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娇娇一个月前才随着父亲入京的,她的父亲在京城这个满是皇亲国戚的地方,官职低。没有资格参加万寿宴,也没见过夙苏。
夙苏今日在厨房忙活,为了方便,打扮只能说是普通,凤景奕随着夙苏来,还一直站在夙苏身后,像个侍卫。
没排场没侍从没锦衣华服,说夙苏是楚王妃,鬼都不信。
后面跟着的公子小姐们身份背景也不高,否则也不会以何家兄妹为首,看中的也就是何家兄妹背后的何家。
他们虽常居京城,但他们的身份太低,甚少能参加那些有头有脸之人办的宴席,根本没见过夙苏和凤景奕。
但他们懂得明哲保身,前面怎么闹,他们一概不闻不问,也不搅和进去,就是谁都不得罪。
夙苏抱着小狐狸,手顺着小狐狸的毛摩挲。
局势有点僵着。
何娇娇见夙苏他们有恃无恐的模样,更是来气,怒气冲冲道:“哥,你去叫我们的人来,把他们都给我抓回去,我要撕了那个贱人的脸,剁了他的手祭我的马。”
何娇娇趾高气扬,手指一一掠过。
何译卓微微踌躇,此地毕竟是六殿下的私产地,闹大了动静,若惹得六殿下不快,他们得罪不起。况且真动手也打不过。
这话给夙苏听乐了,手挡在唇前,微微倾身靠近凤明辰,极低声与凤明辰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仗着景奕王爷的身份吓死他们。”
凤明辰漠视眼前几人,夙苏隐藏在后面的手一直拉着他背后的衣角,若不是因此,这几人怕是已经躺在地上爬了。
凤景奕额角落下黑线,他离得近,听得到夙苏的声音,轻咳一声,也学着夙苏压低声音道:“嫂子,我可以也很乐意,但是你应该仗你和四哥的身份。”
夙苏神色一敛,故意又大声说:“可以什么,人家是有身份背景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夙苏语气略带嘲讽,还阴阳怪气,眼中一片幽暗,说这话就好像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好”一般轻松随意。
后面几个公子小姐对视一眼,淡不可闻的摇摇头,他们现在才是左右为难,他们父辈官职都不高,依附着何家兄妹,可他们不傻,又不敢去拼那个可能性,就那么僵持住。
凤景奕本就情绪不高,在这里听了半天废话,早就不耐烦了,手握成拳,凑到夙苏近旁,低声道:“嫂子,要不直接动手?”
夙苏颔首低语:“打伤送医馆,打死算我的。”
凤景奕眼中霎时闪烁着冷意,道:“算六哥的。”
夙苏同意的点点头。
“落霞山乃本王私产,不许外人随意踏足,本王似乎没有邀请你们来。”
人未至声先到,夙苏给凤景奕和凤明辰投去一个眼神,不需要他们动手了。
凤昀白这条大腿,夙苏先抱为敬。
凤昀白是走过来的,但是他的身后跟着别院的府卫,足有二十余人,声势浩大。
凤昀白是在外面走动最多的一位皇子,相貌俊逸非凡,有权有钱,是京中女子想嫁排行榜前三。
何娇娇见了凤昀白那一刻,脸上飞起两抹红晕。
六殿下虽不管朝政,但实打实是有封号的王爷,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正妃已定,但身侧多有位置空缺,就算入府当个侧妃那也是她的荣耀。
凤昀白知道有人找夙苏他们麻烦,立刻就赶过来了,冰冷的眸光落在何译卓一行人身上:“你们是何人?”
何译卓躬身行礼,身体弯得弧度都快有九十度了。
在场的其他几人这下彻底慌了,后知后觉的从马上跳下来,一个个躬身行礼。
何译卓沉了沉气,拱手道:“在下何译卓,家父乃礼部主事,家伯乃户部尚书,姑母……”
凤昀白可等不及他报完家门背景,眸色幽暗阴沉,沉声呵斥道:“擅闯本王私地,可判杖责监刑,本王不喜欢有外人。”
何译卓有些慌了。
他们在别人面前显摆身份,不知谁说落霞山风景优美,奈何是六殿下私产,不许别人随意进出。
何译卓也算是受了怂恿,他仗着身份带人来的,原本以为六殿下会看在他们背后之人,面子上不与他们计较,可现在看六殿下的意思是不打算放过他们。
凤昀白冷眼扫视八人,走到夙苏跟前毕恭毕敬的拱手一拜:“四皇嫂。”
夙苏委委屈屈,不知从哪掏出一块手帕,微低着头,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哭泣声响彻在耳,悲戚神伤,可怜兮兮道:“他们骂我贱人,还骂我们畜生,还弄伤我的小狐狸,我……呜呜呜。”
被放在地上腿还受着伤的小狐狸,内心OS:哭得真假!
凤明辰和凤景奕额角同时滑落一滴汗,夙苏突然这一出是他们没想到,他们还以为夙苏会站出去,大闹一番,或者重拳出击,再或者亮身份威慑,怎么也没想到夙苏会哭得那么“伤心和委屈”。
夙苏哭泣的声音委屈又悲切,真是闻者伤心,听者同悲。
凤昀白第一时间是有点蒙,这还是她那个能动手绝不动口,把一个比她高出一大个头的人揍得爹娘都认不出来的嫂子么?
凤明辰见夙苏哭得声音都发颤了,心里就闷闷的,明知道她是装的,他还是很难受。
夙苏微侧脸疯狂暗示。
凤昀白立刻入戏,脸上冰冷一片:“本王会去父皇面前参何尚书一本,何家教女不严,对楚王妃不敬,对翌王不敬。”
楚王妃?翌王?
被晾在一旁何译卓这才想起来,那丫鬟确实说过什么王妃之类的话,是他们没放在心上,听不见。
凤景奕轻咳一声站出来,轻蔑一笑道:“本王今日倒是看了一出好戏。”
辱骂皇室宗亲,属大不敬之罪,轻则流放发配,重则满门抄斩。
何家兄妹石化当场,眼中闪着忐忑和紧张,后悔他们刚才都做了些什么,身体不由的发紧发颤。
至于后面那六个人,在凤昀白出现那一刻,他们就彻底隐身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在得知夙苏他们身份那一刻,他们窃喜是大于惊慌的,毕竟他们什么都没做。
凤昀白一脸焦急,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夙苏,眼神阴鸷的瞟向何娇娇兄妹。
“四嫂受了这么大委屈,我要怎么和四哥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