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娜娜”?
刘娜风情万种地抬眼,手中一小沓入场券轻拍王恒肩膀,“谁就是你家娜娜了?”
她就要星图灿烂,飞黄腾达。
她要当影星,要当爱豆了。不能谈恋爱,影响粉丝缘!
王恒嘿嘿傻笑,“娜娜,入场券给我一张呗。”
王耀祖赶忙接上,“还有我。怎么也得给我这个新郎一个面儿吧?还有我媳妇那一份呢!”
刘娜大红指尖抽出一张,“喏。”
虽说人家张星导演是冲她而来,给她面子。
可这票,也不是给她一个人。
是为了让她送人情。
想着,刘娜虽然肉痛,还是给在场每位同学都发了入场券。王耀祖拿到了两张。
“我们娜娜就是大方,”刚拿到热乎票的女生奉承着,“还是一等座呢,现在都炒到大几千块了!”
人家张星导演,一挥手就是十几张。
真给刘娜做脸啊!
同学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刘娜,一句句奉承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刘娜腰身扭得愈加妖娆,走到江浮雪面前,她停住了。
看着女孩素白的一张小脸,刘娜心中冷哼。
亏她刚才还担心导演看中的是江浮雪,瞧瞧江浮雪现在这连根高档口红都用不起的样子!
哪里有她刘娜耀眼!
最后两三张入场券被刘娜捏着一角,在江浮雪面前晃了一晃,“我看,小雪,你就别要了吧。”
“毕竟……”女人一双眼睛在何羁舟身上打了个转儿,“这可是一等座,你们那么缺钱,万一要是卖给黄牛可怎么办?”
“钱不钱的,倒是次要。可不能让张导伤了心!”
江浮雪纤长的手指按灭手机屏幕,低垂眼睫,“随你。”
见江浮雪根本不想和自己对线,刘娜气盛,“要不,你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张。”
她刘娜得了大导演青睐,飞上枝头指日可待。
让江浮雪这种没权没势的小人物求一求自己,好耍着玩儿,不过分吧?
何羁舟刚想说话。
江浮雪拦住,“你自己留着吧。”
说着,女孩起身,“我累了。”
高晴王耀祖的婚礼宣誓,她已经看完。把闺蜜交在心爱的人手里,她也放心。
跟高晴两口子打了招呼,换下伴娘服,江浮雪披着祈野挑的那件外衣,和何羁舟一起走出了酒店。
南城春深,又时近中午,太阳悬在中天,阳光已有点烤人。
何羁舟走在江浮雪前头,为她创造出一小片人形阴影。
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风度。
两人走了一会儿,男人开口:“那个什么首映式,能见到……和我同名的那个大明星。你想去吗?”
反正自己也被鸡贼导演给逮住了。
再要一张票,不过是个顺水人情。何不让这女人高兴高兴?
就当是……
自己误会了她,对她额外的补偿。
男人投下的阴影中,江浮雪低头看了眼手机。
最便宜的三等座,都炒到快两千块一张了。
她要做好几件首饰,才买得起。
江浮雪抬头,看着自己老公挺直的脊背。
她是没想到,何羁舟的真实工作,居然是……
保安。
或者服务生。
从事这种工作,想攒到五百万,得有多辛苦?
钱就更加不能乱花。
江浮雪摇摇头,“没什么意思,我不去。”
没意思?
他大影帝何羁舟都要屈尊降贵地去了,怎么会没意思?
这女人,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还乏味。
在心里鄙视了江浮雪一下,何羁舟循循善诱,继续努力,“你想去就去呗。我请你去。”
男人要花钱?
那更加不能去!
江浮雪一着急,瞪大眼睛,“不行!这么贵呢,何羁舟不值这个价!”
何羁舟:……
何羁舟:行吧。
男人回头,余光瞥见女孩手机屏幕。
她在刷着……
黄牛网。
男人唇角微微上扬。
还是想去吧?口是心非!
何羁舟:“不花钱也能去。你想去,我帮你……”
“不花钱?”江浮雪摇摇头,“我不信。”
她都刷了半天了,一个稍微有点良心的黄牛都没刷到。
都是几倍几倍地溢价。
江浮雪突然想起什么,急道:“你可别去参加那些什么转发抽奖!那些都是骗钱的!”
呦,还挺不好哄。
何羁舟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自己的人设。
斟酌开口道:“是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在首映式场馆那边工作。他们有内部的员工票,我让他给你带一张。”
“真的?不会太为难你朋友?”
毕竟,保安的朋友
可能也只是保安。
何羁舟心情莫名大好:“没事。就这么说定了。”
他一回头,就对上自家小妻子闪亮亮的双眸。
票是第二天拿到的。
同城快递送上门时,何羁舟已经出门工作,江浮雪一个人签收。
硬卡纸快递袋里,只有一张票。
何先生他,不去吗?
只有她一个人去。
江浮雪收好票,又回到了餐桌边做手工。
珠串在指间滑过,留下微凉的触感。她发现自己注意力有点不集中。
忍不住地回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粉何羁舟的?
大概是高中那几年吧?无意中看了何羁舟出道时那部演不良少年的电影。
短短几分钟的戏,江浮雪却觉得大屏幕中的那个年轻男孩,很像自己少年失散的那个好友。
甚至她一度怀疑,他就是他。还央爸爸,去帮自己调查。
拿到调查结果,江浮雪苦笑。
大屏幕中的何羁舟,是何家大少爷,身家比得上十个江家。是顶级豪门继承人。
可自己那个朋友……
一日三餐都吃不饱。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过是长得有几分相像而已。
想起那个人,江浮雪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他艰难,不是没找过他。
可当年,江家那么大的能力,都没能找到那个少年。
现在的自己,家没了,又得了脸盲症,连人家张什么样子都记不住。虽说留下了几张泛黄的素描,可却连自己都看不清,这人,她上哪儿找去?
捏着珠串发愣,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高晴。
“小雪,你怎么回事?”
接起电话,高晴的声音有点子急,细听还夹杂着些哭音。
“我不是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过,你、你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