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这才伸出手去,摘掉了他长睫上挂着的半截蜘蛛网,他的眼珠随着她的指尖转动。
见她要将手收回去,一把攥住,用她的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那种滚烫的触感,让余温感到有些不真实,直到他又将她的手拽到唇边,湿漉漉的唇亲了一些她的手背。
一阵冷风吹进来,薄薄的被子已经全部堆到腰上,余温冷的打了个喷嚏。
她这才发觉,一晚上没关窗,外面的大树上刚结的蜘蛛网,刚才也是被风吹进来,刮在迟书的眼睫上的。
“不太喜欢这棵树。”余温总是感觉很压抑,蚊虫还很多。
“是吗?”迟书翻过身,水做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余温,“没跟你说过,这棵树是我五年前亲自栽种的,那时候来这里取景,便想着将来有钱了,一定要买下这里,在树下品茶,摇着椅子白头。”
余温无聊的伸手摸着他的的眉眼,眼中带着徐徐的笑容,“那就留着,我觉得还不错。”
“我不生气了,盛闻的事情跟我说说。”两个人躺在床上,他将自己的枕头移过来,手指摆弄着她的头发。
外面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迟书放下头发,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余温没反抗,半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像是小猫一样,下巴抵着胳膊趴着,好像他是等待品尝的美食一样。
余温简简单单的将昨天的事情说了,然后忽的在他的身上往上爬,几乎是脸贴脸了,“你真的会痛改前非,专心的爱我一个吗?不会又带着两个姑娘回去风流吧。”
迟书被她压的难以自控,咬牙切齿,“我真是冤枉,本来说好三个人斗地主的,没想到我把把手臭都能赢,那两个女人就是想借着我的关系,往娱乐圈里爬,我也不想看的,绝对没碰她们。”
余温故意在他的耳边吹气,“你倒是艳福不浅。”
迟书气恼的按住她的肩膀,一个翻身,如鲤鱼打挺一样,两个人的位置调换,她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昨天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吗?要不继续?”
她被按的动弹不得,他的脸在她的面前被放大,余温看着他下巴上的那颗痣,长在靠左的位置上,明明很影响颜值的位置,偏长在他的脸上,却是好看的。
“算了吧,你就啃了我几口,然后就气的睡着了。”余温眼中带着嘲笑,“你怎么当导演的,以后床戏就不拍了?一点经验也没有。”
“没事,有你教我。”他笑起来有点孩子气,“我下部戏可能要定在国内取景了,很快了。”
或许是知道两个人要久别,两个人都许久没说话,直到迟书坐起来,拎了拎地上半干的衣服,嫌弃的丢在一旁,“算了,让蝶蝶给我买身衣服送过来。”
余温诧异,“你怎么不让朱助理送?”
“昨天骂了他一顿,懒得理他。”迟书翻身站起来,头还隐隐作痛,都是宿醉惹的祸。
蝶蝶拎着几个名牌服装店的袋子过来的时候,余温刚煮了肉骨茶,还有生熟蛋,两个人正坐在餐桌上吃着饭。
迟书穿着浴袍,没有合适的拖鞋,索性光着脚踩在木板上,半干的黑发,手里捏着叉子,跟余温说着话,目光专注地凝视,连盘子里的东西也不看。
余温穿着睡衣,上半身卷起来,用内衣的松紧带压着,露出白皙的皮肤,比刚出生的婴儿还嫩。
两个人竟然在讨论着早上瞧见的一只虫,很无聊的话题,两个人却说的津津有味,甚至余温还拿着手指比划,他的眼只落在她的身上,连手里的面包吃完了都不知道,竟然差点咬到自己的手指。
蝶蝶是悄悄来的,看着两个人,忽的觉得成婚七八十年的夫妻,也就如此了,两个人像是密不可分的亲人,仿佛只有面对对方,才能敞开心扉。
余温吃的口渴了,在桌子上踢了踢迟书的腿,让他帮自己接杯冷水。
他刚拿起一块烤糊的面包,咬在嘴里,找了个水杯,过去接了,然后从冰箱里拿了冰块扔进去,摆在余温的手边。
余温想吃面包了,盘子里已经没有了,就随手将他嘴里咬着的拽下来,上面还有一排牙印,她一点也不介意的吃了起来,草莓酱粘在她的唇角,他拿着指尖擦干净。
“迟先生。”蝶蝶将纸袋给发票放在桌子的另一端,在看向迟书的时候,眼中是带着几分畏惧的,好像迟书掌控了她的把柄。
“嗯。”迟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收拾着被扫光的餐盘,“今天邢老爷子过寿,我一会先过去,你今天好好的护着余温,我不想等了,今天就确定关系。”
“好。”蝶蝶点了点头。
“她脖子上的牙印,想办法遮一下。”迟书将碗碟整齐的端在手中,脸色不自然的往厨房里走去。
邢家人全是华裔血统,民国时候度南洋,还有很多的封建陋习,觉得八十大寿得好好过,能冲冲喜气,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余温收到了邀请,还是那天吃饭,邢宝和随口邀请的。
余温过去的时候,穿了件有大片绣品的裙子,脖子上挂着一条丝巾,丝巾在蝶蝶的巧手下,成了玫瑰花的形状,看起来优雅高贵,像是一直猫。
蝶蝶带着她去了大厅,那些非富即贵的人都在谈着生意,毕竟首富的寿宴上,都是人脉,而且为了给老爷子添福,任何人都不用准备礼品,全是好事。
邢宝琳正在跟几个姐妹玩着麻将,一抬头见余温来了,眼中带着些许的嫉妒。
“丝巾挺漂亮的,哪里买的?”她丢下手里的麻将,几步走到余温的面前,“包裹的这么严实,不会是想遮盖住什么吧,让我看看。”
说着一把扯掉了余温脖子上的丝巾,撕扯之下,她的脖子被扯痛,下意识的去抓,但丝巾已经被邢宝和抓在手里了。
果然余温细白的脖颈上,带着几个很浅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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