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哥,您怎么了?”
云岚之巅悬崖深谷,木质楼阁小屋内,传来女孩一声急切的话语,正是离子媚推门进来,发出的声音。
映入离子媚眼帘的,是沈沧澜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声肆无忌惮的呐喊声,张牙舞爪,可谓撕心裂肺。
他的脸上已起了许多疱疹,看起来是中毒之状。
离子媚连忙将药碗置于门后的桌子上,来到床前,试图将沈沧澜扶起来,不曾想沈沧澜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喝道:
“子媚,你别过来!”
离子媚亦下意识的退了半步,问道:
“离大哥,您这是?”
沈沧澜自顾自的撑着气力半站立起来,试图阻止离子媚上前,却不想,他突然间没了力气,再次倒在床前,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离子媚快步靠近自己,这对沈沧澜来说,并不是他所愿。
离子媚迅速在沈沧澜的额头上摸了摸,他的头发热的紧,离子媚转而为其把脉起来。
她惊讶的发现,离大哥的经络不通,两股气流正在他的体内相互碰撞,恐有生命危险。
离子媚二话不说,连忙运气而起,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沈沧澜的体内。
她想不通的是,离大哥怎会突然中毒呢?
难道是他体内的两股真气所致?
离子媚想不通。
如今父亲为了救离大哥,已去后山悬崖采药去了。
她别无办法,只好再次运着头皮将气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沈沧澜体内。
不曾想,她输入的真气越多,更让沈沧澜气血翻涌,燥热难耐,不自觉间吐血了。
吓得离子媚连忙关心问道:
“离大哥,您没事吧?”
只见沈沧澜身燥热难耐,发痒至极,一脚将离子媚蹬开,倒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朝自己身上一顿乱抓,霎时间,沈沧澜的脸上,手臂上已被抓得红肿,化着脓血。
离子媚见状急急起身一把将沈沧澜紧紧抱住,一边安慰道:
“离大哥,您会没事的!别这样,吓到子媚了!”
兴许是她的话语起了作用,沈沧澜渐渐平静下来,不再胡乱抓了,倒在离子媚怀里,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离子媚见状心中暗喜,小声道:
“离大哥,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愈您的伤的!况且爹爹已去后山两日了,想来也快回来了,您就再宁耐些时日好吗?”
不想离子媚刚刚说完,便闻得沈沧澜轻声而语,哆嗦道:
“冷,冷……我冷……”
离子媚见状连忙问道:
“离大哥,您怎么了?”
一边将右手在沈沧澜的额头触摸了一下,沈沧澜的额头异常冰冷,宛如陷身巨大的冰窖中一般。
吓得离子媚心道:
“怎么突然这么冷?”
离子媚来不及多想,连忙将身上的外衣褪下,给沈沧澜披上,裹紧了。
一边小声问道:
“离大哥,您现在感觉怎样?”
可就算如此,仍传来沈沧澜的呼唤声。
他身体的冰冷程度似乎更甚了。
离子媚见状已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连忙将沈沧澜整个身体揽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热为其减轻冰冷之苦。
兴许是她的体温余热已过的缘故,不一会儿,又传来沈沧澜一直喊冷的声音,且冰冷程度愈来愈甚,沈沧澜的眉毛和脸上渐渐呈现出细小的冰珠来。
沈沧澜就躺在自己的怀里,她明显的感觉到离大哥的体热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吞噬,似乎也要将她的体热一同侵蚀才肯善罢甘休。
看着离大哥在自己的怀里,手在不停的哆嗦,气息奄奄,痛苦万分,离子媚见状亦顾不得自己的清白之身,缓缓低头猛然吻了下去,将沈沧澜的薄唇含住,正在连续不断的为其蓄力。
沈沧澜只觉自己身体的寒潮正被一股不可逾越的热流缓缓吞噬,是那样的肆无忌惮,甚至没有一丝防备。
离子媚之所以在危机时刻选择这一驱寒之法,也是在药典中有所启迪。
她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不想这一举动,确有不小的效用。
经过约莫一盏茶的人工呼吸疗伤后,沈沧澜的脸上已渐渐呈现鲜活血色之态。
……
不知过了多久,正见沈沧澜安静的躺在床上,他眉毛和脸上的冰珠已消失不见了,就连脸上的疱疹竟神奇的消失了。
沈沧澜微微睁开双眼,将屋中打量了一番,他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就在沈沧澜思绪运转间,闻得一声声轻快的脚步声靠近过来,吓得他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可就算如此,已被离子媚逮了个正着。
离子媚已经来到床前,将药碗紧紧端在手里,轻声道:
“离大哥,我知道您醒来了,快起来将药喝了吧!”
说话间,将头转向一边,不曾看向床上的沈沧澜。
沈沧澜见状睁开眼睛,见离子媚已戴上白色的面纱,他惊讶之余,将妹妹脸上的疱疹看的一清二楚,连忙问道:
“子媚,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
“离大哥,我没事,您先把药喝了吧!”
离子媚闻言说着,却不曾将脸转过来。
这对她来说,都是她心甘情愿的结果。
她又能怪谁呢?
不曾想,沈沧澜问道:
“子媚,你快告诉我,你的脸怎么了?怎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声音急切,嘈嘈如雨。
“离大哥,您就别问了!我没事。”
听得沈沧澜发自内心的关心之语,不禁让离子媚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惹得离子媚连忙将药碗置于床前的桌案上,吩咐道:
“离大哥,您待会起来把药喝了吧,我忘了在厨房烧着火呢!我去看看……”
不等沈沧澜回答,离子媚已急急奔出小屋,将门合上了。
一路小跑至院落门前的那棵大梨树下,右手扶住树干站定,泪水已将她的衣襟都打湿了。
闻得离子媚自言自语:
“离大哥,我不能让你看到我的模样,对不起……”
离子媚说着说着,便就地蹲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笑了,声音虽小,却也能将心底最柔软的心事碾碎。
却见小屋内,沈沧澜将离子媚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不能自拔。
在静夜深沉里,变得摇摇欲坠,捉摸不定。
……
风影如梭,其人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