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一天比一天焦虑。”江若雪伸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的眼神还没有这么失落呢。”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我只感觉自己停下了……在这个地方时间虽然停住了,但我知道我没停……但现在……我感觉我也停下了。”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完成这个目标?”她又一次一脸认真地问到,“哪怕很辛苦……哪怕要付出很多代价也没关系吗?”
我熟悉这个表情,每当江若雪严肃起来的时候,她总能说出我意想不到的话。
“我可以帮你。”江若雪再一次冷不丁地说道。
“你不是一直都在帮我吗?”我苦笑一声。
“不……这种「帮」的意义不一样。”江若雪摇摇头,“我一旦选择从更高的层面帮助你,就说明我完成了我的使命。”
“什么意思……?”我有些没懂江若雪的话,“你的「使命」?”
“还记得吗……?”江若雪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我之所以能够连续五年在这里出现,就是因为我感觉到你需要我。一旦我帮你完成了这件事情,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你也不再需要我了,「因果」便不能使咱们相遇。”
“什么……?”我愣了愣。
“到时候想要见上一面,只能靠真正的「缘分」。”江若雪笑道,“我们俩的出生点相距甚远,几乎在这座城市的两端,要见面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哦。”
“我有点不懂了……”我皱着眉头看向她,“若雪……你明明可以有别的方式直接帮我,却甘愿浪费五年的时间吗?”
“浪费……?不不不。”江若雪摇摇头,“知春,这世上的一切都遵从「因果」,若是有一件事不能遵从「因果」,那只要「由果推因」,便一样可以得出答案。”
经过五年的相处,我大约听得懂江若雪的话了。
“你是说……这五年的时间也算在「因果」之内吗?”
“当然啦。”江若雪点头道,“这五年不算是浪费时间,我的出现让你变得开朗快乐了一些,现在再告诉你这个方法会比五年前好得多,「因果」的成功率将会更高,相信没有我陪着你,你也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这是我遵从的「因果」,也是所有事情必然的「因果」。”
我虽然懂了,可我不想懂。
“你是说一旦帮我解决了这件事……你就不能再和我一起行动了?”我又问。
“倒也不是那么绝对。”江若雪苦笑着摇摇头,“知春,这座城市并不小,想要在其中精准地找到一个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一旦我撤掉让咱们相遇的「因果」,选择用来帮你建立组织,那咱们的相遇就会难上加难,仅此而已。”
说完之后她似乎发觉我不太开心,坏笑了一下说道:“毕竟咱们俩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机号,平时联系不到,你说是吧?”
我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只是一脸失落地问道:“那你到时候……要去做什么?”
“我在城市另一端帮你。”江若雪回答道,“你自己也说过,这个组织不需要「合作」,每一个人都是单兵作战,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分别在城市的两端各自招纳成员,根本不需要互相沟通,说不定有朝一日这个组织会无比强大。”
“可你……要怎么才能帮我?”我问道。
只见江若雪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我的面前,随后拉住我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燕知春,建立一个组织并不难,你只需要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一句话说完,她的额头便冒出了汗珠,只见她顿了几秒之后又说道:
“接下来只要你用真心说出真相,绝无欺骗,那对方便会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我感觉江若雪的情况有点奇怪,仅仅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豆大的汗水从她的脸上滑下,简直像是累虚脱了。
说完之后她赶忙松开了我的手,弯下腰深呼吸了几次,随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这得是个多么大的组织啊……怎么会这么累?”
“你还好吗?”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放心吧。”她略带虚弱地冲我笑了笑,“知春,现在你有了「王」的潜质,接下来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了你必然会发生的「因果」。”她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又问我,“所以,这个组织要叫什么名字?”
“名字吗……”
“对。”江若雪平复了一下呼吸对我说道,“咱们现在是合伙人了,我也要去拉拢同伴,不知道名字怎么能行?”
此时我低下头,思索了一下我们所要建立的这个组织。
接下来我们要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其实不止是我们,这里每一个「参与者」似乎都有自己的路。
他们有的人可以安心地参与游戏,有的人大张旗鼓地建立帮派,还有人与「生肖」在游戏中赌命,更有甚者直接戴上面具成为了「生肖」。
罗马有句谚语,叫做「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我不喜欢这个说法,虽然简单直白,但却少了某些意境。
我更喜欢道家说的「大道三千,条条可通神」。
我们要放弃其他所有的可能,背离主道,只修其一,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将仅有的这一条路登峰造极,这注定了是一条没有办法回头的极端路线。
这种做法的人在道家也有专门的名字,他们叫做——
“「极道」。”我说道。
“「极道」……?”
“没错,我们的组织就叫「极道」。”我看着江若雪说道,“每一个加入组织的人都是「极道者」,组织的目标是「保护终焉之地」,我们需要让这些人把「极道」作为贯穿一生的信仰,由于众人互不相识,相认的暗号便定为「极道万岁」。”
那一次轮回之后,江若雪就像她自己说过的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降生的地点等我。
她的身份从我身边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成了一个远方很难见面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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