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余温有点诧异,但他因为后来的话,身上的血都凉透了,镜面上反射出她几张脸,都惨白的可怕。
“所以你想着瞒着我?”迟书总是带着一抹少年感,尤其是配上这身打扮,“余温,你想过没有,要是他真去报案,严簌能不知道吗?你以为他不去查?别忘了,你亲弟弟还活着。”
余温垂着眼睑,“他不是跟人打架斗殴,伤人之后跑了吗?一点消息也没有了吗?”
“他回去汕城,祭拜父母,幸亏严簌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的每一步都在刀刃上行走,转身只能看见血淋淋的一切,他们不敢回头。
迟书没继续说下去,拉着她往前走,果然是做导演的,眼神好的很,一眼就能看出真假的镜子,最后他拽着她来到了一处绝路,三面镜子,只有来路。
他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咬在嘴里一根,点燃之后递给余温,“抽一口吧,这玩意儿能让人头脑清醒一点。”
余温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夹在指缝间,上面有点湿,还有他的牙印,在他鼓励的眼神中,慢慢的放在了唇边。
她吸了一口,感觉一股呛人的味道很上头,不知道怎么处理,憋在嘴里,想从鼻孔里出去,却根本找不到门路,表情略微紧张,求助一样的看着他,都快被憋死了。
迟书伸手去掰她的唇齿,“赶紧吐出来,一会就咽肚子里了,你还真是笨。”他笑着,用手挑着她的唇许久,明明她已经将烟吐了,他还是不舍得撒手。
迟书接过她手里的烟,自己吸了一口,橘红色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映在他漂亮的瞳仁中。
“我会想办法弄死他,不过需要你配合。”迟书靠在镜子上,就算这样,还是比余温高出很多,“我早说过,别跟余家的那些人靠的太近,他们不是你的亲人,现在有了感情,痛苦的是你。”
余温又开始啃手指了,只一下,“嘎嘣”一声,指甲断裂开。
迟书一把握住她的手,两个极冷的手在一起,并没有暖和起来,他从衣兜里摸出车钥匙来,上面挂着一个带锉刀的指甲刀。
接连一段时间余温都没去花店了,指甲也没有去修理,已经长的很长了。
他低着头,一点点的剪着指甲,他捏着她的指肚,动作很轻,一点点的修剪完刚才咬断的,又开始修剪别的。
“都剪了,你的毛病就不犯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低着头,凑的很近。
“你打算怎么办?”余温还是将话问了出来,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剪完之后,又用锉刀慢慢的磨,这样精细的活,他干的很起劲儿。
“我会借着成荀之的手弄死他。”迟书太过聪明了,又很自负,他能导演悬疑片,剧本写得天衣无缝,也能安排一场意外的死亡。
她看着迟书,感觉整个人都往水底沉去,整个身体承受不住强烈的气压,快要碎掉了一样。
“我会拿着手机联系你,按我说的做。”迟书放开她的手,眼中灼亮,“成荀之那么欺负你,我这一次全部讨回来。”
看着她这幅样子,迟书想要抱她,却不敢,逼迫着自己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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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似乎往好的方向发展下去,蔡淑是在周末出院回家的,人胖了一些,都是被余温给喂得,每天换着花样的做饭。
余京南收拾着带回来的行李,看见那盒巧克力眼睛都亮了,从卧室里跑出来问,“姐,这是你买的吗?能给我吃吗?”
蔡淑正在厨房里忙活,骂他,:“就你馋,人家谷医生给的,你姐还没吃呢。”
“姐,给我吧,我想送人。”余京南凑过来,拉着正在和面的余温,“你休息一会吧,我来弄。”
“你想给谁?”余温心事重重的看着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给宋露姐,之前她想吃这个牌子的,没舍得买。”余京南笑嘻嘻的,“她对我挺照顾有加的,上次去酒吧帮她出气,挨了顿打,她帮我找了一份兼职,我这两天就要去了。”
余温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好,你拿走吧。”
蔡淑在一旁气的拿着擀面杖打了一下余京南,“你怎么给外人?就是欺负你姐姐好说话。”
余京南想要和面,蔡淑可不敢让他接手,连轰带骂的把他弄出去了。
为了给蔡淑接风,晚上包饺子吃,难得的大方,蔡淑买了不少大虾,一颗饺子里放两个,很快就包了一屉。
“你爸怎么这几天心事重重的,晚上大半宿的不睡。”蔡淑满脸的担心,“他是不是嫌我花钱了,谷医生不是说没用多少吗?报销的比例很多的。”
余温看着包的差不多了,拍了拍身上的面,“我去跟爸聊一会,你慢慢煮。”
蔡淑已经起锅烧水了,余温知道,这顿饺子是吃不成了,一切她最奢望的东西,马上就要支离破碎了。
等她来到卧室里,余父正在翻找橱柜里的东西,很快就翻找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记本来,里面密密麻麻的记着很多人的联系方式,都是曾经找余温的线索,有好心人给过帮助。
“幸好没扔。”余父抱在怀里,热泪盈眶,见余温进来,“明天有时间了吧,跟我去警察局说清楚吧,万一她还活着呢,我们见一面就行,我这里还有很多线索,一起问问警察……”
余温看着掉了满地的寻人启事,“爸,你们从盛家拿的钱,动了吗?”
“没用动。”余父站起身来,从床头柜子里摸出那张银行卡来,“其实我跟你妈也商量过了,这笔钱我们给你,你留着也行,还给盛家也可以。”
这么一比巨款,他们一点也没有贪心。
余温接过,感觉银行卡有点烫手,外面的饺子已经下锅了,余温能闻见空气中飘过来的鲜味,“爸,你能不能帮我把钱还回去?现在就去盛家去还,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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