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看着还在接通的电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警察局的调解室内,陆未尴尬的坐在一旁,看着做笔录的警察,又看了一眼余温。
“别带着口罩了,现在知道丢脸了,打人的时候怎么那么痛快呢。”警察伸手,“身份证。”
余温在警察局里极为不适应,心底的恐惧被不断的放大,尤其是摘下口罩,最后的安全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她将包里的身份证递给警察,对方在电脑里登记信息,忽然目光落在余温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你以前刚成年的时候办过身份证吧,怎么跟之前的照片有点不太像。”
说着审视的目光在余温的脸上一直看。
她跟真正的余温只有七分的相似。
此时她的心紧张的从胸腔里跳出来,强压着恐惧,“以前年纪小。”
陆未在一旁坐着,幸亏他激动的在一旁打岔,“警官,就是他们耍无赖,一个包能有多重,就砸了一下,他就倒在地上装。”
警察将余温的身份证往桌子上一拍,“你一个学生不懂事,她一个大人还不懂啊。”
正说着,有人敲了敲门,“余温的家属已经交过罚款了,对方也谅解了,可以走了。”
陆未在一旁松了口气,“余姐,盛先生出面果然厉害,就知道打他的电话管用。”
余温带着陆未从调解书出去,在门口就看见之前嚣张跋扈的男人正低头哈腰的样子,“盛先生,我真不知道那是您太太,您不能辞退我,给我一次机会,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盛闻站在台阶上,声音薄而淡,“警察已经告诉我你骂了什么,她是我太太,亦是我的颜面。”
对方相死的心都有了,原以为盛闻已经被踢出了盛家,没想到开除他,还是跟蝼蚁一样,盛家公司的那些人,还是觉得盛闻早晚会回去的。
跟在盛闻身边的人是公司高管,跟男人说了什么,男人灰头土脸的走了。
那高管一转头看见余温跟陆未一起下楼,满脸的诧异,“盛先生,您太太身边的,好像……好像是之前您母亲在酒店里逼迫的那孩子,对,就是他,叫陆未是吗?我亲自处理的这件事。”
下楼的台阶都是大理石的,刚墩了地,台阶上很滑,陆未伸手扶住了余温,“慢点,小心台阶。”
盛闻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
他是坐着盛节哀的车来的,他直接让司机回去了,跟余温打了出租车回去。
出租车内,余温一直低着头,看着盛闻紧绷着的脸,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竟然还去打人。
她清了清干哑的嗓子,出租车内的空气很浑浊,她的鼻尖都有点发痒了,“你怎么没开车。”
“手这几天一直抖,开不了车。”他嗓音一如往常,“余温,你跟陆未什么关系。”
余温还没说话,她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是余京南发过来的消息,似乎因为这件事很震惊,发过来很搞笑的表情包,余温很给面子的扯了扯唇角。
这一切让盛闻尽收眼底,他以为是陆未发过来的,她竟然高兴成这样。
“他跟余京南是朋友,过来帮忙而已。”余温关掉手机,唇角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盛闻没继续追问,只是脸更冷了。
“你不是今天要做飞机去外地吗?怎么没去?”余温跟他在一起,很是不自在,“我听宋露说你要去什么论坛会,她新男友也去。”
盛闻瞳色很深,抬起头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上位者的优越感,总是让人无端的低他一等。
“不重要的会议,就没去。”盛闻声音清冷疏离,正好花店已经到了,盛闻推开车门的时候,手还是抖的,难怪开不了车。
余温刚要下车,没想到盛闻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骄傲,“我怀孕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咱们见一面吧,孩子跟你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不信咱们以后做亲子鉴定。”
她的一只脚正往车下迈,惊的她一脚踩空,差点摔倒,头顶撞在盛闻的胳膊上,差点将他的手机撞飞出去。
盛闻关上车门,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好,就在你的咖啡店里。”
余温站在花店的门口,说不上什么感觉,忽然就觉得自己被带了绿帽子,有点震惊,有点难以接受,又觉得没什么,反正两个人也没什么感情。
“好啊,想起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挺怀念的,那时候你还没结婚。”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让人骨头都酥软了。
这个女人就是盛闻跟父亲闹翻那次见到的女孩,没想到才几个月,当时他还以为对方没成年,跟在父亲身边一脸惊恐的样子,他爹竟然无耻到将这个女孩给自己。
余温不误会都难了,他们一直想要个孩子都没有,没想到在外面找了女人给他生了。
盛闻挂断电话,一转头见余温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语气生硬的道,“你有事要忙,先走了。”
说着,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剩下余温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她回到店里,宋露竟然还没走,一双探究的眼神盯着余温,“你跟盛闻吵架了,两个人在门口我都看到了,气氛挺不对的。”
余温脱掉身上的大衣,毛衣的领子刺着脖子上的皮肉,“你说盛闻外面有了孩子,我该做什么?”
宋露没想到能听见这么震惊的事,“什么?果然豪门富二代都这样,还以为他多深情呢,得想办法让对方打掉孩子啊,对方拿着孩子逼宫上位,你就得滚蛋,以后得好好的讨好盛闻,那种男人,可招人了。”
余温随时捏了一直玫瑰花,眼中复杂,“你说要是盛闻真喜欢她,我心甘情愿的让位给她。”
她跟盛闻结婚也是为了拆开他跟姜曦,现在有别的女人代劳了,她就不想掺和这个麻烦事了。
“你有病吧,你真喜欢盛闻啊?”宋露看着满脸淡然的余温,“你不该又哭又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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