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澜在刚刚回国没几天的时候,就在烧烤店被黄豆豆扇了一个嘴巴子,因为这件事,他心中也始终窝着一股火,这期间万博那边又通过龚小军做局,打算通过朱小冉流产的事情让杨东出点血,但没想到却事与愿违,不仅龚小军一众人悉数被捕,就连万博也迫于他舅舅的淫威,被发配到了欧Z留学。
因为龚小军和王明朗等人合谋的一起诈骗案被警方侦破,所以刘悦接到的民事诉讼也自然被撤销,之前朱小冉住院的时候,杨东给她垫付了五千多块钱的医药费,这笔钱其实是能追回来的,只是一想到朱小冉的悲惨处境,这笔钱杨东也没有追要。
虽然万博设下的这个圈套,被杨东跟快破局,但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仍旧对烧烤店的生意产生了不可逆的影响,当初龚小军对王明朗说出的那句话,不想却一语成谶,在这个生活节奏极快的社会,大众根本不屑于去探究事情的真相,他们更愿意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去评论事件,自从朱小冉在烧烤店流产以后,外面的谣言一浪高过一浪,有人说朱小冉流产,是因为杨东他们的烧烤店滥用化工原料加工食材,导致朱小冉堕胎,也有人说是因为这家烧烤店要价太高,双方在结账的时候发生了争执,朱小冉是被活活打成流产的。
最开始的时候,面对这几种说法,还有人提出质疑,因为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家烧烤店应该被封停才对,但是随着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人云亦云的群众也就默认了这种事实,知味海鲜也被烙印上了黑店的标签,前不久还座无虚设的红火小店,在短短数天时间内,营业额就急转直下,变成了一家门可罗雀的清水铺子。
不知不觉间,距离龚小军被捕,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这段时间内,杨东和罗汉、林天驰他们三人依旧会在店里帮忙,但眼见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冷清,大家也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天中午,杨东在店里吃完午饭,便拎着健身用的运动包,打算准时去健身房锻炼。
“东子,要出去啊?”林天驰见杨东准备出门,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对啊,我不是每天都这个时间去健身吗。”杨东见林天驰开口叫住了自己,咧嘴一笑:“是不是有事啊?”
“嗯,我想跟谈谈店里的事。”林天驰点头应和,随后在冰箱中拿出两瓶汽水,递给了杨东一瓶:“虽然朱小冉那件事过去了,但是对咱们店里的影响并没有消除,也看见了,现在正是旅游旺季,一到了晚上,客人宁可去别人家的门口站着排队,都不带上咱们家来的,这么下去不行啊,毕竟咱这这个店,每天还有房租和水电成本跟着呢。”
“怎么,想出什么好对策来了?”杨东听见林天驰这个话茬,端着汽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哎呀,我不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才跟商量的吗!”林天驰愁容满面的回应了一句。
“朱小冉在咱们店里出事那天,现场有好多人都看见了,这种事咱们没法解释,如果出面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杨东开口宽慰了林天驰一句,随后继续道:“咱们当初开这个店的初衷,目的就是为了有一个平时能落脚的地方,也没指着它吃饭,所以暂时赔点钱,还在接受范围之内,何况咱们这条小吃街毗邻旅游区,等事情逐渐淡化下去之后,养一养客人,慢慢会有好转的。”
“本来挺赚钱的是一个生意,好端端的就这么废了,这他妈叫什么事啊!”林天驰听完杨东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无奈的安慰着自己,随即话锋一转:“对了东子,朱小冉这件事,接下来想怎么办啊?”
“现在龚小军和王明朗那伙人,都被捕了,这件事跟咱们还有什么关系啊?”杨东笑问一句。
“是,现在龚小军虽然被捕了,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龚小军只是一把枪,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古保民的儿子在中间整事呢,这件事咱们不追究吗?”林天驰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追究?想怎么追究?”杨东不禁莞尔:“现在法律那边都没查到这件事跟古长澜有瓜葛,这时候找他,不是在激化矛盾吗?要知道,对于咱们来说,渔船那边才是重点,而咱们跟古保民之间的矛盾,也是因为咱们拒绝向他缴纳民渔协会的会费,一旦咱们因为其他的事情,把跟他之间的矛盾闹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接下来的损失,计算过吗?”
林天驰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他今天找杨东谈话,就是因为烧烤店这边的不断亏损,在刺激着他的心弦,但是等杨东把话说开之后,林天驰瞬间通透,根本没用杨东继续多说,就完成了自我调节,微微点头之后,脸色依旧带着些愤懑:“我就纳闷了,说咱们也没跟古长澜发生过冲突,这个傻逼,为什么要找咱们的麻烦呢?”
“当初咱们没加入民渔协会,而古长澜又是民渔协会的大公子,他看咱们不顺眼,这也正常,总之现在龚小军那伙人已经进去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死咬着不放,对咱们没什么好处。”杨东开口回应。
“嗯,听的。”林天驰点点头,没再多言。
“行,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健身房了,有事电话联系。”杨东喝光了瓶中的汽水之后,起身离开了烧烤店。
……
当杨东已经不准备继续追究古长澜等人责任的时候,古长澜却没闲着,自从万博走了之后,古长澜就像受了刺激一样,终日琢磨着该怎么报复杨东那伙人,在古长澜心中,他被黄豆豆抽在脸上的一个嘴巴子,已经让他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侮辱,尤其是在万博出国之后,古长澜的心情已经郁闷到了爆炸,万博的出走,让古长澜感觉到了一种落败感,他觉得自己这个由富二代组成的小圈子,输给了杨东那群泥腿子。
在这座城市里,有很多类似于万博和古长澜他们这样大大小小的圈子,这些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因为家境优越,所以彼此间互相攀比的风气很严重,而且彼此间谁也不服谁,自从万博出国之后,古长澜的事很快就在这个团体中传开了,古长澜家里虽然有点小钱,但毕竟没有实体,所以他这个富二代的身份也很恍惚,很多人始终也对古长澜存在一些鄙夷,现在闹出了这种事,更让古长澜沦为笑柄。
当各种风言风语不断地传到古长澜的耳朵里之后,他彻底愤怒了,并且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把面子给赚回来。
一个人的性格养成,跟家庭环境有极大的关系,之前古长澜跟杨东等人迸发矛盾的时候,万博选择报复的方式,用的是动脑子的办法,整个过程中,万博都没有亲身参与进去,仅仅用几句话,就差点让杨东等人跌进深渊,因为万博出身商业家族,所以行事风格更倾向于躲在背后发力,选择用最小的代价,给对方造成创伤,相对于明火执仗,万博更喜欢看见对手在摸不到方向的情况下陷入绝望。
而从小到大跟在古保民身边,见惯了古保民那些行事手段的古长澜,在动了报复杨东的念头之后,脑海中瞬间迸现出了两个字——暴力。
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已经深深影响了古长澜的思维,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报复,都没有看见对手倒在血泊里痛苦哀嚎来的痛快。
当天下午,古长澜打定主意之后,就驱车去了民渔协会虎滩分公司,直接推门进了郝麻子的办公室内。
“哎呦,长澜,今天怎么这么闲着呢。”正在办公室跟陈志邦聊天的郝麻子看见古长澜进门,顿时起身笑着问了一句,当初被刘悦几人一顿胖揍的陈志邦,如今已经伤愈出院,不过脸上依旧还能看到青紫的痕迹。
“我为什么来找,心里没数啊?”古长澜斜了郝麻子一眼,气呼呼的坐在了沙发上。
“我不知道啊,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郝麻子听完古长澜的回答,皱眉反问了一句,最近这段时间,郝麻子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杨东店里的事,并且笃定这起事件里面,肯定会有古长澜的影子,但是具体情况,他是真的不清楚。
“算了,不知道拉倒!”古长澜懒得解释,不耐烦地打断了郝麻子的话,直言开口:“我没心情在这跟废话,今天晚上,给我找点人。”
“找人,找什么人啊?”郝麻子笑问了一句。
“我让给我找人,说能找什么人?”古长澜脸色阴沉:“给我找一批能拿钱办事,干活利索的刀手,我要用。”
“找刀手?要这种人干什么?”郝麻子听完古长澜的话,心中通透,但脸上却一副惊骇的表情:“长澜,爸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跟我说,让我一定要把照顾好,如果出了意外,他是要找我问责的,懂吗!”
“哎呀,废话怎么这么多呢,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呗!放心,这件事我自己兜着,跟没关系!”古长澜皱眉催促了一句。
“不行,这件事我帮不上。”郝麻子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
“放心,帮我找完人,我肯定不跟我爸提起!”
“长澜,爸是我大哥,虽然我只比大了十几岁,但是从辈分上来讲,是我的侄子,觉得我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出去扯淡吗?”郝麻子闻言,义正言辞的回绝了古长澜的请求,随后继续道:“我不帮找人,除了爸对我吩咐过,说不让我们动杨东,我也是在对负责,明白吗!”
“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就问,这件事是不是不管?”古长澜梗着脖子问道。
“我肯定不能看着出去扯淡。”郝麻子算是默认否决。
“操!”古长澜听完郝麻子的回应,喘着粗气起身,直接摔门离开了办公室。
“老郝,啥意思啊,刚才古长澜让给给他找人,为啥不管呢?”陈志邦见郝麻子拒绝了古长澜的请求,也跟着蹙眉:“前一阵子跟我说,会替我办杨东的事,可是到了现在为止,杨东那群人还好端端的在那站着呢,说老古不让咱们动手,行,我忍了,既然古长澜办这件事,他要人就给他呗!”
“懂什么。”郝麻子一句话打断了陈志邦:“最近这几天,大哥就该回来了,感觉我如果找人让古长澜跟杨东去火拼,这件事能瞒过他的眼睛吗?”
陈志邦听完郝麻子的回答,脸色蓦地一凛:“老郝,前一阵子可是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杨东这件事,肯定能帮我处理,合着现在又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了?”
“一开始我以为凭借古长澜他们那个圈子,想收拾杨东会很容易,可是现在也看见结果了,他们双方斗了一场,杨东那边毫发无损,古长澜那边的人被抓进去一串,这说明杨东这个人也不是白给的,他不简单!”郝麻子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志邦,咱们如果把事情拖到九月份再去办,那么就是在为公司办事,如果事情提前,就变成了咱们和杨东之间的私仇,到时候所有的资源都用不上,拿啥跟他斗啊?”
“行吧,我知道了。”陈志邦听完郝麻子的话,虽然面色不甘,但还是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真知道啊?”郝麻子有些不太放心的问道。
“知不知道能JB咋整,现在古长澜他们那群富二代都斗不过杨东,我能有啥办法啊。”陈志邦梗着脖子犟嘴道。
“呵呵,放心,等禁渔期过了,到开海的时候,我肯定让杨东哭。”郝麻子看见陈志邦这个状态,咧嘴一笑:“走啊,晚上金Z码头的小文叫我,说要在海滩边上整点自助烧烤,喝点酒聚聚,跟我一起去呗。”
“我就不去了,晚上我家有个亲戚过来,我都定好饭店了。”陈志邦摆手拒绝。
“那也行,走吧,下班了。”郝麻子扫了一眼墙上的万年历,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手包,随后二人一同离开了分公司。
陈志邦在公司门口跟郝麻子分开之后,目送郝麻子驱车离开,接着又坐在自己的车里琢磨了一会,最终舔着嘴唇掏出手机,拨通了古长澜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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