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伟和于志广只在柴华南的公司停留了不到二十分钟,随后便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雷钢把二人送走以后,也接到了银行那边打来的电话,交谈了十多分钟之后,公司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随后聚鼎集团的巩辉便迈步走进了门内。
巩辉和罗汉一样,也是行伍出身,所以走路的时候腰板挺拔,身材虽然偏瘦,但是步履之间行动矫捷,眉宇间总是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凌厉和干练。
“速度挺快啊。”雷钢见巩辉这么快赶到了公司,表情稍显意外的打了个招呼。
“我刚从外地赶回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往公司来的路上呢。”巩辉是一个话很少的人,即使跟雷钢搭档了这么多年,仍旧很少跟他说没用的废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这趟去外地,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雷钢听说巩辉是从外地回来的,继续追问一句。
巩辉闻言,站在原地没做声,眼神中透出了些许失望。
“上楼吧,大哥等呢。”雷钢微微撇了下嘴,跟巩辉一起向楼上走去。
二人上楼之后,直接去了柴华南的办公室,与他产生了短暂交谈。
“这趟去外地,有收获吗?”柴华南坐在沙发上,向巩辉问出了跟雷钢一样的话题。
“多少还算是有些收获吧。”巩辉伸手在兜里掏出了一张名单:“这上面,是公司里面老人的联络方式,能找到的,都在上面了,自从入狱以后,聚鼎就散了,现在公司里的老人,生活境遇都挺一般,不过现在回来了,他们也算熬出头了。”
“有他的消息吗?”柴华南直切要点,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没消息。”巩辉摇头:“我去了一趟他的老家,但是他家已经没什么近亲了,大哥,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如果真的想躲,咱们很难找到他。”
“难找不是借口,这件事得继续查,不管他是生是死,我必须要一个确切的消息。”柴华南近乎命令般的开**代了一句。
“好!”
“对了,我手上还有件事,和雷钢去处理一下。”柴华南伸手在茶几上拿起了吕建伟留下的那张银行卡:“我在监狱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做于志广的人,他伺候了我三年,现在他遇到点困难,求到了我。”
巩辉没有应声,目带询问的看向了雷钢。
“这个于志广的姐夫叫吕建伟,是做绿化行业的,因为一个工程的债务纠纷,被市里一个叫杨东的小混子缠上了,现在吕建伟想还钱,但是杨东不要,准备在他手里生讹五成公司股份。”雷钢轻声解释了一句。
“多少钱的债务?”
“没多少,才一百万。”雷钢嘿然一笑,表情有些无奈。
“大哥,这种小事,让小成去处理就行了吧?”巩辉听见这个数字以后,明显也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他口中的小成,是柴华南的司机。
“小成不在家,我入狱这几年,嫂子始终带着孩子在老家生活,我出来之后,在海湾那边租了一套海景别墅,打算让她们娘仨搬回大L,今天早上,我让小成去老家接她们了,短时间内,他回不来。”柴华南给出解释后,轻微摆手:“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下人情,于志广既然开口了,们就走一趟吧。”
“嗯。”
巩辉见柴华南这么说,也就没再多问,将桌上的银行卡收进了口袋里。
……
半小时后。
“吱嘎!”
雷钢踩下刹车,将奥迪Q7停在了杨东租住那个小区的居民楼下。
巩辉隔着车窗看了一眼单元口,轻声问道:“是这吗?”
雷钢点头:“没错,我已经让人查过了,杨东就是在这栋楼里租的房子,301,里面一共住了六个人。”
“哗啦!”
巩辉闻言,将手枪上膛后,揣进了怀里:“走吧,争取快去快回,昨天晚上开了一夜的车,我太困了,早点办完事,我好回家睡觉。”
雷钢看见巩辉的动作,咧嘴一笑:“把响儿留下吧,对面就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小崽子,真动了枪,他们这点债务的钱,还不够咱们平事的呢,不过是一群毛头小子而已,咱们上去亮一下身份,说句话,这事估计也算结束了。”
“也对。”巩辉略一思考,把枪关上保险,扔在了扶手箱里,率先推门下车。
“艹他妈的,我都多少年没跟这群小地痞扯这种王八犊子了。”已经三十好几的雷钢,想到自己接下的这个活,有些无语的嘀咕了一句,随后也推门下车,跟巩辉一起向楼道内走去。
楼上。
此刻林天驰、罗汉、刘悦、张傲四人,正盘腿坐在床上,攥着扑克玩打滚子,黄豆豆则瞪着无知的小眼睛,坐在一边看热闹。
“三个大王,更红桃。”林天驰扔出三张牌以后,眼中带笑的开口。
“哎,天驰哥,是不是又偷牌了?”已经贴了一脸纸条的刘悦看着牌堆里的大王,有点懵的问道。
“好好唠嗑昂,咱们也不玩钱的,我偷牌干什么?”林天驰斜眼解释了一句。
“不对啊,我记着刚才怎么都出来好几个大王了呢?”刘悦吸着大鼻涕,完不讲理的犟嘴道:“我不管,反正我觉得就是偷牌了,刚才这一圈,我输的四十分肯定不算。”
“行了,这个脑子就别絮叨了,行不?就算不扣那四十分,认为咱们还能赢咋的?”跟刘悦一伙的张傲在说话间,脸上也是纸条飞舞:“刚才不是还跟我说,是村里著名的滚子王,打滚子从来没输过吗?”
“那个啥,主要是们这地方,跟我在村里的打法不一样。”刘悦毫不犹豫的辩解了一句。
“拉倒吧,我就多余跟这个丧门一伙,是鸡毛滚子王啊,纯粹是个滚刀肉。”
“别磨叽了,抓紧出牌吧!”
“……”
“咚咚咚!”
就在几人打牌的空当,房间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几人循声望去。
趁着其余人被敲门声吸引的功夫,林天驰再次不动声色的在牌堆里偷了一张大王,随即开口:“豆豆,去开下门,可能是东子又忘带钥匙了。”
黄豆豆闻言,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之后,还没等看清门外人的模样,巩辉和雷钢就比肩走到了屋内。
“哎,们找谁啊!”黄豆豆看见不请自来的两个陌生中年,皱眉问了一句。
“谁是杨东?出来!”雷钢压根没理会黄豆豆的问询,提高了音量。
“踏踏!”
林天驰几人听见雷钢的问询声,纷纷穿上鞋走到了门口,看见对面两个面色冷峻,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陌生男子,林天驰微微蹙眉:“们是谁啊?”
“就是杨东啊?”雷钢见林天驰搭茬,反问一句。
“杨东不在,们找他有什么事?”林天驰见对方指名道姓要找人,微微蹙眉。
“不在?”雷钢闻言一笑,眼神微微闪过了一抹不屑:“是真的不在,还是不敢承认啊?”
“人活一世,都是俩肩膀顶着一个脑袋,我们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罗汉感受到雷钢语气中的轻蔑之后,心里有些生气的反口呛了一句。
林天驰看着明显来者不善的两个对伙,拍了拍罗汉的胳膊,防止激化矛盾,同时继续开口道:“杨东虽然不在,但是我们能代表他,有事跟我们说,也一样。”
“行啊,他不在,那也算他命大。”雷钢也没有纠结杨东的事,继续开口道:“我们是为了吕建伟的事来的。”
“刷!”
听完二人的话,房间内的五人顿时皱眉。
“我是聚鼎集团的雷钢,吕建伟这件事,我们聚鼎管了。”雷钢一语道明来意:“从今天开始,们不许再去纠缠吕建伟,如果让我知道们还敢去他的工地闹事,下次我就不是用这种方式跟们谈话了,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这是吕建伟欠们的一百万工程款,密码没动过。”巩辉把银行卡拍在门口的鞋柜上,言语简洁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这张卡们拿走吧,吕建伟跟我们之间的矛盾,不是钱的事。”林天驰看见准备离去的二人,毫不犹豫的开口回应。
“刷!”
本来已经快要出门的巩辉,听见林天驰的声音,转身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是不是钱的事,做不了主。”
“这件事我能不能做主,说得也不算。”林天驰针锋相对的回应。
“小兔崽子,知道得罪聚鼎集团,是什么下场吗?”雷钢万万没想到,他凭借自己的名号,竟然没镇住面前的几个小青年,不禁有些诧异。
“刷!”
林天驰压根没搭理雷钢,随手拿起鞋柜上的银行卡,扔在了门外:“我不管们是哪的人,不过吕建伟如果有任何想法,让他自己过来谈。”
“小兔崽子,我他妈……”雷钢看见林天驰的动作,一愣过后,伸手就向他抓了过去。
“啪!”
罗汉横移一步,伸手打开了雷钢的胳膊。
“我去妈的!”脾气暴躁的雷钢瞬间被罗汉的动作激怒,作势就要动手。
“妈了B的,跟谁比划呢!”张傲看见雷钢伸手,挡在罗汉身前窜了上去。
“嘭!”
始终站在一边没吱声的巩辉,看见张傲动手,单手攥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之后,直接令张傲翻了个身,随后对其后腰就是一脚。
“小傲!”
看见张傲被巩辉一脚踹出去,罗汉伸手扶了张傲一把,随后对着巩辉脸上,反手就是一拳闷在了巩辉的胸脯子上。
“我艹!”
雷钢见对面的人动手,攥着拳头直接窜进了人群。
“嘭嘭!”
“噼里啪啦!”
随着罗汉跟巩辉动手以后,双方的七个人瞬间碰撞在了一起,在门口狭小的楼梯间内,直接开怼,一时间叫骂声不绝于而。
……
在柴华南鼎盛时期,除去“战神”吴定远之外,雷钢和巩辉这对组合,可谓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组合,也为聚鼎集团的开疆拓土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随着柴华南的步子越走越高,雷、巩组合也逐渐退出了街头斗殴的舞台,成名之后的他们,基本就没再出手办过什么事,即使真遇见了必须亲自出面的问题,也会直接用枪说话,像今天这种拳拳到肉的互殴,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二人的生活里了。
反观对面的罗汉等人,都正值二十多岁的大好年纪,体力也在巅峰状态,所以跟雷钢与巩辉二人打起来之后,丝毫不落下风,在柴华南入狱的五年里,雷钢和巩辉行事也变得很低调,因为长期饮酒和应酬的关系,雷钢的身体素质已经大不如前,很快就被林天驰带着张傲和黄豆豆踹到了墙角,后背在墙上蹭的刷白一片,而巩辉虽然身手不错,可是面对同样凶悍的罗汉,一时也没占到什么优势,再加上刘悦在一旁助拳,不时就会被罗汉一拳掏在身上,泛起阵阵闷响。
双方的这场斗殴,最终在林天驰跑回厨房拎出一把菜刀时结束。
“罗汉,躲开!”房门口,刚刚取回一把菜刀的林天驰一声怒吼,趁着罗汉闪身的空当,对着巩辉一菜刀劈了下去。
“哎呀我艹!”
刚刚在墙角爬起来的雷钢看见这一幕,本能之下推了林天驰的胳膊一把,刀锋偏移。
“当!”
厚重的王麻子菜刀贴着巩辉的头皮,粗暴的在墙上留下了一道露出水泥的豁口。
“整了半天,们这些社会大哥没有金身,看见菜刀也知道躲,是不?”林天驰一刀未中,再次抬手。
“小兔崽子,他妈找死!”巩辉感受到对方的嘲讽,瞬间急眼。
“去妈的!”林天驰扬手一刀。
“大辉,走了!”雷钢看见林天驰手中寒光闪烁的菜刀,犹豫了一下之后,拽着巩辉就向楼梯下面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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