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看着屏幕上抓耳挠腮的楚家夫妇,渐渐陷入沉思。
陈思思,是楚良一直隐瞒着的正牌女友,因为楚良害怕公开恋情会影响他的发展,所以哄着陈思思没有将两人的事情公之于众。
不过,眼下也到了她出场的时候了。
楚律的食指指尖在桌上轻轻敲打,发出有规律的敲打声。
下午,楚家夫妇又依次上了品酒课、音乐课以及品鉴课。
漫长又枯燥的课程内容早已消磨夫妇俩对此的热情,到了晚饭时间,原本兴致勃勃的两人已经没了精神,恹恹地吃了几口,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
楚律一到公司,就接到许先生的消息,说陈思思已经来公司了,正等着面试。
楚律轻笑,直接让许先生找一个理由让陈思思通过面试,并且在第二天能够准时来公司上班。
许先生微微一愣,问:“先生,您确定不用亲自面试吗?”
楚律要找的是他的助理,并非别的职员,这是需要楚律点头的。
楚律却说就要陈思思,许先生也没办法,只好应下。
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就不是许先生能猜到的了。
楚律的别墅中,楚家夫妇正痛苦不已地跟着文老师学习外语发音,饶舌的口音对夫妇俩而言,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错了,声调再翘一点,舌头,卷起来。”文老师耐心地指导着两人的发音。
两个小时的外语课程就在文老师的不断纠错和夫妇俩不断改正中结束了。
课间休息十分钟。
“老公,我们还要学多久啊?”楚母紧绷着脸,略显浑浊的眼睛里藏着恐惧。
她本来是非常期待这些课程的,但真正接触以后才发现这些课程都异常无聊且困难。
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每天还要像个小学生一样学这学那,这着实让他们受不了。
楚父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瞪了楚母一眼,“这才第二天,你就不想学了,以后跟儿子出去见世面,不怕被人笑话?”
其实楚父心里也很不想学东西,不过楚律昨天放下话,说要带他们去参加酒
会,出国旅行,这些都是需要一定底蕴的,倘若他们什么都没有,那只会被别人笑话。
楚母自知他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说,只能尽力忍着学好每一节课。
一天后。
楚律办公室里。
一身职业装的陈思思手足无措地站在办公桌前,对面坐着的,就是她曾幻想过无数次能够见到的全国首富——楚律。
她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激动和紧张,怯生生地站着。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理,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现在可以问我。”
沉浸在工作中的楚律终于放开电脑,面色淡然地看向陈思思。
她是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并不能给人一眼惊艳的感觉,不过仔细看去,还是耐看。
陈思思见楚律打量自己,紧张得手心里都出汗了。
陈思思紧抿着唇,脸色微微发白。
楚律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放松,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我,但仅此一次,以后我不会再为你解答。”
话落,他就靠坐在真皮椅子上,耐心等待陈思思的发问。
可由于陈思思太过紧张,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什么都没问出来。
楚律见她是紧张的样子,倒是很好奇她看到楚良和温岚在一起时的反应。
今晚有一场酒会,温岚到时候会跟楚良一起出场。
楚律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他知道要怎么让两人见面了。
想罢,他故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回去换身衣服,晚上跟我一起出席一场酒会。”
说完,楚律起身就走,丝毫不给陈思思求教的机会。
待楚律走远,一向是为楚律解决各种麻烦的许先生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陈小姐,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造型师和发型师,走吧。”
他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陈思思见到他,心里没有来的怵得慌。
要说楚律是猛虎,眼前这个许先生就像一只潜伏在黑夜中的狼,让她暗暗害怕。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许先生身后,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早就备好化妆间。
看着偌大的化妆间里摆着各色晚礼服,一
向对奢侈品有着强烈兴趣的陈思思立刻挑花了眼。
那件白色抹胸长裙,是新兴设计师莫末的最新设计,全国只有三条;另一件粉色泡泡袖裙子,国际大师是朱迪的作品,全国只有五条,还有……
陈思思激动万分地看着这些晚礼服,高兴到手心儿都冒汗了。
一件、两件、三件……
她顺着挂衣服的杆子数过去,十几套顶级晚礼服就这样摆在她的眼前,叫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许先生在一旁冷清疏远的看着,直到陈思思被造型师打理好,这才起身带着她赶去酒会现场。
低调奢华的跑车停在一五星级酒店外,身穿黑色露背长裙的陈思思在许先生的搀扶之下,缓缓下了车。
她本是小家碧玉的类型,但化妆师和造型师按照楚律的要求,给她换了一种风格。
清冷惊艳,犹如开在雪上岭上的一朵花。
门口,依旧一身西服的楚律正耐心地等着两人的到来。
当他看到一身黑衣的陈思思时,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果然还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身穿职业装的陈思思看着像个初出茅的应届生,而此时,她看着就像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
“楚总。”陈思思远远地就看到楚律砸门口站着,心跳又开始加速。
楚律点点头,示意该进场了。
她看着铺上红地毯的入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一直在小公司工作的她,突然就得到了全国首富助理的offer,这着实让她受宠若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楚律专门找她做助理,其实是有目的的。
她踩着松软的地毯,手挽着楚律的手臂,抬头挺胸地向前走去。
现在的她已经是今非昔比了,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如今过的都不如她。
酒会中央,身为全国首富的楚律自然是在场所有人追捧的对象,其中就试图接近楚律的温岚和楚良。
作为研究所的一个员工,楚良本来没资格参加这次酒会的,是温岚想要找一个男伴儿,而楚良刚好有时间,加上她本来就挺喜欢楚良的,这才带上了他。
“温岚,这些人我
都不认识。”楚良任由温岚挽着自己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
在温岚邀请他参加这场酒会时,他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毕竟酒会上的人都是些商业大亨,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然而,温岚却坚持要他以自己男伴的身份参与这场酒会,这一举动让一直苦追温岚的他看到了希望。
酒会上,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礼服加身,个个都精致得不像话。
楚良小心翼翼地陪同在温岚身边,面上带着谨小慎微的笑意。
“秦总,您好。”温岚走到一个中年男人的身边,笑着与之打招呼。
当那个中年男人的目光转移到楚良身上时,端着酒杯的楚良面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
温岚见状,笑着介绍道:“这位楚良,国际研究所的一员,也是我的校友我,我今夜的男伴。”
她说得不急不缓,尤其是介绍到他是国际研究所中一员时,楚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赏。
“楚先生年少有为,将来定能为国家做出很大的贡献啊!”
秦总对着楚良稍稍举杯,一向老奸巨猾的他眼底带着几分欣赏。
楚良毕竟是温岚带来的人,即便他不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也还是要给足面子。
而楚良一听这样的夸赞,不免有些飘飘然了。
他昨天还在为了清贫的研究所工作烦恼,今天就为了这份工作而感到骄傲。
在这群商业大佬面前,他这个研究者的身份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然而,还不等他得意到三分钟,楚律就端着酒杯,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包括他身边的温岚和秦总。
“我听说楚先生所在的研究所近日发表了一篇轰动全国的研究论文,不知道楚先生在这篇论文中是第几作者呢?”
楚律面带笑意地穿过人群,走到了温岚和楚良面前。
相比楚良周身都带着的那种小家子气,楚律身上更多的是从容不迫和优雅淡定。
楚良心里的那点优越感在楚律开口时,顿时烟消云散。
他是第几作者?反正是排在最后的那个。
自卑感自楚良心
中油然而生,再抬头对上众人目光时,楚良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一般。
他暗暗捏紧了拳头,目光紧锁在被簇拥的楚律身上。
楚律!
就是他抢走了自己的父母,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优越生活。
楚良甚至在想,倘若当初两人没被抱错,如今是全国首富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可惜,世界上并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温岚关心地看向他,生怕他因为楚律的话感到自卑。
然而,她的这个眼神看在楚良心里,就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将他本就脆弱的自尊心扎得遍体鳞伤。
“你还好吧?”温岚见他面色不善,关切问道。
楚良摇摇头,笑着对上温岚关切的目光,说:“没事。”
正当楚良以为来自楚律的打击就此结束的时候,一个眼熟的女人款款走了过来。
当他看清来人的模样时,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陈思思,怎么会是陈思思?他记得她明明在一家小企业工作,连酒会的入场券都拿不到的。
楚良心中惶惶不安,直勾勾地看着陈思思向自己走来。
“楚……”陈思思老远就看到楚良跟温岚走在一起,当时就失去了理智,直接冲了上去。
早就计划好一切的楚律端着酒杯,面带笑意地看着拉着陈思思就走的楚良,心中了然。
“楚良,你还拉着我干什么!”陈思思被楚良紧紧抓住了手腕,一路上都在使劲挣扎,想要跟温岚当面对峙。
可楚良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拉着她就出了酒会大厅,来到一处没人的角落。
“楚良,你不准备解释解释?”陈思思揉着发红的手腕,满脸怒气地看着他。
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她竟然还不知道。
要不是她偶然间得到机会,成了楚律的助理,她还真不知道楚良竟然跟温岚在一起呢!
温岚是谁?温家千金,独生女。
陈思思不用想都知道温岚比她好在哪里,可正因如此,她才更加不甘心。
楚良当初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只会爱她一个人,那些所谓的
富家千金,他绝对不会多看一眼,可如今呢?
陈思思嘲讽一笑,问道:“楚良,你是不是跟温岚在一起了?”
楚良闻言,脸色蓦地一变。
他一把捂住陈思思的嘴,低声说道:“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是不是。”
说到这,他还狠狠瞪了陈思思一眼。
一向被他捧在手心里的陈思思哪里见过他这么凶狠的一面,当即就红了眼睛,“楚良,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你背地里跟我在一起,又跟温岚亲亲我我,你还当我是你女朋友吗!”
她猛地一拳锤在楚良的胸口上,痛意顿时袭上心头。
楚良皱紧了眉头,不悦地看着陈思思,“你不要闹!”
陈思思冷眼看着他,似在嘲笑楚良当初的信誓旦旦。
楚良皱紧了眉头,心知今天哄不好陈思思是没办法善了的,他就放缓了语气,哄道:“你也知道我这阵子的遭遇,我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背景才能有更好的发展,你放心,我爱的人始终是你,等我得到了温家家产,你就是我的楚太太。”
“真的?”陈思思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楚良连连点头,“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陈思思想来也是,楚良一直对她很好,这次肯定不会骗她。
可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显半分,嘴上不饶人地说道:“那你可不能骗我。”
楚良又再三保证,这才让她彻底放下疑虑。
酒会大厅内。
温岚言笑晏晏的应付着上前搭讪的男人,心里却惦记着刚刚拉着一个女孩离开的楚良。
她刚才分明看到了那个女孩见到她和楚良在一起时愤怒的表情,她隐隐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她转念想到楚良品学兼优,并非是那种花花公子,心里也就放下了刚才的芥蒂。
很快,楚良处理好陈思思的事情后,很快就回到温岚的身边,嘘寒问暖,体贴温柔。
而陈思思跟在楚律身后,见楚良对温岚百般讨好,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
她的男人竟然要去讨好别的女人,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站在她跟前的楚律
察觉到她心情变化,嘴角微微上扬。
他今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后面的计划,就要一步一步,慢慢进行……
酒会结束后,微醺的楚律径直回了香榭城居。
他听佣人汇报说楚家夫妇今天学习状态更差了,楚母甚至还睡着了。
楚律暗笑,这可不就是两人想要的上流社会的生活吗?不付出一点点的努力,又怎么配得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呢?
他大步走进别墅,就看到楚家夫妇正坐在沙发上看点会。
然而,两人表面上是在看电视,实则是想等楚律回家,跟他商量一下减少课程的事情。
他们年纪大了,做事本就力不从心,现在还要学这么多东西,他们实在受不了了。
“爸妈,你们还不休息吗?”楚律脱下西服,随手放在了沙发上。
两人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屏幕,还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楚律。
只见他揉了揉太阳穴,接过了佣人的醒酒茶。
楚母见他喝醉了,眉头微微蹙起,关心的说道:“晚上不要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楚律微微一笑,说:“有酒会,多喝了几杯。”
说罢,他就把醒酒茶喝了个精光,准备上楼去。
楚家夫妇见他就要走了,立刻急眼了。
“小律啊!”楚母在楚父的眼神示意下,终于开了口。
楚律停下脚步,淡笑着看向夫妇俩,“怎么了?”
“我想说,我们……”楚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话来。
在她心里,她既舍不得人上人的生活,又不想每天都像个小学生一样,在书房里坐得端端正正的,听几个老师滔滔不绝的讲课,听得他们瞌睡连天。
楚律心知两人想说什么,却不戳破,说道:“妈,你有什么事直说。”
“爸妈现在年纪也大了,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学这些东西,你看能不能给我们少安排一些课程,每天都上课,爸妈实在承受不住啊!”
楚母为难地看着楚律,又担心楚律同意又怕他不同意的。
楚律了解地点了点头,“是我考虑不周,让二位受苦了,这样,我给你们安排了一场阿拉伯的旅行,你们
出去散散心。”
夫妇俩一听这话,心中那片乌云顿时消散。
他们早就想出去旅游一趟了,只不过要为了楚良省吃俭用,这才一直没去成。
果然还是亲生儿子好啊!楚良只知道从他们手上要钱,而楚律就不一样了,又给他们安排各种课程,又给他们安排旅行的。
楚律见两人欢喜不已,越来越期待两人遇到麻烦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了。
一天后,他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就和楚家夫妇登上了去阿拉伯的飞机。
飞机落地后,夫妇俩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与楚律一起坐上了车,一路上观光旅游,好不惬意。
楚律亲自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夫妇俩兴奋地手舞足蹈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
当初夫妇俩嫌弃原身土,没见识,如今两人还不是一样。
他看向路边的那棵参天大树,心中有了想法。
只见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突然拐弯。
轰!
楚律突然踩住刹车,,毫无准备的夫妇俩猛地撞了前面的椅背上。
“嘶!”
夫妇俩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揉着险些被撞塌的鼻子。
楚律听见两人的动静,嘴嘴角微微上扬,又佯装关心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夫妇俩一听楚律的关心,连连摇头说没事,只是鼻子被撞疼了。
楚律应了一声,按了几下喇叭。
只听到几声刺耳的喇叭声,楚律就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看着被撞瘪的车头,楚律低咒一声,这才跟楚家夫妇说道:“爸妈,车撞树上了,需要找人修理,我给你们叫个车,你们先回酒店吧!”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成功为夫妇俩叫到一辆车。
夫妇俩见他说做就做,原本想要责怪他不好好开车的心思也没了。
“小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夫妇俩上了车,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这时候分开了,万一出事了,他们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然而,楚律递给夫妇俩一个安心的眼神,说:“放心,我会让司机把你们送回酒店,房卡就在妈的包
里,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处理好这件事就回来。”
说罢,他又跟司机简单的交代了几句。
流利顺畅的阿拉伯语听的夫妇俩一愣一愣的,心里突然又想学学外语了。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这美好时光。
夫妇俩看着车窗外的优美风景,渐渐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夫妇俩被人粗暴的推了一把,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到了吗?”楚母睁开眼,却只看到一望无际的黄沙。
“这是哪?”她惊声问道。
可是司机听不懂中文,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还做出一副收钱的架势。
楚父陡然意识到司机把他们带到沙漠来了,立刻对司机说道:“我们要去酒店,不是要来沙漠。”
不料司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不断的让两人给车费钱。
楚父见状,脑中灵光一闪,对那个司机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们,要,回酒店,房子!房子明白吗?”
他就在地上划出房子的雏形,又是一阵胡乱比划,试图想要跟司机表达清楚。
然而司机还是一心伸手要钱,压根不管夫妇俩在说什么。
楚母见司机还是只要钱,急得跳脚,“老公,你行不行啊!他好像还是不明白咱们的意思啊!”
他们今天势必要让司机载他们回去,否则这漫漫黄沙之地,他们走断腿也走不出去啊!
然而,楚父比划了半天,司机还是面无表情的遥遥图,然后伸手要钱。
夫妇俩见状,心里越来越着急。
正当夫妇俩一筹莫展时,那个司机低咒一声,转身上车。
“哎哎哎!”夫妇俩站在车门边上,见他准备开车离开,立刻扒住车门,死活不让司机走。
“hey!”司机向两人挥挥手,示意两人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