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鳗鱼饭在桌子上,越初在楼上。
祁宴在沙发上靠着看他家祖宗直播,生怕再说出什么遭天谴的话来。腿上放着应九的尾巴,祁宴有一搭没一搭的逆着龙鳞轻轻抚摸着。像是给狗撸毛一样,就是有些划手。
“嘶——”祁宴猛地收回手,指尖被划出一道血口子。
应九噌得坐起身子,“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划了下。”祁宴一整天了,不安的要命,总觉着要出什么事。
应九吮了吮他手指,“让我看看哪片鳞划得你。”
然后找到了那片染血的龙鳞,指尖用力,直接将其拔了下来。
“喂!”祁宴把他手按住了,“发什么疯呢!”
应九也就是笑笑,将龙尾缠在了他腰上,侧头在他耳畔往下亲了两下,
“心里不痛快?”
祁宴摇头,“就是不太舒服。”
应九思考着点点头,紧接着将拔下来的龙鳞觅进他嘴里,轻声道,“含着能好些。”
祁宴没拒绝,探头叼过他手中的鳞片。二人如此温存了些许时候,再看向镜头时,就看着他家枕头化人了。
讲道理恐怖程度和贞子爬电视也差不多了。
·
越初的屋子里现在很尴尬,祁宴,应九和一个陌生的,赤身裸体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在盛邀他一起睡觉。
陌生男人生得高大且精壮,线条流畅,棱角分明,眉眼却是精致,是一眼就能让人忘不掉的那种。甚至比越初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见到的绝大多数艺人都要对口味。虽然越初生理性厌恶他,但这个颜…确实是吃的。
此时四个人面面相觑,而且气氛很僵持,这和越初以前想的不大一样。
他知道这枕头总有一天要醒来的,毕竟两万块钱给他买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但他一直以为,这个场面下,除了自己,其他人应当都是开心的。
但没有,祁宴脸色一点都不好,甚至对眼前的男人带着不露痕迹的厌恶。至于应九,神色有些玩味,他向来没什么态度,祁宴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最先开口的是应九,但内容极其简练,“醒了。”
“嗯。”
祁宴的厌弃仍在脸上写的,越初其实并未见过他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情绪,但和越初说话并未带上这份情绪,反倒半是哄劝着,“你先下楼吃饭洗澡吧。”
越初没拒绝,他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这屋里除了他,没有一个年龄小于三千岁的。再加上自己只是个买来的货品,各种意义上都轮不到他说话。
但祁宴却陪着他一并下去了,那种一点都不想和眼前这男人打交道的情绪已经布满了全身。
屋内只剩下了应九和应闲璋。
“他就这么看不惯我?”
应九:“不止他,他们全家,整整一个师门都看不惯你。活了三千年的动力,就是因为恨你。”
“那他还救我。”
应九走过去拍了怕他肩膀,“祁宴救你单纯就是为了他师父,我劝你还是多感谢感谢我,只有我是真心救你。”
“不重要。”应闲璋根本不搭理他,“越…初?他是叫这个吗。我要跟他睡觉,睡觉睡觉。我不管我现在只想睡觉。”语气像个找妈妈的孩子。
应九舔舔嘴角,有些不耐烦,“正常点。看不见人家不爱搭理你啊。那孩子对我们意见挺大的,我劝你别往枪口上撞。当心他——”
“你们对他做什么了。”四周骤冷。
应闲璋语气突然不善,死死盯着应九,仿佛若是听到什么不满意的,就敢当场拆解了他。
应九一声嗤笑,“做什么?让他跟你成亲了。您是哪不满意?我让他记恨七年,跟你这儿还讨不到好是吗。”
成亲?应闲璋整个人支楞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兴奋和愉悦,这要是有根尾巴,得开心得摇成电风扇。但下一刻就冷静了些许,“违法吗。”
“违法。”应九答应的光明磊落,“买卖人口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重罪。但我不是你,也不是凡人,我就是一条应龙,我根本不在乎。我,应九,法治社会的漏网之龙。”
神明,就是可以无视法律,为所欲为。
应闲璋也懒得计较这些,都到这一步了,先想想怎么安心过日子才好。
·
应九再下楼
时,越初正洗好澡坐餐桌前吃饭,也就吃了没几口就给他扔那儿了。
“少爷,我做了两个小时。您稍微赏点面子行吗。”
越初:“不巧,饱了。”也不知道他是真饱了,还就是故意作践应九。
祁宴也就摆摆手,将他吃一半的饭拿到自己面前,细嚼慢咽着。应九看了也没话说,自己去给大少爷热牛奶去了,反正让他觉着越初今天这副模样,都是祁宴惯出来的。
应九:“二十三,窜一窜,牛奶喝了赶紧睡觉去,别影响长个。”
越初今年一八四,应九觉着努努力上一八五没什么问题,再高就有些不好跟人搭戏了,可能影响以后发展。但越初刚来他们家的时候,也就一米五左右,那么小一点点,应九觉着自己一只手就能掐死他,又加上一身的伤,还有险些瞎了的眼睛,瞧着都让人心疼。
养孩子养到现在,虽说跟自己不亲近,但还是怪骄傲的。
甚至有人问过祁宴有没有长身子的秘药,他们都觉着越初的身高问题已经属于医学奇迹了。
越初:“我睡哪。”
应九:“还睡你屋里。”
越初不满皱眉,“那他呢。”
祁宴:“你别搭理他就是了。”
“……”越初心下疑虑,“他醒了…我是不是就该——”
“合同还没履行完。”应九走上前拍了怕他肩膀,“合同上是,一辈子。”
越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都醒了,还要我有什么用。”
应九想了想说辞,“在他身体康复之前,还需要你陪护着。”
“行吧,明白了。”越初也就自嘲的笑了笑,不再应声。
·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越初在床上和应闲璋面面相觑。后者搭着被子赤身跪坐着,手里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赤红色戒指,非要说就是一副乖巧模样,像是等着越初发号施令一样。
但越初只是警惕盯着他,他才二十三岁,对面三千多老妖怪,就算他再自暴自弃不要命了,也总归有几分担心的。其中也不排除他怕应闲璋对自己做出什么肢体上的强制接触。
他是嫁过来的。
他和应
闲璋是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合法甚至违反道德的夫妻关系。可法律和道德只对人有用,对于神明,那不还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夫妻是什么意思他还是知道的,从一开始他们的身份就不对等。
“过来。”
“滚。”越初毫不客气。
“一起睡觉吗。”应闲璋问道,语气里很是温和,甚至小心翼翼的。
越初摇头拒绝。
“为什么不,我们不是爱人吗。”
越初眯着眼,“我们不是。真是太不巧了。”
“我们是。”
越初:“不。是。”态度坚决。
应闲璋失落得极其明显,大睁着一双狗狗眼,那表情就像是越初错付了他。
但越初不理会他,只是打量着男人的躯体,很白,是属于神明的不自然的白,肌肉线条流畅分明,健壮而有力。可越初却一眼就瞟到了他心口处的伤,太明显了,像是拳头一样的疤,在白皙的躯体上十分乍眼。
“这里?”应闲璋顺着他的目光戳了戳自己心口。“被人捅的,先捅一刀,然后翻个腕子,将刀在心口里狠狠剜上一圈,再将刀猛地抽出,最后再留下就是这样的疤了。”
越初听着有些不适,他说这话时,那场景就像是在他眼前一样,甚至觉着自己能看见应闲璋痛苦的神情。
“…什么人做的。”越初就是好奇,能伤到神明的人,那岂不是食物链的顶端。
应闲璋歪了歪头,“一个小混蛋。”
可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看起来并不恨杀了他的那个人。但越初也不问,跟他没关系的事多一句都懒得说,他都恨不得那人捅得彻底点,不给应闲璋活过来的机会。
越初自己躺了下去,背对着但不敢睡。应闲璋离得他很远,没有任何逾矩举动。
突然睡衣被人碰了碰,听着身后一句,“那我…睡了啊。”
“哦,你去死都行。”
·
祁宴窝在应九怀里,一点精神也没有,手机上翻着热搜,现世关于越初那点事已经懒得看了。他将手机切进了另一个界面,一个不属于现世的,和微博差不多的地方。
“咱们家这点事,走
哪都是大风波。”祁宴将手机递给应九。
热搜一明晃晃的三个字:应闲璋
热搜二:天道寄宿者醒了
热搜三:天道
应九看了眼突然笑出声。
祁宴:“你笑什么。”
应九:“嗯…他们两口子一人霸榜一个热搜。”
好像确实如此,“一点都不好笑。”
应九揉了揉他脑袋,“没什么事,他还能再捅死他一次不成。”
祁宴:“我巴不得他死。没有他,我师父——”
“好好好,都我家不对。我哥被捅死也是我家不对。”应九赶忙打断他,呼啦着祁宴脑袋上软毛,“你也睡会儿吧。”
“嗯…”
·
于此同时,越初屋内。
两个直挺挺躺在床上的男人,同时大睁着眼睛。
越初:操了,不枕着他我根本谁不着。
应闲璋:完了,他不枕着我,我根本睡不着。他不是一直抱着我睡的吗,他怎么不抱着我了。抱我啊!快抱我啊!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