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余温说话,邢宝和已经自作主张的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余温站在那里,还是往迟书的方向看了看,他连盯西瓜皮的眼神都深情,也不知道一堆垃圾怎么就那么有意思。
“他在我爷爷的屋子,我让人带你过去。”连邢宝和都有些意外。
蝶蝶知道自己不便跟过去,笑的温和,“宝琳结婚,我还没跟她道喜呢,我过去看看准新娘子漂亮不。”
老爷子的卧室已经被搬空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家具,正中央的位置上放着老爷子的遗像,慈眉善目的。不过因为许久没人打扫了,镜框上蒙了一层灰尘。
盛闻正在拿着纸巾擦拭桌椅跟香炉,眼中带着敬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没有回。
余温才进来,就呛了一鼻子的灰,房子旁边的树不知多久没修剪了,遮挡了窗户,屋子里都有点阴气森森的了,她忍不住的打了几个喷嚏。
“有香吗?”余温四处看了看,“我想上个香,给另一个人。”
盛闻知道她想要祭拜的是谁,走到一旁的红木柜旁翻找起来,里面乱糟糟的一堆东西,还是让他翻找出一包断香。
“你怎么没回国参加……”她咬了咬唇,艰难的说出来,“我父亲的葬礼。”
“你母亲跟弟弟或许在迁怒我,说我过去名不正言不顺的,拿不出任何的身份。”已经受潮的香在盛闻的手中碎的不成样子,“而且你母亲要求一切从简,连纸钱都不愿意多买,根本不需要我帮忙。”
果然,蔡淑骨子里节省的习惯一时间是改不掉的。
盛闻还是从一包香中挑出几根没断的,他让余温拿着香,自己一个手摸出打火机来,一只手挡着风,很快香上有了些许的红光。
余温小心翼翼的将香插在香炉上,眼中流露出悲痛的神色,“如果我没有去打搅他们的生活,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一个好人死了,作恶多端的人却站在这祭拜。”
一阵过堂风吹过,明明是盛夏,却还是让人骨子里都发寒。
盛闻看着焚烧的香,又顺着烟看向余温,她瘦的厉害,稍微长出来的头发蓬蓬的,她好像站在光中,可身上没有一点温度。
“你父亲的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你跟迟书的刻意安排?”盛闻眼也不眨的盯着余温,他还是想她否认,他不傻,一切没有那么凑巧,成荀之或许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余温的唇角许久才露出一点点的笑意,连嘴角的空气都是稀薄的,“谁也不知道我真正的父亲是谁,但那个人给我了全部的父爱,我宁愿被撞的是我,也不愿意伤害他。”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坚定,很是真诚。
“我信你不会那么做。”盛闻还是义无反顾的相信了,这才想起正事来,“对了,你电话里说有很重要的事,怎么了?”
刚才的一番话,让余温意识到,她该躲着盛闻远远的,要是他知道余父的事情跟迟书有关,她不敢想后果。
她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包,深深的吸了口气,“原本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现在不用了。”
盛闻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
蝶蝶过去找邢宝琳的时候,她正在跟她未婚夫说话,屋子里的东西摔了不少,男人叉着腰站着,满脸的无奈。
“什么?要让那个女人当伴娘?什么条件?我可没答应!我就要迟书一个就够了,还买一送一了,咱们的婚礼他们一起参加,就是恶心我!”邢宝琳说完砸翻手边的镜子,那是邢家婆家为新娘子定做的,摔了很不吉利。
“宝琳,我真的很累,这场婚礼都是我在筹备,你一再的提要求,我什么要求没满足?”邵先生不是没脾气的人,“我也是人,也会累。”
“反正我只想要迟书一个,我要让他当我的伴郎,让他亲眼看着我出嫁。”邢宝琳真是被惯坏了,竟然冷冷的嘲笑道,“反正也是你家高攀,我什么条件你都得答应!”
再暖的一颗心也容不得这样的糟蹋,邵先生淡淡的开口,“如果不想结的话,咱们就取消婚礼,想明白就告诉我,现在一切来得及。”
这下邢宝琳懵了,这个男人一直都宠着自己,竟然能说出取消婚礼的话。
“你给我滚!”邢宝琳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我不想看见你。”
邵先生也没说什么,转身默默地出去了,才走到门口,就看见迟书正插兜站在门口,眼底沉的像是不流动的河,声音也冷冷的没有温度,“就现在这情况,邢家取消婚礼,她跟她哥都得被邢家踢出局,真是拎不清,我会结束一切。”
迟书说着走了进去,正趴在桌子上痛哭的女人听见脚步声,连头也没抬起来,“你给我滚,谁让你回来的?”
俨然她将来人当做她未婚夫了。
“是我。”迟书用脚踢着镜子的碎片,“让我也滚吗?”
邢宝琳这才抬起头来,眼睛里全是惊愕,泪水还挂在漂亮的脸蛋上,赶紧急的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泪,生怕在迟书面前丢脸。
“你要死要活的让我做伴郎是为了什么?臆想跟我结婚的画面?”迟书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私心,“还是觉得我会后悔,带着你私奔?”
邢宝琳确实有过这种念头,被人戳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你身边有过那么多的女人,我不信你没有对我动过心。”邢宝琳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你忘了第一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对我笑,还夸我漂亮,你明明也是喜欢过我的!”
“夸你漂亮就是喜欢你?”迟书冷冷的笑着,“这辈子我身边有再多的女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这辈子我只喜欢那一个,就算她生的跟倒海夜叉一样,我一样会夸她漂亮,只可惜你不是我想捧出真心的人。”
门口,蝶蝶悄悄的拍了拍余温的肩膀,“他说的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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