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一刻钟左右,忽然间,雪地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只见那个人打着一把破旧的雨伞,缓缓走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感到十分恐惧和敬畏。
陈擎走近,朝夙苏轻轻抱拳:“夙姑娘安好。”
夙苏点点头笑道:“麻烦你又跑一趟。”
陈擎恭敬道:“哪里的话,是我该多谢夙姑娘相助。”
夙苏浅浅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夹在两指间,轻轻挥出,符纸贴在门框上。
聚灵锁魂阵开了一个大口,困在王府的鬼魂们终于能踏出王府。
一个个都热泪盈眶,激动得难以自抑。
“王妃,谢谢……谢谢您!”
“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他们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生活了那么久,终于可以离开了。
鬼魂们一个个踏出大门,感受着王府外的世界。
风雪飘摇,他们贪婪地呼吸着府外的空气,享受着久违的自由。
他们纷纷跪地,感激涕零地向她磕头道谢。
夙苏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颇为感慨,她挥挥手,微笑着和大家道别:“去吧,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紫玉一步三回头,眼眶涌出暗红的眼泪。
陈擎带着他们,消失在雪幕里。
夙苏轻轻地挥一挥衣袖,门上的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为灰烬飘散在空中。
大门缓缓关上,将两个世界隔开。
门内,夙苏静静地站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大雪初晴,夙苏亲自去别院将谢婔芸和宝宝接回王府。
王府里办了个热闹的满月宴。
宝宝很可爱,长得白白嫩嫩,见谁都笑,王府上下都稀罕不已。
凤冥夜的第一个孩子,他极为珍爱,取名凤朝甯。朝为朝阳,兴盛之意。甯为安宁美好。
府里的夫人们眼中多是羡慕之色,特别之前怀过身孕的,心里暗自神伤。
小除夕,宫中夜宴。
夙苏先行去太后宫中请安,又去皇后宫中请安,最后才去静贵妃宫中请安。
凤明辰和凤冥夜一同来给静贵妃请安,凤安然缠着凤明辰玩闹,非要摘凤明辰的面具。
没有得逞的凤安然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小脸像是塞了棉花。
凤明辰对这个亲妹妹异常疼爱,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猫咪玉佩,粉雕玉琢,很是可爱。
凤安然捧着玉佩,开心得来回转圈圈,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五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安然的偶像。”
“偶像?”
“话本里说被人所崇拜的对象就叫做偶像,五哥,你就是我的偶像。”
夙苏远远望着兄妹俩玩闹,眼底笑意缱绻。
傍晚,夜宴开席。
太后、东储皇携皇后及四妃坐在上位。
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夙苏与凤冥夜同桌,左边是凤明辰和凤昀白。
夙苏一手撑着脑袋,与凤昀白隔空窃窃私语,凤明辰被夹在中间,有时歌舞声太吵,还要帮忙传个话。
东储皇赐下御酒,就有一群宫女端上酒壶,斟满酒杯。
给夙苏倒酒那宫女眼神微有闪烁,脸上隐隐有有慌张之色。
凤明辰也察觉到异常,本就离得近,就伸手直接端走夙苏的酒,一闻便知下了药。
是一种迷幻药,药效强烈,饮下不出片刻就会起效,若是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凤明辰端着酒杯,眼底冰冷,压低声音沉声道:“这杯酒,赐你了。”
宫女慌乱不已,直接给跪下,唇瓣微微颤抖,她只知道下药,并不知下得是什么药,若是剧毒,她还不想死。
夙苏眨眨眼,知道酒中有问题,眼底也是一片冰寒,顺着凤明辰的话,低声道:“不想事情闹大,就喝了吧!若是被陛下发现,这谋害王妃的罪名,你担不起。”
宫女身子抖若筛糠,颤颤巍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悻悻离开。
凤冥夜将发生的事落在眼中,朝着一旁伺候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旋即尾随那宫女离开。
歌舞喧嚣,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没什么人知晓发生了何事。
夙苏是个好奇宝宝,小声追问:“被子里被下药了?是什么?”
“迷幻药,不致命,就是会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
夙苏嘴角微抽,敢在陛下御赐的酒里下药,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是要不要命的问题。
凤昀白投来关切的目光。
宫宴结束,众人散去。
夙苏四人被东储皇留了下来。
宴厅后面的小厅,给夙苏送酒的宫女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眼神游离,痴痴傻傻的傻笑着,嘴角还有口水滴落。
郑太医正给那宫女施针,效果明显,那宫女神色恢复了几分。
夙苏幽幽叹口气,宫女下药的事还是传到了东储皇的耳朵里。
东储皇最是厌恶后宫搞出这些小动作,居然敢在他赐得酒里使手段。
东储皇知道夙苏委屈,宽慰道:“雅儿放心,父皇会为你做主的。”
夙苏福了福身,“谢父皇。”
郑太医施针完毕,道:“回禀陛下,药已解。”
宫女神情已经变了,她被绑得结实,满脸惊惧。
东储皇眼底泛起冷意,厉声道:“说,谁指使的?”
宫女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身子颤抖得厉害,结结巴巴道:“是何才人,她给奴婢一袋银两,让奴婢给楚王妃下药,奴婢知错,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东储皇手一抬,就有人上前将那宫女给拖了下去,宫女还在不断的求饶,悔得肠子都青了。
东储皇眼底散发着嗜血冷冽的寒光,脸上布满了冰霜:“废何才人,打入冷宫。”
圣旨已下,夙苏四人这才离开。
出宫的路上,穿堂寒风呼啸不止,风声鹤唳,吹得人冷得发抖。
夙苏一脸不高兴,双手抱胸,小声嘀咕:“真是倒霉!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看看黄历才行。改天我就去找国师给我算一卦,求个平安符,改改运。”
凤昀白觉得夙苏说的对,想想自己之前的糟心遭遇,也附和道:“嫂子,我跟你一起去,我也需要求国师改运。”
夙苏拍拍凤昀白的肩膀,一脸认真:“那我们一起去。”
凤昀白当即点头如捣蒜。
凤明辰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余光落在夙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凤冥夜落在最后面,望着夙苏的背影,有种难以明说的失落感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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