓶里每天都还会定时更换花束。
如果不是她,以他这种浪漫与情调细胞严重缺乏的性格,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去研究那些东西。
褚云降低头换了鞋,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没开车来吗?”
浑身湿成这样。
路阔闻声顿了几秒,回了句:“开了。”
只不过追尾了,这会儿车应该在交警大队。
刚刚在车上,他就低头看她信息表的那一阵功夫,前车后溜,顶了他一下。
可对方死不承认是自己后溜,非要看行车记录仪。
那得调多久!
他直接给李沉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处理,自己直接下车跑下了高架。
今儿天气不好,那段路一连发生了好几起车祸,他下了高架,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到车。
司机起初看他浑身湿漉漉的,还不想载他。
直到他拿出钱包掏出一叠现金,才闭了嘴,一脸大义凛然地说:“兄弟去哪儿?跨市还是跨省?”
褚云降没再追问,转身进了卫生间,给他拿干净的毛巾。
于是,客厅里一时间就只剩下路阔和褚禾易。
小家伙站在门口,仰着头看向面前的人,一脸的天真无害。
路阔还没换鞋,站在地垫上,也低头看着他。
就这样默默对视了半晌,褚禾易忽然低下来头,指了指门口的那双男士拖鞋,说了声:“换鞋,进来吧。”
那模样,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样子。
路阔垂眸看了眼,刚准备脱鞋,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了拖鞋一眼,最终直接踩在了地板上。
段以泽穿过的他才不穿。
褚禾易立刻窝起嘴巴,看了眼那湿漉漉的脚印,低声说:“完蛋啦,妈妈待会儿会生气的!”
之前他调皮,洒了水在地板上,被妈妈训了好久呢!
路阔闻言嗤了声。
开玩笑,你妈能训我?
而后直接踩了一路的湿脚印走进了屋内。
褚云降拿着毛巾出来的时候,路阔正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打量着屋子,褚禾易坐在沙发上又看起了他的动画片。
她走过去将毛巾递给他。
他看了她一眼接了过来。
先前在电梯里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一刻瞬间荡然无存。
褚云降并不想在褚禾易面前吵架。
她抬眸看了眼他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衬衫,忽然想起那件他的外套,转头看了眼,走到门前的柜子上将那个手提袋拿了过来:“你的外套。”
本来还在想怎么还给他呢,现在省了步骤了。
路阔看了眼她递过来的袋子,挑了挑眉:“你就让我穿这个?”
褚云降愣了愣,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接着,就听他补充了句:“也行,反正小鬼是男孩子。”
说着,就准备着手脱衣服。
那架势,颇有要脱个精光的意味。
褚云降见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等……等一下!”她慌忙伸手摁住了他正一颗颗往下解扣子的手,耳根飞起一抹绯红:“不是,我是说,这个衣服还给你。”
他这人怎么乱理解意思呢?
路阔垂眸看了眼摁在他手上的手。
细腻温热的掌心,轻轻贴着他微凉的手背。
视线停驻了片刻,他才抬眸看过去,看到她飞红的耳根后,忽然有点恶趣味地想逗逗她。
勾着唇角戏谑道:“那我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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